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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拜师

    这边说起杨初七等人和伍子胥一行人无奈分道扬镳以后,杨初七和秦孝倒是看得挺开,毫无伤离之意,大步向前行去。唯有嘎嘎却闷闷不乐,好在秦孝天性乐观,对她又是哄又是逗,不一阵,几人便欢喜如初,结伴齐齐往大剑山赶去。

    他们七拐八弯赶了将近十余里的山路,正眼见到一座雄山似横跨于半空之中,四周郁郁葱葱的青山若隐若现,层层密密的错落,好像那座山峰在云雾里奔腾,看来这定是大剑山无疑了。俗话说“蜀道多崎路,剑山独如飞”,所说的便是这金牛道的大剑山。

    相传此处乃是太上老君的故居,洞天福地那是不尽其数,不乏各式各样的奇闻,据当地民众说更有先民遗迹之踪,不为世人所广知而已。

    约莫在半个时辰左右后,他们终于爬到了半山亭。只见这里云雾缭绕中有两三间茅屋,左边是条窄窄的车道实不足丈余,再往左一看去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骇人无比。而右边则是一堵峭壁直插云霄。地势真是格外的凶险。

    “来者何人!”杨初七等人正说笑着,如雷般的一声大喝传入众人耳帘,余音回荡在山中久久不散,直惊得杨初七和嘎嘎连忙摆出防卫格挡的架势。

    秦孝闻声却一副见多不怪的模样,满面轻松对杨初七道:“不必惊慌,这是我阿毕屠师叔。”随后,她朝左边的悬崖低处大声喊道:“师叔,我是秦孝呢!这两位是初七师弟和嘎嘎。”

    闻言方知,原来声音来源是铁面神刀阿毕屠,杨初七和嘎嘎在江湖上早就久仰大名,可惜一直无缘拜见,如今就要见到真人,心中自是窃喜,希翼非常。

    这个阿毕屠可是德高望重的英雄前辈,响誉盛名,昔年亦是名扬巴蜀的武学奇才,留下了许多的光辉事迹。此处暂不细说。

    “哈哈,原来是秦孝啊!这位就是你师父新收的小徒弟杨初七么?”但见一个人影从悬崖下掠出,转眼便到了杨初七跟前。看来这阿毕屠轻身术端的是厉害。只见他上来便讶异的问话:“咦,这是谁家的女娃子”

    “好俊的轻功!”杨初七心底深处惊叹道,接着,不自主的往这人身上瞅去,见是好一条大汉!浓眉大眼,虎头熊腰,只可惜满脸的络腮胡子,看着便少了一些英姿飒爽,多上几分狂野,观面相便知定然是那慷慨悲歌之士。

    杨初七想到这,心下自不敢怠慢,忙作揖施礼道:“小子杨初七拜见阿毕屠前辈,这位是小子刚认的义妹嘎嘎。”说完他又抬手指明嘎嘎的身份。

    杨初七知道这些江湖名门对来访人员盘查向来严谨,当然不敢撒谎去打马虎眼。

    “无妨,且莫紧张,我看这女娃子资质非凡,筋骨奇佳,反而更胜你一筹,倒不如随入我门下,当如何”阿毕屠看了嘎嘎老半响,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自然妙极!嘎嘎,还不前来拜见师父”杨初七听了顿时大乐,这嘎嘎来大剑山本就没先打招呼,如今有此一名师愿收她为徒,自不会误了前程,正是一段福缘。他看嘎嘎有了这样的归宿,便当即自作主张唤嘎嘎上前来拜师。

    嘎嘎听完阿毕屠一席话大感意外,加之刚才看见他武功绝非凡类,外出闯荡本意就是想多学一些本事,心中自然乐意至极。于是大方地走到阿落寒跟前双膝跪下行了拜师大礼,口中说道:“阿毕屠师父在上请受弟子嘎嘎一拜!”

    “免礼免礼……我得嘎嘎如鱼得水也!”阿毕屠收得了这么个称心如意的好徒弟,深感喜悦,眉眼带笑托起嘎嘎道。而后他又道:“嘎嘎好徒儿你叫什么名字?要是本无姓氏便随我姓女,师父我本来姓女,乃是商汤女鸠的后人,后来先祖为了躲避仇家遂改了姓氏取阿字为姓,追随伊尹大贤,先祖立下祖训不得改为女姓,立志要复仇,徒儿你算不得我族门人,不如随我姓叫为阿鸽可好?”

