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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寻药入峡谷

    毒手华佗道:“老夫就算不愿相信,也非得相信不可了。”

    郭峰听阮山述说昔年被迫落江的往事,心中惭愧,垂下头去,一语不发。

    郭峰道:“眼下只有从那石洞之中,结索而下,或可有望取得灵芝,不过……”

    毒手华佗接道:“不过什么?除此之外,已经是别无良策。”

    阮山冷冷说道:“华佗如果是想要在下助寻千年灵芝,最好是言语客气一些。”

    毒手华佗轻轻咳了一声,道:“如若取你的血,照样医好小女的病,老夫以你的性命交换你带路寻药,难道还要感谢你不成?”

    阮山只觉他言之有理,登时为之语塞,呆了一呆,道:“华佗说的不错,只是在下那时全然不会武功,一直躺在舱中,被他们送入石洞之中,自然是在三峡中了,咱们雇上一艘快艇,沿江上行,站在船头查看两边绝壁,如果有些相似,咱们就攀上峭壁,寻那山洞就是。”

    毒手华佗道:“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半晌不发一言的郭峰,突然接口说道:“归州方圆数十里,到处布有那归云山庄的耳目,咱们这等结伴而行,势必被他们发觉不可。”

    毒手华佗道:“如若归云山庄的人刁难咱们,自有老夫对付,用不到你们中原快手出手。”

    郭峰冷冷说道:“咱们兄弟自然是要坐山看虎斗,华佗那时如果想叫咱们兄弟帮忙,那就得谈谈斤两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大半生来,还未求过别人助拳,你们尽管放心。”

    郭峰道:“华佗不要把话说的太满了。”

    两人斗目之间,萧奇已赶回石洞。

    毒手华佗道:“那獒犬带来没有?”

    萧奇望也不望毒手华佗,却对阮山抱拳为礼,道:“獒犬带到,恭候大哥下令动身了。”

    阮山缓缓站起身子,道:“咱们走吧!”走出石洞,突然停下,说道:“不行,家父母留此幽谷,岂是良策,那上官兄和金娇、玉娇,实在不足保护二老的安全。”

    萧奇微微一笑,道:“大哥放心,两位老人家已有彭飞率领群豪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阮山道:“送往何处?”

    萧奇望了毒手华佗一眼,哈哈一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哥只管放心,那地方十分安全就是。”

    毒手华佗冷哼一声,抱起女儿,大步当先行去。

    萧奇低啸一声,草丛中奔出来一只黑毛大犬,紧随在萧奇身后而行。

    毒手华佗当先带路,行到谷口处,停了下来,道:“老夫虽然不怕归云山庄中人,但如果被他们瞧到,定然要回报到归云山庄中去,如果是那沈天奎亲自赶来,那就有些麻烦了,不如等到入夜之后再走。”

    郭峰道:“华佗可是很怕那沈天奎吗?”

    毒手华佗道:“老夫和他是结盟兄弟,交称莫逆,有什么怕他的?”

    郭峰还想出言讥讽,却被阮山喝止。

    萧奇取出身上带的干粮,分给几人食用。

    毒手华佗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丹丸,小心翼翼的送入了女儿口中。

    阮山等看他对女儿的慈爱关顾,心中暗暗叹道:他身挟绝世毒技,如果不是这样一位多病的女儿,折磨得他雄心尽消,只怕他在江湖上闹出的事情,不在那沈天奎之下。

    几人坐息一阵,待天到初更,方动身赶路,在獒犬的锐利嗅觉之下,避开了归云山庄的暗桩,绕到江边,已经是四更时分。

    陰云密布,夜暗如漆,耳际间江水哗哗作响,却不见一点渔火。

    郭峰冷冷说道:“夜黑风高,渔火敛迹,看起来,只有等到天亮了。”

    毒手华佗道:“多等一刻,你们那阮大哥就减少一刻生机。”

    萧奇轻轻咳了一声,道:“华佗的水性如何?”

