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言情小说 - 香蜜同人之玉渡在线阅读 - 第四十一章 逆鳞藏魄,池畔灵修

第四十一章 逆鳞藏魄,池畔灵修

    第四十章

    深夜魔界卞城王府

    卞城王看着床榻上昏睡的人深叹一口气,鎏英脚步有些踉跄的推门而入,卞城王站起身:“英儿?你怎么回来了?可曾被固城王的人看到?你喝酒了?”

    鎏英瞧见卞城王酒劲儿下去一半,脸颊还有些发红:“父王放心,点水仙子护我回来的。暮辞!他果然回来了。”

    “唉……”卞城王叹气,“是啊,才送回没多久。”

    “暮辞他这是怎么了?”鎏英见暮辞昏睡不醒,走到床边小心翼翼揭下暮辞的面具。

    卞城王神色忧虑:“他的体内被人种了尸解天蚕。”

    鎏英惊的站起身:“尸解天蚕?!可有解?”

    “这种秘术据说可以给将死之人续命,虫在人在,虫死人亡。”鎏英听到这里看了昏睡中的暮辞,卞城王叹息,“尸解天蚕分子虫和母虫,这母虫一定要定期以养蚕人的鲜血来供养,其后由母虫来喂养寄托在宿主身上的子虫,如果这子虫得不到定期喂养的话,它就会反噬宿主的灵力,如果想要彻底移除尸解天蚕,需用火系法术炼化子虫,但是宿主怕是也活不长了,他如今这模样,尸解天蚕应该已经开始反噬他的灵力了。”

    鎏英垂眉泪目:“他果然是有苦衷的,父王,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卞城王目含深意:“他被送来时已经被人暂时控制了体内情况,只怕是那位云渡仙君发觉后替他做的,但是若是他体内子虫得不到喂养,恐怕……”

    鎏英倒吸一口气,哽咽道:“究竟是谁这般残忍,竟用如此狠毒的天蚕控制暮辞。”

    “这尸解天蚕乃是火系法术高强之人的鲜血才能供养,其他人难以使用啊。”卞城王意有所指。

    “火系高强的人不都在天界吗?”鎏英惊了。

    “女儿,我知道你对暮辞真心一片,但他是灭灵族的人,如今又何天界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你当真要留下他吗?”卞城王看向鎏英。

    鎏英看了床榻上的人坚定的回了卞城王:“父王,我一定要把从前的暮辞找回来。”

    “好,那我再想想办法,府里都是我的亲信,倒也不用担心,只是你出入千万小心,一旦被固城王发现,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性命。”卞城王见鎏英下定决心,点头答应下来。

    “父王,我会的。”鎏英点头,“对了,说起固城王,云渡要我向你传几句话,她说魔尊亲重固城王,固城王野心勃勃断然不会放过父王,还希望父王考虑舍了王位,或者早做打算,先发制人。”

    “云渡仙君不问世事,如何知道我们魔界的局势?”卞城王疑惑。

    “女儿将固城王此次阴谋讲于她听了,她这才说了那番话。”

    “这个云渡仙君不是个简单人物啊……”卞城王看看暮辞,“固城王早就看父王不顺眼了,可你看他那次成功了?放心,父王心里有数。”

    “父王心里清楚便好。”

    “你先去休息吧,暮辞这里父王会再想办法的,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卞城王心疼的看了鎏英。

    “女儿一会儿就去,女儿想守一会儿暮辞。”鎏英看看暮辞,卞城王叹息离去。

    这一夜云渡布下暗局等着天后入局,心中颇为畅快,睡的格外香甜,清早起身面上颜色甚好。

    洛湘府

    “漪儿看来休息的不错啊”水神看了云渡面色暗中点头,云渡笑的很是真切,“做了个好梦,当然休息的好了。阿爹,何时动身啊?”

    “阿姐做了什么梦?这样高兴。”锦觅挽了云渡手臂,云渡眉眼飞扬,“昨夜入梦吃了一只拥有几万年修为的鸟妖,滋味甚好,可惜覓儿不在梦里。”

    锦觅耸耸鼻子:“阿姐这个梦甚好。”

    水神听了神色微愣,风神温和的拍了水神一下:“漪儿既然来了,我们这就走吧。”

    “好”水神轻笑,一家人动身去往花界。

    花界水镜外

    众人坠地现身,长芳主,玉兰芳主和老胡,连翘,正在水镜外等着,见到众人迎了上去。

    “锦觅!可想死我了。”连翘欢呼的跑向锦觅,锦觅落地见了连翘也飞奔过去,“连翘!长芳主,海棠芳主,老胡,我回来了。”

    “长芳主,海棠芳主,老胡,连翘。”云渡扶着风神和水神慢慢走过去。

    “快让我看看,你晋封上仙有什么不同啊?”连翘拉着锦觅周身打量,老胡喜滋滋的和长芳主,海棠芳主一起走过去,“锦觅!明漪!”

