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玄幻小说 - 罗克伯爵在线阅读 - 几个小故事(草稿)02

几个小故事(草稿)02

    (三)

    阳春三月,山林中到处可见鲜嫩的枝芽,绿绿葱葱,让人看了就不禁欣喜,忍不住拨弄。春燕来回飞奔,不是为了进食,便是衔着筑巢的材料,引得尖叫声不断。

    荡雀山,地处初元大陆南部,这里一年四季如春,传说曾经有一只庞大的神禽飞入山林最深处,形似喜鹊,故因此得名荡雀山。

    “mama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巴巴呢?我想回家。”

    “牛宝以后我们要一起生活很长时间了,爸爸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我不要,我要巴巴,mama你骗人,我要回家,我要去我的农场,我的好多玩具还没收拾好,还有很多的糖果。”

    “牛宝要乖知道吗?我们的家在很遥远的地方,你想家的话就好好把它记在心里。”

    “有好多高楼大厦,还有很多幼稚园的小朋友,街上的灯光好漂亮,我最喜欢去游乐场了,mama我们回家好不好,巴巴肯定在家里,他说过要带我去挤牛奶的。”

    “哇!好空旷的原野,mama这里是哪里?”

    “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走出林子的女子将背上的孩童轻轻放到地上,她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青衣素面,容貌算不上出众,却有种说不出的甜美,望着看广阔的平原,眼中满是迷茫。

    “mama怎么下雪了,好漂亮啊!”不过四岁的孩童惊喜地叫道,长得粉嫩粉嫩的,穿着一身短装,此刻正在跟雪花嬉戏。

    “牛宝好好记住这场雪,这是爸爸在跟我们道别。”女子说话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颤抖地伸出手,雪花在她掌心融化,化作一团团美妙的气雾。

    “mama你怎么哭了,是牛宝做错什么了吗?mama牛宝知道错了,不哭好不好。”见到女子流泪孩童着急了,拉着女子的裤腿,担心地看着她。

    “牛宝!”女子泪水决堤,将孩童紧紧抱在怀里。

    “mama不哭,mama乖,这么暖和的天气居然会下雪,要是巴巴能够看到就太好了,要是我的相机还在,就可以照下来,等巴巴回来了,他看了肯定会高兴的。”

    呼呼!荡雀山一带刮起了不寻常的风,数不尽的雪花在半空中汇集,慢慢的形成一道朦胧的身影,身影越来越清晰,折射出道道金光。

    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子,赤发张扬,一身农夫的装束,嘴角天生残疾,双目中满是慈爱,视线始终不离那对走远的母子。

    “再见了龙灵,再见了牛娃子,爸爸永远爱你们,纵使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也要祝愿你们平平安安。”

    “巴巴?”躺在女子怀里的孩童突然抬头看向那道身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巴巴怎么会在那座山那,再见是什么意思?”孩童随后看了看母亲,见对方没有发觉,他选择了沉默。

    “牛宝你是不是感受到了爸爸的气息?”不知走了多久,女子突然开口。

    “恩,巴巴在山里。”孩童肯定地讲道。

    “牛宝答应mama,不许跟任何人说,还有不许再去感受,你能做到吗?”

    “为什么呢?”

    “因为那样,牛宝才能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时光日白驹过隙,荡雀山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改变,那对熟悉又陌生的母子再次出现在原来的地方,粉嫩的孩童如今已是一个少年模样,体型有些单薄,神情却刚毅淡漠,他有双跟母亲一样明亮清澈的眼睛。

    女子一脸病容,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往日的姿容虽然还在,却已是垂垂迟暮,再次来到荡雀山,她多少有些感慨。

    “mama都过去三年了,我们怎么又来到这里呢。”孩童有些疑惑,三年的时光让他成长了不少,遭受无尽的苦难,颠沛流离,餐不裹腹,甚至时常幕天席地,这让他比同龄人要坚强得多。

    “牛宝我们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好不好。”女子面前露出笑容,说道。

    “恩恩,mama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咳咳!”