    毒手华佗道:“老夫不通水底工夫。”

    萧奇道:“咱们几只旱鸭子,如果是上了贼船,岂不是任人摆布了。”

    毒手华佗道:“如果是情形不对,老夫就先在他身上下毒。”

    萧奇起身说道:“在下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上一艘客船。”言罢,起身而去。

    大约有半个时辰左右,萧奇急忙走了回来,道:“在下找到了一艘长行三峡的客船,我们快些上船吧!”

    毒手华佗抱起女儿,随在萧奇身后,沿江而下,行约七八里路,果然见一艘双桅帆船,泊在岸边。

    全船中一片黑暗,不见灯火。

    萧奇当先跃上甲板,直奔舱中。

    阮山、郭峰、毒手华佗等随后而入。

    郭峰晃燃火折子,只见舱中横七竖八的躺了七八个人。

    阮山一皱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萧奇笑道:“这些人是船上的艄公,我来时,他们都集中在舱中赌钱,我一谈雇船入川,就被他们一口气回绝,情势所迫,小弟只好先点了他们的袕道,再去请大哥来了。”

    阮山轻叹一声,欲言又止。

    毒手华佗却一伸大拇指,赞道:“萧兄高才,这一手实在叫兄弟佩服。”

    萧奇道:“如非为了咱们大哥,我岂肯出此下策。”右掌挥动,拍活了艄公被点的袕道。

    毒手华佗碰了个软钉子,心中气闷,抱着爱女闷坐一侧,不再多言。

    郭峰燃起案上火烛,右手从怀中摸出一锭黄金,两颗明珠,放在桌案上,冷冰冰地说道:“各位都是常跑码头的人,眼睛里柔不进一颗砂子,黄金有限,明珠无价,诸位立刻启碇,送咱们溯江而上。”

    众水手眼看那两颗明珠,都有猫眼大小,单是一颗,就可造上三两条大船有余,个个面露喜色。

    一个四旬左右的大汉,望了案上明珠一眼,道:“几位是进川的吗?”

    萧奇道:“阁下想是船主了?”

    那大汉道:“小人王富,大爷有事请吩咐。”

    萧奇笑道:“你先收好黄金、明珠,立刻开船。”

    王富道:“月黑风大,水急浪高,行舟甚难,但大爷一句话,小人们卖给你啦……”语声一顿高声接道:“伙计们,起碇升帆,开船了。”

    舱中水手,应声奔出舱外。

    但听一片彼呼此应之声,响不绝耳,巨舟起碇离岸,张帆驶动。

    阮山望了毒手华佗一眼,道:“华佗,把令爱放在床上,让她安睡一阵。”

    毒手华佗望了阮山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依言把怀中女儿,放在舱中木床之上。

    这艘双桅巨舟,专门往返三峡,水手们个个俱是经验丰富,熟知水道形势,夜风急浪中,行驶仍然平稳。

    阮山步行出舱门,站在甲板上,抬头看东方天际,一片鱼肚白色,已是天色将亮时分。

    王富急忙走了过来,道:“大爷,你进去歇歇吧!风势未退,江浪仍然很急,你要是站不稳,可不是闹着玩的。”

    阮山微微一笑,道:“不劳船主费心,在下想看看江上的日出景色。”

    王富还想再说,却听郭峰冷冷喝道:“不要你费心,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郭峰一副铁青面孔。人见人怕,这一喝,王富哪里还敢多言,赶忙走回后艄,招呼伙计去了。

    阮山站在甲板之上,迎着河风,四下流顾,希望能回忆起昔年往事,辨认出行径之处。

    但见江水滚滚,一片白浪,哪里还能辨别出昔年的行止,不禁暗暗叹息一声,回到舱中。

    他说那石洞在三峡之间,只不过是凭借推断而言,究竟在何处,却时无法确定。

    巨帆逆水而上,直奔三峡水道。

    阮山坐在舱口处,望着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浪花,心情却和那江浪一般的起伏不定,想到此行成败,毫无把握,不禁有些黯然之感。

    中午时分,船家送来午餐,竟是有酒有rou,十分丰富。

    毒手华佗心知爱女虚弱的身体,实在难受长时行舟之苦,忍不住叫过王富问道:“咱们几时可以进入三峡?”