    “唔……好像也没什么不一样嘛。”连翘疑惑,锦觅帮连翘打理的额边碎发,任由连翘继续观察她。

    “我倒是觉得,处处都不同。”老胡哈哈笑着,很是开怀。

    长芳主拉了明漪上下打量:“听说……”云渡微笑看了眼锦觅,长芳主担忧的回望云渡,云渡灿灿笑了,摸着脸颊,“长芳主一见面就这样看着小爷,可是觉得小爷今日颜色更胜往昔啊。”水神本和风神一同慈爱的看着锦觅和连翘那处,听了云渡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嗔怪的看了云渡。

    长芳主失笑,点了云渡额头:“你啊,一回来就作怪,是,是比前几日好看了许多。”

    “明漪少主气色这样好,长姐可放心了。”海棠芳主笑了,长芳主朝其点头。

    “锦觅见过长芳主,海棠芳主。”锦觅由连翘打量了一会儿看向长芳主和海棠芳主,点头示意。

    “幸好明漪安然无恙,锦觅平安归来,否则我真是愧对先主,罪不可赦。”长芳主看向水神。

    “小女害长芳主为她们担心了”水神知道长芳主所指的事情,“都怪我这个做父亲的疏忽大意,覓儿此番还多亏漪儿和夜神在旁看护。”锦觅听了面上笑意稍减。

    “谁曾想到这区区数十日,便生出这么多波折,难怪天界不让我们干预此次历劫,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是阴损陷阱。”长芳主皱了眉头,愤愤不平,“此番我花界真是忍无可忍了。”众人面上笑意都淡了几分。

    水神神色复杂,“身为父亲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过你不要忘了,梓芬对你们的嘱托,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你们花界莫要牵扯进来。”

    “若不是先主点化又岂有我姐妹如今的修行造化,虽然先主再三嘱咐不要寻仇,可欺负明漪和锦觅便是欺辱我们花界,”海棠芳主面上同样愤愤,“更何况,明漪……”,海棠芳主顿顿又言,“此番天界再三挑衅,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诸位的一番美意,洛霖心领了。”水神拱手,“洛霖在此谢过诸位,不过她们姐妹二人此番历劫饱尝困苦,覓儿需要休养整理心情,漪儿的身子又需调养,这件事情我也需好生思量。”

    “让你们受苦了。”长芳主颇愧疚的看了锦觅和云渡,锦觅怅然,“我在人间过得并不苦,因为有rourou陪着我,倒是累坏阿姐,几次三番救护我。”

    “rourou?rourou活过来了?”连翘惊喜,锦觅垂眼失落,“她是活过来了,只是阿姐说rourou还需轮回,若是此时回来,怕是会再次因为我丢了性命。”连翘大惊失色。

    “锦觅,你和rourou人间这一世本就是你执念求来的,如今她活着便是好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你们总会有见面的时候。”长芳主宽慰锦觅。

    锦觅提起rourou心中满是失落,又想起若非云渡,只怕她又要害rourou身死,心中更难过了,遂无精打采的点点头。

    “我瞧着锦觅这次回来倒是进步了不少”海棠芳主转移话题,“那日还拒了花神之位,倒叫我们有些意外。”

    锦觅抿抿嘴:“我一听让我掌管花界之事,我脑袋都大了。”

    “我觉得也对,倘若覓儿继位花神,这花界只怕是要乱做一团。”水神调侃锦觅,锦觅歪歪头,“爹爹!这做神仙嘛,有所长有所短,像我在花界吃喝玩乐肯定排第一,但要是掌管花界大小事务还是要长芳主来做主啊。”连翘连连点头,云渡笑出声,锦觅嗔怪,“阿姐好酒肯定也是花界第一,若是掌管花界,只怕花花草草都要整日泡在酒里了。”

    “是以这花界还需长芳主做主啊。”云渡弯了锦觅一眼看向长芳主。

    “你们两个啊。”水神失笑。

    长芳主不好意思的低低头:“好了,我们进去吧。水神,风神,请。”

    水神拉了锦觅。云渡挽了风神,一众人进了水镜。

    天界栖梧宫

    天后一早接到燎原君传来的话前往栖梧宫。

    旭凤得知天后前来。起身去大门处将人迎了进来。

    “旭儿,真是委屈你了,以后万不可这般任性,想起你在人间经历的那些苦楚,母神真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啊,”天后看着扶着自己的儿子,好言好语的念叨这些时日她有多担心,旭凤低眉顺眼的听了。

    天后见旭凤再听,继续说了:“而且你此次同锦觅一起下界历劫,定会招来不少闲言碎语,以后莫要这样糊涂了。”

    旭凤仰头轻叹:“纵有闲言碎语,我亦担着,孩儿甘之如饴。”

    天后瞪眼停下脚步:“胡说!锦觅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痴迷不悟!一再飞蛾扑火!”