    阿鸽听了再行拜礼谢道:“谢师父赐名,弟子铭记由来在心,将来必不辱没了师父名头。”

    七国争战多年,普天之下无静土,百姓几乎全都是流离失所,就先不说有无姓氏,能侥幸活命便是大幸,是以阿毕屠猜了个大概,方有此一言。

    “甚好。”阿鸽亦不多话,关乎身世方面她似乎不愿多说。

    “恭喜师叔收得高徒,恭喜师妹喜得名师!”秦孝见拜师之礼成了忙示意杨初七,秦孝会意,然后两人异口同声齐声祝贺。

    “我哪算得上名师,想来也是江湖上那些兄弟吹捧的罢了,秦孝、初七走吧!咱们去会一会你师父。”阿毕屠笑眯眯的道。

    话锋且转。大剑山之巅,越过云端往前方眺望而去,一行行大雁南飞,在这云雾缭绕里隐约可见凭空错落了一间草屋,孤零零的在云雾里似乎摇摇欲坠,在草屋前不远十丈处,那祁学满头青丝一袭白衣洋洋洒洒立得笔直,宽大的衣袖随风而动,仿似一尊千年巨兽俯瞰着大地的生民。

    就在阿毕屠领着他们一步步往顶峰登去,离大剑山山顶五十丈左右的时候,却听见一道声音传来,“毕屠来了?”声音空空荡荡围绕,像是有人在呼唤若隐若现,又仿佛村民细语闲谈,声音虽平平无奇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悲伤。

    “太上忘情师兄你这又是何苦呢“阿毕屠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愣神,片刻后,又开始喃喃自语。

    这时只看到祁学才眨眼间已是青丝化白发,苍老如朽木,连面目也似俱隐去了一般,浑然看不真切,仿如平凡的老汉令人过眼即忘。

    “师兄,为何总是要念着故人这红尘苦寂难堪,不如和我一样大碗吃酒大碗吃rou乐得个逍遥自在多好!“阿毕屠强忍这声音带来的悲伤之意,不屑笑着追问。

    “我想的不是她也是她。“祁学淡淡的轻声道。

    “谁“阿毕屠听了祁学的声音,突然满腔愤怒,内心呼喊道,为何这世间那么不公师兄义薄云天我也算有情有义,为什么都落得个如此下场?

    “我思念的并不是她,她在我记忆里可我并不思念,世俗为我所鄙视可我如今却不怨恨,因为太过于在乎反而就不过于在意了。我本就逍遥、本就失意、本就悲伤、本就欢喜,又何来的思念何来的愤恨“祁学望着阿毕屠幽幽诉说。

    “师弟你再看山是山云还是云,树是树你我还是你我,都不必去赞叹也不必去咒骂。“祁学开解。

    阿毕屠最初听得满头雾水,后面却突地眉头深皱的忽哭忽笑起来。

    祁学看见这一幕不知怎地却笑了起来,连笑不止。“哈哈哈”笑声在云天回荡,这笑声像空谷鸣钟亦像高山流水。

    在祁学的笑声之下,好不久阿毕屠才恢复平静,猛地吐出一口淤血,挽着女嘎纵身而去,此地空留下一声长啸:“三刀六洞,红尘炼狱,我百战成师啊!”

    “师弟,这是你的路。本已是师何必成师,已是圣何须成圣。我的道漫漫无期,只须成仁。“祁学似自言自语的念叨。

    杨初七看着师父和师叔打机锋不明所以,秦孝亦不明白这两个前辈在胡说些什么,但看到师父把话说完了,便忙开口道:“师父,徒儿已去凉山领了杨初七师弟前来拜帖入门。”

    听秦孝一提醒,祁学侧身抬眉看了杨初七几眼,点点头说道:“先天王侯本地才,后天终归断龙台。邪龙本是博天命,半生孤苦晚些来。”话音甫落,不再理会二人。

    杨初七听闻这话顿时心下大惊,幼时父母帮他算过命,几乎所有术士算出来的结果大抵都是这么个意思,他的命格本极好乃是伪龙命格,不是王侯那也得封侯拜相,但离真龙命格又轻了稍稍,前半生是注定要受真龙压制的,诸事不顺,到了后半生方能龙抬头与之一争天命,今日看来先前的那江湖术士倒算得很准。

    “秦孝,你先去安排初七住宿罢,为师在此正好看看这祖国的大好河山,这般佳景不好好欣赏岂非可惜。”祁学安排道。

    “徒儿遵命。”秦孝应道。

    随后,两人便来到了这大剑山的师门驻地。“不知道”三个非常潦草的大字做成的一块扁,挂在这处大院子的门口上,杨初七远远便听见杂七杂八的怪叫声,看来这院子里的人还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