    王富道:“如果老天爷送咱一帆风顺,日落之前,即可进入峡道,要是风向不对,似乎此等逆水行舟,只怕要明天晚上了。”

    毒手华佗道:“老夫两臂,有千斤以上神力,不知能否帮助你们行快一些。”

    王富道:“不敢劳动你老。”

    毒手华佗道:“老夫并非是要帮你们的忙,实在是因小女身体太弱,不适合长时间的行舟之苦。”

    王富道:“原来如此。”

    毒手华佗道:“有没有困难?”

    王富道:“你老力量再大,也是无法和这等自然威力抗拒。”

    毒手华佗道:“那是老夫无法帮忙了。”

    王富道:“不错啊!你老还是留在舱中休息一会吧!”

    说罢,急忙出舱而去。

    大约有一个时辰左右,只见王富重又走入舱中,满脸欢笑对毒手华佗说道:“你老可以放心了,风势已有转变之象,也许咱们今夜就可能进到入口之处。”

    毒手华佗道:“不能连夜进去吗?”

    王富道:“不行,三峡水道中到处都是浅滩礁石,小人虽然熟悉,也不敢冒险在夜间行舟。”

    毒手华佗道:“若是小女娇弱之躯,受不了长时逆水行舟之苦,而有三长两短,你们谁也别想活。”

    王富呆了一呆,悄悄退出舱去。

    风向转变,顺风送舟,到了水道口处,太阳还未下山。

    王富找了水湾的地方,停了下来。

    毒手华佗心中虽然着急,但也不愿强迫船家,连夜冒险行舟。

    次日天亮,毒手华佗立时催促行船。

    舟入水道,愈行愈见险要,急流暗礁,比比皆是。

    水道两侧的山壁,也愈来愈见高耸,陡峭。

    毒手华佗和阮山并肩站立在甲板之上,望着两面峭壁,不时追问阮山,询问那石洞所在。

    阮山目光虽然锐利,但也无法一眼间,瞧出石洞所在,只能凭昔年一点记忆判断,口中却是连应“尚未到达”。

    但是否走过了头,心中也是毫无把握。

    一日易过,又是晚霞满天的黄昏时分。

    王富不敢放行渡险,又选了一处水流轻平之处,停船不行。

    毒手华佗心中虽急,却也是无可奈何。

    阮山口虽不言,但心中却比毒手华佗更为焦急,站在船头,苦苦思索。

    夜幕低垂,天色暗了下来。

    要知阮山五年前,被人送进那神秘石洞中时,体弱多病,一直在舱中休息,只是那人停舟登山时,他才瞧看了一下山势,此刻纵然是搜尽枯肠,也是无法想出一点头绪。

    正自焦虑之间,突然听到唰的一声,一艘校形小舟,掠着船边行来,只见那躁舟人身披蓑衣,留着山羊胡子,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人颇似五年前送我的两人之一。