    “如母神所见,”旭凤坦然看向天后,“无论旭凤是人是仙,唯有锦觅入得我心,母神不必再大费周章了。”

    “我辛辛苦苦的为你铺了路,可不是让你这般执迷不悟的!”天后怒其不争。

    旭凤低头垂垂眉眼,鼓了勇气抬头直视天后:“儿臣请母神前来是有一事要问,灭灵箭。”天后有些慌乱的转了转眼珠,旭凤见此面上多了一丝失望,“可是母神所为啊?”

    天后嗤笑:“好啊,今日你为了锦觅竟然来质问你的母亲,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你就不怕伤了母神的心吗?”

    “那母神就不怕伤了儿臣的心吗?”旭凤反驳,“非要用灭灵箭刺杀儿臣心爱之人。”

    “你到底是从何处听来的谣言,竟污蔑我与灭灵箭有关!”

    “若不是母神趁着人间历劫要刺杀锦觅,儿臣又何必走这一遭?母神若是杀了锦觅,便如同杀了儿臣。”旭凤暗语与锦觅同生共死。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糊涂虫啊!”天后咬牙切齿,“别怪母神没提醒你,你若是再执迷于锦觅那个小妖精的话,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锦觅如今无恙便罢了,她若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旭凤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旭凤见天后不再辩白,默认了自己刺杀锦觅的事情,心中大痛。

    “你!”天后扬手,旭凤目不转睛的看着天后不躲不闪,天后甩袖离去。

    旭凤一个人站在那里呆愣良久,看了庭院里的凤凰灯。

    紫方云宫正殿

    天后气呼呼的走了进来,穗禾正在殿内等候,面上有些闷闷不乐,见天后走了进来迎上去:“姨母,这是怎么了,这样生气。”

    天后就着穗禾的搀扶坐上大殿:“还不是因为那个锦觅!”

    “锦觅……”穗禾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在凡间时,为了旭凤,我甚至亲手杀死了凡间的生父,可即便如此旭凤他也没有一丝回心转意,姨母,我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天后见穗禾满脸失落,敛了怒意拍着穗禾的手安慰:“你别乱了分寸,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你昨夜才回来,还是先好好休息,去休息吧,啊。”

    穗禾叹气起身:“穗禾告退。”

    天后看着穗禾走出大殿,召来侍女询问一番,得知昨夜云渡曾大闹栖梧宫,天后挥手让人退下:“云渡这个妖女心机太重,竟敢借机挑拨我与旭凤的母子感情,果然是不能再留着她了。”昨夜暮辞将穗禾带回来,天后便命暮辞去人间地宫躲起来,皆因云渡前日在大殿上交出来的灭灵箭引起天后警醒。天后想到方才旭凤又质问她和灭灵箭的关系,看来多亏她提前把暮辞打发了,不然只怕以那妖女心智此刻指不定又再筹谋什么呢,天后想到此处愈发觉得云渡不可久留。

    魔界卞城王府

    鎏英守在暮辞床榻旁不知不觉睡着了,暮辞体内尸解天蚕突然发作,痛苦不堪,鎏英惊醒,卞城王趁鎏英睡着时已经请了魔医来看过暮辞,鎏英得知府内正在煎药,跑去厨房催促。

    暮辞尸解天蚕发作的很是激烈,皮肤下可明显看到天蚕爬动,鎏英端了药喂了暮辞,暮辞渐渐好受了些许,鎏英刚松下心神,暮辞再次发作,且比上次更加激烈,鎏英命人又去煎药,那药却是愈发没用了。鎏英焦急之下想到云渡,卞城王听了鎏英的话觉得是个办法,便让她去寻云渡。

    花界水镜

    风神今日要下界布风,呆了片刻便离去了,连翘多日不见锦觅很是想念,拉着锦觅一起玩耍,水神和长芳主寒暄片刻,和云渡坐在大树下下棋。

    “漪儿这盘棋不同以往啊。”水神看着棋盘中的棋面感叹。

    云渡一手执着一本蓝皮书册一手落下一子:“阿爹可是觉得女儿一心二用,行棋不够谨慎?”

