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五

    胡慎目中凶光一闪，掌中厉霜已是呼啸斩出，目标便是冷羿双腿。只见冷羿身处半空，却是不慌不忙，似已早知胡慎会有此一招，突然掌势一变，使出一招“天机云锦”。只见冷羿掌势吞吐，十指之间，或按、或弹、或摆、或拈，双掌之间，竟出现一段长约数寸、真元造就的絮云。

    胡慎面色一惊，却不知此招又有何妙用，只是此刻冷羿尚身处半空，恐怕再难有这么好的机会出现，更何况缠斗越久，宋兵寻来的机率也便越大，到时就算杀了冷羿，却令自己身处险境，也是得不偿失。想到这里，胡慎牙关一紧，手中厉霜全力斩向冷羿。

    冷羿又何尝不是怕官兵追来，他在赌胡慎必不会放过此次良机，也在赌自己能一击制敌，方才行险一搏。只见冷羿神色凝重，竟将双掌之间所凝絮云，向飞袭而来的厉霜罩去。胡慎之前却是见到冷羿以“握云拿雾”所凝真元拦阻厉霜，眼见冷羿再次故伎重施，却是在心中冷笑：“适才乃是一时不察，方才让你将厉霜托起，逃过一劫，此次你却忘了自已乃是身处半空，全无借力之处，看你如何抵挡得住厉霜之威。”

    胡慎一转念间，冷羿双掌絮云已是将厉霜裹入其内。甫一触时，胡慎便觉与适才全然不同，一股绝大之力挟住厉霜，令厉霜如堕泥泞，刀势瞬时减缓下来。原来“天机云锦”此招真元外放所运用之心法却是与“握云拿雾”完全不同，前者偏柔，后者偏巧，所需凝练真元的速度以及分量，都不可同日而语。冷羿虽得林惕真元洗经伐髓，真元充盈，但自刑场一路使将下来，也已渐渐枯竭。此时再使出耗费真元甚巨的“天机云锦”，所余之数，已然不多。

    冷羿终还是小觑了厉霜之锐，只见厉霜虽陷入真元织就的云锦之中，但仍在胡慎强力之下，向前推进。若被它突破云锦，冷羿身处半空，全身上下，无一不是空门，无一不是破绽，到时要杀要剐，全在胡慎一念之间。

    眼看厉霜就将突破云锦，电光火石之间，冷羿双掌一合，竟是以一对rou掌夹住厉霜刀身，继而在空中使出了“玉出昆山”，双腿连环下击，欲迫胡慎弃刀。胡慎临敌经验何等丰富，也知厉霜绝不可失，否则难以对抗冷羿，当下脚下一蹬，竟也腾空而起。只是他仍手持厉霜，却是有借力之处，再凭下击之势，行雷霆一搏，欲强行突破冷羿双掌，将冷羿斩于刀下。

    此时，胡慎已彻底绝了将冷羿擒下的念头，盖因他自知武功不如冷羿，所恃者只是厉霜及冷羿对敌经验的不足，若再缠斗下去，万一有疏漏，自己恐会落败。所以，胡慎此招已是毫不留手，欲毕其功于一役。

    冷羿全没想到胡慎竟会跃起，“玉山昆山”落空，双腿却是踏在了实地之上。但此时，胡慎已是凌空下压，双掌之中所夹的厉霜却似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拼命向前窜动，冷羿只觉渐渐压制不住。冷羿深知，若被厉霜突破双掌，自己绝难再有活命之机，生死存亡之刻，脑海之中却是愈见清明。

    冷羿双脚陡然向后一退，消去胡慎凌空下压之势，双掌仍是牢牢地夹住厉霜，不让其再有寸进。胡慎万没想到冷羿应变竟如此之快，就在这短短交手以来，临战经验便似有增进，目中惊色一闪，已然是落在地上。

    胡慎方方落地，脚下便是用力向前一蹬，厉霜随着他前冲之势再度向里挤去，几乎便要突破冷羿双掌。此时的主动权依然是在胡慎手中，冷羿别无它法，只得一边向后退去，一边双掌死死抵住厉霜，不再让其移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