    但觉脑际间灵光连闪,发觉那梭形快舟也颇似昔年乘坐之舟。

    那小舟去势奇快,阮山这么心念一转之间,小舟已到了数丈开外。

    就在这一瞬之间,阮山感觉到良机不可失,纵身一跃,直向小舟飞去。

    毒手华佗虽然在舟中看顾爱女,但双目却一直暗中注意着阮山,担心阮山会突然离去,眼见阮山飞跃离船,不禁心中大急,话也顾不得多说一句,一晃身,窜出舱外。

    目光到处,只见阮山正向一艘梭形快舟飞去,当下一提真气,疾追而去。

    毒手华佗这突然的举动,立时引起中原快手的注意,双双追出舱外。

    这时,阮山和毒手华佗皆已飞上小舟,那小舟已经到了三四丈外。

    且说阮山将要落上小舟之时,那身披蓑衣的老者,已经看见,右手一翻,劈出一掌。

    一股强猛绝轮的掌力,直击过去。

    阮山心知如若硬接他这一掌,势必被逼入水中不可,当下暗提真气,悬空一让,横身避开三尺,一股掌风,掠身而过,人却借势踏上小舟。

    那老者似乎是毫无畏惧之感,反而赞道:“好身法。”左手摇橹,稳住小舟,不让它顺流而下,右手一翻,顺手抄起一根竹篙,一招横扫千军,平扫过来。

    阮山双足落上小舟,胆气立生,右腿举起一跨,直向那老者身旁欺去,左手暗运功力,向外推出。

    逼近那人身体愈近,竹篙的力量愈小,当竹篙近身,阮山已经到了老者身旁二尺左右处,被阮山推出的掌势逼住。

    过时,毒手华佗已借机登上小舟,冷冷说道:“你,想溜吗?”

    阮山右手疾快伸出,抓住竹篙,顾不得答复毒手华佗之言,急忙对那身披蓑衣的老者说道:“兄台住手,在下有事请教。”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看阮山出掌抓篙的快速举动,已知遇上了对手,突然站起身子,冷冷喝道:“有何见教?”

    阮山道:“水流湍急,说话不便,兄台可否把小舟划至安全的地方一谈。”

    毒手华佗右手控毒,站在阮山身后,虎视眈眈,只要阮山一有逃走之图,立时施放剧毒。

    那身披蓑衣老者,双目盯注在阮山的脸上,瞧了一阵,发觉素不相识,心中大感奇怪,一皱眉,说道:“咱们素昧平生。”

    阮山道:“在下并无恶意,兄台先请稳好小舟,咱们再谈不迟。”

    身披蓑衣的老者冷笑一声道:“就算你有恶意,我也不怕。”双手摇橹,把小舟划向一侧停妥,接道:“阁下何人?有何见教?”

    阮山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了一眼,道:“如果是在下的记忆不错,我想兄台这小舟上,应该还有一位同伴。”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大感不耐地说道:“阁下究竟是何人?如果再推三阻四,不肯实说,请恕在下不客气了!”

    阮山道:“咱们五年前见过面,承阁下和那位同伴,把我逼入江中,又把我救上小舟。”

    那穿蓑衣老人从头到脚的望了阮山一阵,摇了摇头,道:“在下毫无记忆。”

    阮山道:“兄台可是想不起来吗?”

    蓑衣人道:“想不起来!”

    要知阮山五年前身形瘦小,弱不禁风,此刻是人若临风玉树,英气逼人,就让他想破了脑袋,也是不容易想得出来。

    阮山回顾了毒手华佗一眼,又对蓑衣人说道:“五年之前,阁下和贵友,在江中救了在下,却把我送来此处,给一位卧病中的老人,那人高居悬崖峭壁间一座石洞之中,你们经常去擒些十几岁的孩童,送来此地,在下这般说,阁下可以明白了吧!”

    那人双目耸动,又望了阮山一眼,道:“不错,五年前虽然有这么一件事情,如若那人是你,你就是阮山了?”

    阮山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蓑衣老人长长呼了一口气,道:“你不是跌下悬崖摔死了吗?”

    阮山不愿讲出详情,随口应道:“在下该死却未死,被人救起。”

    蓑衣人道:“当今江湖上传诵之名,那人就是阁下了。”

    不论何人,一提此事,阮山就觉得夹缠不清,很难说得清楚,当下说道:“当今之世重名重姓之人甚多,也许那是另外一位阮山。”

    那身披蓑衣老者冷冷说道:“阁下是否是阮山,在下也不愿多问,但不知你率人来此,是何用心?”