    “那倒不是”水神跟下一子,“漪儿往日落子棋路多行活子,路数虽然刁钻可并不凌厉,这盘棋落子步步肃杀,死路反而比比皆是。”水神那一子恰好吞了云渡一片白子。

    云渡放下书册落子:“近日新领教了一种棋路,在想破解之道。”

    “漪儿推辞神位可是为了夜神?”水神看了云渡新落的子心中咯噔一跳。

    云渡拄着胳膊看着棋局:“是也不是,不过无论初衷是什么,如今那一子已如方才被阿爹吞掉的这片棋子一般,全然废掉了。”云渡虚空点点刚刚被吞掉的一小片棋子。

    “漪儿有心事?不妨跟爹爹讲讲。”水神落下一子担忧的看了云渡。

    云渡从玉坛中抓了棋子,一颗一颗的坠丢回去:“能被阿爹看出,可见女儿还欠修行。女儿前些时日领教的那盘棋的主人以天下为盘,活人为子,女儿和亲族皆*控入局,”云渡一把松了手中剩子,棋子啪啪砸进坛子里,云渡捡起一子落入棋盘中,“被迫入局,女儿不甘。”

    “你……”水神瞪着棋面,手中子迟迟不落,云渡莞尔一笑,“阿爹,承让了。”

    “你啊!你故意的!”水神回过神来,“故意行肃杀棋路,分我心神,引我忧虑。”

    云渡掏出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掩盖眼中忧虑:“啊……好酒!”云渡抹嘴,“兵不厌诈,下棋斗智斗勇斗心魂嘛,阿爹棋力非凡,再不用点心思,哪能赢您手下这一子半呀。”云渡贼兮兮的笑着点点棋面。

    “你啊”水神无奈失笑,心中松气,这丫头啊。

    “阿爹可看过这话本子了?”云渡收了棋盘将书册瘫放桌中。

    “可是凡人锦觅和熠王旭凤的故事?”水神眇了一眼。

    “是啊,看来阿爹看过了。”云渡趴在桌上翻动书页,“惨啊,有情人殉葬而眠,生不同枕死亦同棺,惨啊。”

    “漪儿觉得很感人?”

    “非也”云渡翻动书页,直到快到末尾处停了下来,“阿爹,你看,这熠王对圣女说的话,‘我定寻了法子留你在身边,定叫天下人谁也说不得半句闲话’这熠王若真是这样说的,那女儿羞于与他并肩共称北渡南熠。”

    “有何不妥啊?”水神好奇。

    “阿爹,你看这里”云渡往前翻,指着一页道,“圣医族圣女若犯族规当如何?被身边侍女投毒而亡。这圣医族世代侍奉历代熠王,这位熠王居然不清楚自己手下族规,还敢说什么天下人?!简直贻笑大方。这圣女也就是没父母亲族替她报仇吧,若是有父母亲族,首诛熠王!”

    “你啊……”水神失笑,“可是觉得这是锦觅才这般扣字眼?”

    “阿爹,您怎么能笑呢”云渡不干了,“我之前是不知道这其中曲折,我若是知道,定然要叫旭凤那只傻鸟在凡尘吃些苦头,如此莽撞,顾前不顾后,实在不是值得托付之人,要知道爱人当思其长远,这熠王只顾追逐圣女,丝毫不想为何圣女再三推辞?他也知道圣女怕死,怎么就不会多动动脑子?这是爱吗?这是求之不得的执念!”云渡越说越气,气鼓鼓的收了书册,灌起酒来,水神却是陷入沉思,他觉得云渡说的虽然有些胡搅蛮缠,但也不无道理,太微的两个儿子皆肖父,认定一件事就不回头,这是一种执念,执念是会害人的。

    云渡喝几口酒顺下心中怒气,见水神面色不悦,小心翼翼看了水神:“阿爹,想什么呢?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别多想,这不过是场历劫,当不得真。”

    “既如此,漪儿昔年同夜神凡尘一遭也不过是场历劫,漪儿,你可好生想过?”水神平心而论,并不想两个女儿和天家扯上关系。

    云渡掏出那片贴在心脉处的逆鳞放在手心:“阿爹,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将自己的一魄分出来赠于他人的。”

    水神看了云渡手中灵光乍现的龙鳞心中叹息:“漪儿,夜神看似温润,实则非常偏执,爹爹怕他这份深情会伤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