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生死交换
广陵袁府,袁盎与应高二人隔了一张几案对饮。 袁盎一边为应高斟酒一边说话:“应兄,老夫知道你是大王面前的大红人,今天特意地请你来,除了想请你帮着劝说大王,还为了关在牢里的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应高:“你说的可是枚乘和邹阳那俩小子?” 袁盎:“事情都过去了,大王当时在气头上,拿这两个小子作法也难免的,谁让他们一个个儿的没有眼力见,净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呢!如今在老夫看来,大王跟朝廷毕竟是皇室宗亲,同根同种,真要闹起来大家都没有什么便宜可点占,我知道这些天里,应兄没少规劝大王……事情已经这样,应兄不如再适当劝说劝说大王,他大人大量,就别再跟那两个书生一般见识,叫人看着像沤气似的,何必呢!” 应高抿了一口酒,咋了咋嘴才说:“你说的枚乘和邹阳那俩小子吗?不是我应高不给老兄面子,实在是狂得没边,一整个吴国竟就像是盛不下他们,这些年我最看不上的就是这俩人,眼里竟是谁也不放在眼里!一说话就是天下如何,朝廷怎样,叫我看即是朝廷千般好,这两人就该直接奔长安去,还呆在吴国干嘛?我说袁相国,这样人你管他们做甚?随大王如何处置,都是他们活该!” 袁盎笑了:“话是这样说,毕竟大家都是江湖客,山不转水转,说不了哪会儿谁就用着谁了,平素落个好人缘,能拉一把是一把,人都是有情谊、知恩图报的,人在江湖,凡事多磕头少放屁,救人等于救自己嘛!” 应高笑他:“难怪人都说你袁盎是个大善人,大好人!原来如此会做人!竟不放弃任何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袁盎放下酒杯,捋了捋胡须说:“袁某自己心里明白,咱也算不上什么善人好人,只不过凡事多替人周旋,给别人留条路便是给自己开条路罢了。” 应高:“要说你老兄在大王那里比我应高更有面子,你去跟大王说说,放他们出来就是了。其实据我观察,大王好像早已经把这俩人的事给忘了!” 袁盎摇摇头:“此一时彼一时,老夫现在不行喽!大王恨朝廷恨得咬牙切齿,无奈天高皇帝远,大王够不上朝廷,竟拿老夫当了替罪羊,我现在跟大王一说话他就翻脸,罢罢,我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说不好再让他恼了,由着性子拿人作法,白白送了两条性命,我岂不行好不成反作恶?” 应高也是摇头:“袁相国说这话别人或许会信,我却不信。” “信不信由你吧。” “我来问你,前不久,大王深更半夜地扮成樵夫模样来你袁府,你都同他说了些什么?弄得那第二那,眼看着宫里风向就变了呢!” 袁盎但笑不语。 应高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只得叹息道:“大王口口声声拿我当心腹,其实到了最要紧时候还是听袁相国的话最管用。” 到了这会儿,袁盎不得不说:“应大夫别多心,大王哪里是听我的,要老夫看来,他竟是个独断专行,自作主张的,紧要时候,他即不会听你的,也不会听我的,他只听他自己的罢了——有时候找人说相,不过还是为了捋清自己的思路。” “这话当然也有道理。”应高说着话又盯着袁盎道:“说到这里,在下倒是有个想法,袁兄如此了解大王心思,不如你也别回长安了,就留在这里跟大王一起干不就得了!” 袁盎忙摆手:“哎呀,老兄,你以为老夫不想啊?可老夫那家眷可都在长安呢!我要一个人怎么都无所谓,跟谁干不是干呢!怕的就是咱这儿但有那么一丁点风吹草动,朝廷便拿了咱的家眷说事儿,咱就再怎么想跟着大王成就一番大事,也得顾着家里那一头不是么?况老夫年岁渐长,看看也到了解甲归田的岁数,总得想个叶落归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