    阮山心中暗道:我们来采取那千年灵芝的事,不能对他泄露,和他谈话,自然是愈少愈好,当下说道:“在下一则想旧地重游,二则想向那位病中的老人,致谢一声。”

    那蓑衣人冷笑一声,道;“如果当真为此,由你一人来此,也就是了,用不着这等劳师动众。”说完,目光回转,望了大船甲板上站立的中原快手一眼。

    阮山道:“在下虽然有友同行,但绝无恶意……”

    那蓑衣老者摇了摇头,道:“不信。”

    登上小舟,一直未发一语的毒手华佗,突然冷冷说道:“谁说不行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蓑衣人怒道:“你又是何人?”

    毒手华佗道:“老夫毒手华佗。”突然伸手,抓住竹篙,直向那蓑衣人横里击去。

    那身披蓑衣老者突然一伸手,抓住竹篙道:“毒手华佗,在下久听你用毒之能,天下第一,今日有幸一晤。”

    毒手华佗淡淡一笑,道:“你已经中了老夫的毒了。”

    蓑衣人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华佗可是想吓唬在下吗?”

    毒手华佗道:“你如果不信老夫之言,何不运气一试。”

    那人依言暗中运气一试,果然是觉出有了中毒之征,不禁脸色一变,道:“毒手华佗之名.果然不虚传。”

    一转身正想跃入水中,阮山却急忙叫道:“兄台留步。”

    那蓑衣人怒声喝道:“老夫在五年之前,如若把你放在江中淹死,也不会有今日中毒之事了。”

    毒手华佗冷然接道:“老夫不但施毒之能,称尊天下,而且还有着控制毒性发作之能,你此刻身中的毒,不但毒性激烈,而且是老夫施放的毒中,最恶毒的一种,毒性发作之后,就要全身怞筋,哀嚎三昼夜,才能死去。”

    语声微微一顿,道:“中了此毒之人,最是怕水,冷水一浸,毒性立刻发作。”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举手微捋山羊胡子,道:“浸入水中,能引发毒性,在下倒是有些不信。”

    他口中虽然说不信,但人却已经不敢跳入水中,想到毒手华佗借物传毒之能,此言也许不虚。

    毒手华佗道:“老夫从来不说谎言,信不信由你!”

    阮山回目望着毒手华佗道:“华佗施毒伤人,是何用心?”

    毒手华佗笑道:“我如果不施放剧毒,此刻只怕他已经跃入水中逃跑啦。”

    阮山道:“在下带华佗到此,旨在寻药,并无寻仇伤人之心,你这般……”

    毒手华佗想他下面之言,定然十分难听,急忙接道:“老夫要防患未然,不得不这样做。”突然伸手从怀中摸出一粒解药,一翻手腕,投向那蓑衣人,接道:“接住解药服下,立刻可解剧毒。”

    那人一伸手,接住解药,张口吞了下去。

    毒手华佗道:“闭上眼睛运气调息。”

    那蓑衣人似手是已经被毒手华佗施毒之能震慑,竟然是言听计从,依言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毒手华佗暗施传音之术,低声对阮山说道:“趁他闭上双目可要点他袕道?”

    阮山冷冷的望了毒手华佗一眼,凝立不动。

    这时毒手华佗已知阮山坦坦荡荡,一言九鼎的君子风度,生出了敬佩之心,看他不理自己,讪讪一笑,不再多言。

    那身披蓑衣的老人调息片刻,缓缓睁开双眼,望了阮山和毒手华佗一眼,正想开口,阮山已抢先说道:“兄台身中剧毒,是否已解?”

    毒手华佗接道:“老夫施放的毒,再赠解药,自然是瞬息可解了。”

    那身披蓑衣的老者道:“好像已经解去。”

    阮山接道:“五年前承蒙相救,但兄弟却一直未请教兄台姓名,不知此刻肯否相告。”

    身着蓑衣的老者道:“在下张顺。”

    阮山向身着蓑衣老者一抱拳道:“原来是张兄。”

    张顺一拱手,道:“不敢当。”

    阮山道:“有劳张兄,不知肯否答应?”