    “又咳血了,mama快坐下。”

    “牛宝mama对不起你,这几年苦了你了。”女子无比的愧疚,伸手抚摸孩童的脑袋,脸上尽是心疼之色。

    “mama才辛苦,牛宝一点都不苦,mama你等着,我去摘些果子。”

    “牛宝mama不饿,天快黑了,别离开mama的身边。”女子的话还没说完,孩童早已不见了踪影。

    夕阳的余晖散满荡雀山,金灿灿的,这让它充满无尽的神秘,兽吼鸟鸣此起彼伏,让人心生不安,孩童的身影出现开阔地带,脸上带着笑容,身上有着不少的擦伤痕迹,不过怀里却是满载而归。

    “不知道mama有没有好点,巴巴你一定要保佑mama没事,等我在长大点,就可以好好照顾mama了,这些果子我可一个都没吃,全部都是给mama的。”孩童自言自语,脚步加快了许多。

    “到底是哪个缺心眼的家伙,让人就这么昏倒在野外,自个却是不知去了哪里,活该遭雷劈。”

    孩童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他发觉这陌生的声音离mama所在的地方不远,将怀中的果子放在一边,拾起几块碎石,他小心翼翼地靠过去。

    借着昏黄的光线,他看到一个肥嘟嘟的家伙正蹲在母亲身边嘀嘀咕咕不停,顾不得其他,如一只矫健的兔子奔了过去。

    “坏蛋,快放开我mama。”孩童直扑到哪身影的后背上,手里的碎石块连忙朝对方的后背招呼而去。

    “快滚开!”孩童奋力推开那身影,将母亲护在身后,急忙找到几块石头。

    “哇!被打了,好痛!呜呜!”肥嘟嘟的身影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朝着孩童走去。

    “你就是那个遭雷劈的家伙,把人就这么丢在这里,还打我。”那身影停下了脚步,愤怒地质问道。

    “不要碰我的mama,否则我会跟你拼命。”孩童恶狠狠地警告道。

    “原来是你mama啊,啊哟!好痛,小不点你才多大,出手这么狠毒。”

    “谁是小不点,我今年七岁了,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见到那身影再次靠近,孩童着急了,连忙出声喝止。

    “丫哈!跟我一样大,刚刚是你让哥哥没准备好,否则凭你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打中我,快让开,你mama病得很严重,我这是要救她,不是伤害她。”

    “你骗人,不要在过来了。”

    “你不信,摸摸你mama的额头,是不是冰冰凉凉的。”

    “mama你怎么了。”孩童着急了,他这才发现母亲没有了体温,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你着急也没用,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看看你mama。”

    “喂!你听到没有。”

    “我我过去了哦!”

    孩童有些木讷地看着那身影蹲在母亲身旁,半久才出声道:“我mama怎么样了?”

    “就快死了,还能怎么样,你父亲呢,太不负责任了,要是我见到他,肯定要好好教训他。”那身影捣碎了一些草叶,将汁水滴到女子的嘴里,愤愤然地骂道。

    “他很早以前就走了,这些年都是我跟mama生活在一起。”孩童静静蹲在女子身边,搓着对方的手。

    “对不起,我说的过分了,不过我们不能呆在这里,天都黑了,回我家怎么样,起码有暖和的床。”那身影站起身来说道。

    “恩。”孩童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他想将母亲扶起,却发觉心有余力不足。

    “还是我来吧。”那身影说着,利索地将女子背起。

    “你的力气好大。”

    “那是,让哥可是力大无穷,跟着我,这天黑的,小心脚下。”

    山路异常的崎岖,孩童从没走过这里,他只知道这里早已远离了之前的宽阔地带,虽然天色很暗,但对于走夜路,两人都很习惯,走了这么久,孩童却是打从心眼里佩服起对方来,背着自己的母亲,还能走得这么稳健。

    “你经常走夜路吗?”在前面带路的身影问道。

    “恩,常常跟mama要在野外过夜。”

    “难怪能跟得上我,走夜路我可是行家,荡雀山这一带就没有我没走过的地方。”身影得意地说道。

    “对了我叫张让让,是个大胖子,你呢!”

    “风秋,我自己取的名字,mama管我叫牛宝。”孩童认真地回答道。

    “牛宝,风秋,还是风秋好听,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呵呵。”

    “朋友?”孩童陷入沉思,对于这两个字他理解的并不深,尤其是加上这些年的经历,早已不知人与人之间还有什么,他的世界中只有自己的母亲。

    一路上两人的话语也渐渐多了起来,张让让是土生土长的荡雀山居民,他所在的村子有百户人家,家里有位母亲,说起他母亲,还是一位医者,村里有病患,或者受伤之类的全是他母亲救助的,因此在村子很受尊敬。

    两人的话题并不多,多是一些孩童之间的趣事趣闻,不过风秋还是从张让让嘴里知道了他最感兴趣的事情,他记得这是mama平常决不允许他涉及的事情。

    “风秋在过一年村里就会组织八岁的孩童去闯武堂,要是通过了就可以修武了,我是肯定要去的,成为武者就有移山填海的本事,到时候在荡雀山就可以称王称霸了了。”

