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身后有人
白日喧嚣,再次回归黑夜平静,万物归巢沉沉入梦。 张少男躺在床上,耳朵里不住传来的是久别重逢父母的窃窃私语与浓情蜜语,一翻身穿上鞋子便从二楼窗户顺着房檐下的麦秸垛溜了出去。 这时候还是躲出去,给父母两人点二人世界吧,毕竟自己的五行珠‘无差别窃听’真心没办法控制。 再说,不出来也不行,借冷妖孽的手时欠的太多,要是今晚不还,再往后再欠账会不会联苯连本带利再翻倍。这个后果他不愿承担也承担不起,身子太弱,实在是太熬人了。 “我艹,忘记买草药了~” 张少男飞奔的身子,一下子停住,一拍脑壳,暗道竟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哎,还是这一天事情太多了,千算万算还是忘记了这件重要的事情。” “既然没买,那再等几日将身子根基再凝实一番,稍后用药效果会更好。今晚训练两个时辰马步,出拳四百下,目标不达成不准睡觉。” 冷无情的声音淡淡从张少男心中传出,略有不满。 “多谢师傅,小徒保证完成任务~” 张少男道了声谢,再次迈步如飞,速度很快朝五龙山山顶而去,心中有些焦急。 因为,他和一人相约今晚山顶夜会。 “有意思~” 冷无情突兀地说了一句话,让张少男有些不明所以。 半晌也没见冷无情再多说半句,他也没有多想,脚下再次加速,在村落中小路和大路之间穿梭。 ....... “这小家伙,大晚上不睡觉,要去干什么?” 暗处,一个身影,在张少男的身后,保持着距离,小心翼翼地尾随跟踪着。 “不跟我孙子一起,大半夜不睡觉肯定有猫腻,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嘿嘿~” 一想到某种可能,身影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兴奋地搓了搓手,脚底又快上了几分。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迅速朝五龙山靠近。 ....... 五龙山山顶,青草遍地。 青草被微风一扫,早已睡去的叶子轻飘飘地随风摇曳起来。身上盖着圆月洒下的银色光辉,早已甜美入梦,四周静寂无声,只剩下昆虫的梦语轻鸣。 三块被剑气分割开的巨石旁,一个身影一身黑色运动服静静地站立一旁,身子修长笔直。 一缕白色的头发在月亮银辉的渲染下更显清冷,微风扬起发丝显出脸上的疤痕,被月光的衬托得更是狰狞。 这个身影正是白展飞,应张少男之约前来,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来。 他出生在一个古武门派,母亲是门派掌门的婢女,因掌门醉酒乱性导致怀孕。十月怀胎,在一个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日子里,于一个门派柴屋中呱呱坠地。 母亲并没有母凭子贵,而是被掌门视为耻辱,掌门夫人欲除之后快,最后因忍受不了门中弟子的羞辱,在众目睽睽之下跳湖自尽。 若不是念在拥有掌门血脉,他也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已死在襁褓之中,追随他苦命的母亲而去。 自小他便受尽白眼,酸甜苦辣。 自懂事起,别的四五岁孩童还在母亲身边饮甘乳撒娇之时,他已经扛着比身子还高的自山上砍下的柴火,跌跌撞撞送进门派柴房,整日为温饱疲于奔命,只为换一个馒头充饥。 为了不饿肚子,一个馒头分四瓣,几天吃完。 因为有时候有一个馒头吃也会是奢望,更多的时候是饿肚子,只有喝凉水充饥,饿急的时候更是与山中野狗抢食,活地小心翼翼。 就像一株长在悬崖边的野草,忘了从哪来,不知往哪去,只知晓拼了命依靠仅有的那一丝养分,倔强地生长。 苍天怜他,幸运降临在他七八岁那一年。 有一天上山砍柴,他遇到了一户在山中生活的白姓猎户,怜他收他为义子,解决了他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并将他野孩子杂种之名更为白展飞。 而他头上的那一缕白发也是自此刻生出,一直伴随他到现在,并不是他为了赶时髦烫染的。 就这样到了他十一二岁,除了白日砍柴,定时去猎户义父那吃饭,更多的时间是偷学武艺。因为在门派中,奴才和婢女是不允许学武的,被抓住是要挑断手筋脚筋,逐出门派的,所以只能偷偷在暗处学习。 不知怎地,往往他看门派弟子习一遍招式,他脑中一过便可熟练施展出来。 竟是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习武进境速度极快,没过多久门派中低弟子的武功便被他完全掌握。 只是,他没有门派陪练和沙包,只能去山中寻野兽拼杀磨砺,积累搏斗经验。 习武期间,既为义父家添了rou食补贴了家用更是将偷学会的武技融会贯通,抬手之间便可施展。 但一切的平静,在三年前被门派中的少掌门亲手给无情打破,再次无家可归。 他一怒之下失手杀了他的‘亲哥哥’,脸上的疤痕也是那时候所留,没来得及跟义父道别,自此踏上四海流浪漂泊不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