    张顺道:“那要看什么事了。”

    阮山道:“五年之前,小弟承蒙相救之后,送往那石洞中去,山道崎岖,早已不复记忆,劳请张兄指明去路……”

    毒手华佗接道:“最好是带咱们一起去。”

    阮山道:“如果张兄肯带咱们同去,那是最好不过,但如果确实有困难,兄弟也不敢勉强。”

    张顺沉吟了一阵,道:“我家公子脾气不好,诸位就算无恶意,这等直接寻上门去,只怕也将激怒于他……”

    毒手华佗接道:“他如果敢对老夫等无礼,也让他试试老夫施毒之能。”

    阮山望了毒手华佗一眼,说道:“张兄意下如何?”

    张顺道:“如果阮兄果然无恶意,兄弟倒有一策。”

    阮山道:“请教高见。”

    张顺道:“诸位请在船上相候,在下先去禀报我家公子一声,诸位再去不迟。”

    毒手华佗道:“如果你一去不回,我们要到哪里找你。”

    张顺道:“在下答应了,决不会不来。”

    阮山道:“如果你家公子不肯答应呢?”

    张顺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在下就做不得主意了,如果我家公子不肯答应,在下也来通知诸位一声。”

    阮山突然想到那常卧病床,骨瘦如柴的老人,问道:“有一位卧病的老人,可还住在那石洞中吗?”

    张顺长长叹息一声,道:“那是在下的老主人,两年前死去。”

    阮山暗暗叹道:五年之前,我被送往那石洞中去时,那位老人待我不错,如若能采到了千年灵芝之后,送他一些疗治病势多好,想不到他竟然死了!

    只听张顺说道:“自从老主人病逝之后,公子继承了老主人的衣钵。”

    阮山道:“你口中的公子,想来定是我五年前遇到的青衣少年了。”

    张顺道:“我家老主人只此一子,你如果见过,定然是不会错了。”

    阮山道:“我等如若放你回去,万一被你家公子扣留,不肯放你回来……”

    张顺道:“那是情非得已,而且依在下看来,此机不大。”

    阮山道:“话虽如此,但我等不得不作防备,在下有一个两全之策在此……”他顿了一顿,又继道:“我等随你身后,找上那石洞,隐在暗处,张兄去禀报你家公子,他如果愿意接见,我等自是依照江湖上规矩拜府求见,如果他万一不肯接见,那也不敢有劳张兄,半个时辰之后,我等自行进入那石洞中去就是。”

    张顺道:“这个,只怕不妥当吧……”

    毒手华佗道:“如果太妥当了,我等就少一分制胜机会,老夫之见,此乃是最好之策,你如果再不答应,咱们就只有动手了!”

    张顺暗暗忖道:阮山不知从何人处学艺,本是身罹绝疾必死的人,此刻竟然是疗好病情不算,而且又得了一身非凡武功。

    只听阮山道:“此刻时光,寸陰如金,阁下也不要太拖延了。”

    张顺突然一咬牙,道:“如果公子不答应,诸位就自行前去叩门,直接找我家公子……”

    阮山接道:“既是如此,那就有劳张兄了。”

    毒手华佗抱起女儿,抬头瞧了瞧那耸立的峭壁,道;“可否把小舟靠到岸边。”

    张顺连忙转动小舟,靠岸。

    阮山招来中原快手,连同毒手华佗一起登岸,直向峭壁之上攀去。

    绝壁过于陡峭,群豪要手足并用,才可攀上,那毒手华佗怀中抱着女儿,无法施展双手,阮山用一条细绳,拖着毒手华佗,助他一臂之力。

    萧奇紧随张顺身后,暗中监视着他的行动。

    攀到百丈之后,才到了一条小路之上,张顺回顾了阮山一眼,道:“西行百丈,就是我家公子的息居石洞,诸位就请在此地留步如何?”

    阮山道:“咱们到那石洞口处,也是一样。”

    张顺轻轻叹息一声,道:“近洞十丈之内,就有埋伏,诸位又何苦涉险呢?”

    毒手华佗道:“如果真有埋伏,咱们更得借重阁下带路了。”

    张顺似乎是自知失言,不再答话,当先举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