    “让让我也可以去吗?”风秋小声询问道。

    “当然可以,明年我们一起去。”

    “恩恩,说定了。”风秋看着母亲的背影,暗自下定了决心。

    地势渐渐变得平坦,一些碎碎的人语也从前面传来,张让让说道:“风秋我们到了,前面就是我的家。”

    这是一片低矮的山坡地带,散落着百间屋子,多以合院的形式建造,村间全是鹅卵石铺成的小道,夜深人静,家家户户都亮着烛火。

    “母亲我回来了。”熟悉地推开院门,张让让走了进去,风秋紧随其后。

    “野孩子,到现在才回来,今晚没饭吃,咦!你怎么背着个大活人回来,还有一个小的。”身材肥硕的妇人走入院中,见到眼前的一幕,迅速将女子抱入屋中。

    “母亲风秋他mama怎么样了?”

    “很严重,积劳成疾,现在变成寒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妇人瞪了张让让一眼,目光落向风秋。

    “求求你救救我母亲。”风秋看着妇人,渴求地说道。

    “小娃子别着急,你母亲现在还算稳定,野孩子具体是怎么回事?”妇人视线左移,直勾勾地盯着张让让。

    “我哪知道啊。”张让让也是一头雾水,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儿抖了出来。

    “说的有一句没一句的,我大概是听懂了,好了,我要开始治疗小娃子他母亲了,你们两个先出去,饭菜都在锅里,野孩子好好照顾小娃子。”

    “有饭吃啊,你不早说,风秋我们去吃饭,放心,有我母亲在,你mama肯定没事。”说着张让让拉着对方的手走出屋子,到了现在他肚子早饿了。

    张让让还在大口吃饭的时候,风秋却是早已下桌,端着一碗饭菜不安地守在屋子外,屋门许久才打开,妇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见到对方,露出和蔼的笑容。

    “小娃子你还真孝顺,比我家那野孩子强多了。”

    “mama为我受太多的苦了,婶婶我mama没事了吧?”风秋着急地问道。

    “有你这份孝心,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刚为她施针驱寒,现在要去煎药,让你母亲多多休息吧,一时半伙也醒不了,婶婶带你先去休息。”妇人接过风秋手中的碗,一手牵着他朝另一间屋子走去。

    风秋静静坐在床边,张让让却是早已沉沉睡去,母亲屋子的烛火还亮着,不过他没有去打搅,他知道婶婶在治疗的时候,自己不该去影响到她。

    “怎么回事?”风秋触电般的从床上站起,面露惊色,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难道有妖魔鬼怪?让让醒醒!”轻轻推了推对方,却是没能唤醒他,风秋迟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朝屋外走去。

    望了望屋外,院子里静悄悄的,风秋刚想退回,整个人当场呆住,他听到了一连窜怪异的声音,这一刻他忘记了恐惧,心神完全被那莫名的东西吸引。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庞大的身影,随着精神慢慢回归,风秋慢慢看向这道身影,险些尖叫出声。

    “婶婶您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问你,小娃子还不去睡觉,站在这里容易着凉,你母亲没事了,明天就会醒来,快躺倒床上去。”妇人催促道。

    风秋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婶婶这里有东西在吸引我,所以我才会站在这里。”

    “吸引你?”妇人有些好奇,追问道:“那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风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感觉到它在哪里,婶婶你能陪我去看看吗?”

    妇人不知做何想法,要是换了别人,估计会哄骗一番,随后催促对方睡觉,但是,当她看到风秋那认真希冀的眼神时,却是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好,婶婶陪你看看,我这一亩三分地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宝贝。”

    “恩恩。”风秋的神情顿时苏展开来,认真地感受一番,他走出屋子,独自来到院中,妇人没有做声,静静跟着。

    “婶婶那东西在这间屋子里。”风秋指着一间角落的屋子说道。

    “是这里吗?可是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呀,只有一坛坛的腌菜。”妇人疑惑不解,不过还是取来了烛火。

    嘎吱!推开屋子的门,一股醇厚的腌菜味扑鼻而来,风秋一时没适应,呛到了喉咙,连连咳嗽,半久才适应过来。

    这间屋子比较窄,一览无余,里面除了摆放整齐的腌菜坛子,就没有其他东西,妇人出声道:“小娃子你确定那东西是在这里?”

    “是这里。”风秋开始认真搜寻。

    “不会吧,小娃子你觉得那块石头是吸引你的东西?”妇人有些无语,打死她都不相信,一块腌菜用的石头就是这孩子此行的目标,瞬间有种自嘲的感觉,自己是不是跟一个孩童太认真了。

    风秋静静看着那块椭圆形的石头,表面无比粗糙,沾着些许干枯的菜叶,带着nongnong的酸味。

    “婶婶我可以拿走这块石头吗?”看了半天,风秋转身对着妇人说道。

    “这个,你试试能不能拿得动再说吧。”妇人思绪有些混乱,那块石头并不小,足足有对方的脑袋那么大,她怀疑对方拿不动,不过此刻她想的不是这个,而是在考虑是不是该带这个娃子去休息了。

    “恩恩。”得到对方的同意后风秋这才松了口气,伸手朝石头抓去。

    “呲!”一丝痛感从手指中传来,风秋万万没有想到,粗糙的石头表面居然轻易就刮破了自己的皮肤。

    丝丝血迹渗入石头表面的间隙中,风秋想收回手的时候,骇然发现自己做不到了,手掌就好像跟石头紧紧粘在一起。

    从指间溢出的血迹越来越快,渐渐的变成了细流,几乎将石头表面覆盖,风秋心神一阵颤抖,古怪的声音席卷自己的脑海,数不尽的东西猛然轰入自己的脑海中,无法言语的痛楚,他瞬间失去知觉。

    “小娃子你怎么了?啊!”妇人的手刚碰到风秋的身体便被一股巨力震飞,笔直地甩出屋子。

    一股可怕的波动自石头中传出,整间屋子顷刻间混乱不堪,好在没有波及到其他房屋,此刻风秋还安然无恙,滋滋滋的电芒声越演越剧烈,一道虹罡直冲天际,顿时天雷滚滚,整个荡雀山都为之震动起来。

    “出了什么事情。”

    “地震了吗?”

    “天哪!大伙快逃命啊。”

    石头的表面开始脱落,最后剩下一颗拳头大的赤色晶体球,风秋身体冰冷重重地倒在地上,村子里响起持续不断的敲锣打鼓声,无数杂乱的脚步声在村里传出。

    “张大婶出什么事情了,快点离开屋子,灾难来了。”许多村民度围在院门前,先前发生的事情太可怕了,此刻他们才发现张家的上空出现了可怕的天雷。

    “我没事,大伙快点离开村子,我随后就来。”院子里传出妇人虚弱的声音。

    “那大婶你自己小心点,大伙跟我走。”

    荡雀山的震动还在朝远方扩散,一股股极强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的目标皆是同一个方向。

    “绝对没错,九品武技,这次我志在必得。”

    “啧啧啧!想不到我血魔老祖有这样的好运气,荡雀山,这九品武技谁跟我争我杀谁。”

    “速速通知宗门,九品武技在荡雀山。”

    一切渐渐恢复了平静,村里人却是一个都不曾回来,晶体球就这么诡异地漂浮在院子中,妇人脸色煞白,恢复一些力气后急忙来到风秋跟前,匆匆查探一番,脸色大变。

    “小娃子死了?”妇人感觉阵阵天旋地转,今晚所发生的事情实在太骇人听闻,目光落向那颗晶体求,她感觉到刺骨的恐惧。

    “婶婶?”风秋呆若惊鸡,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就好似自己整个人被蒸发了,分散在院子中,无法出声,无法看见,可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所有的画面。

    “娃子婶婶对不起你啊,是婶婶害死你的。”妇人热泪打裳,想抱起风秋的身体,却是无法搬动,对方的身体就好像跟地面长在一块。

    “婶婶我没死啊,我怎么躺在地上,那我又是谁?”风秋满怀委屈,内心极度恐慌,隐约有种感觉,这院子就是自己,而自己又是院子,一切完全超了他的认知范围。

    “啊啊!救命啊!”一股奇怪的吞噬之力突然出现,风秋正被奇怪的东西吸走,速度快得吓人,转眼间已经走了几万里,速度还在飙升。

    “好可怕,呜呜!”风秋所能感知到的周围已经不在是那个院子,而是无尽的虚无,遥不可及,时而出现绚烂多姿的奇形怪状物体,这是一条永恒的路。

    “不能,我不能害怕,mama还等着我照顾呢,我是男子汉,我要回去,不能在这里。”内心努力对抗着恐惧,风秋试着安静下来,认认真真地查探四周。

    “这里是哪里?红红火火的,好难闻的气味。”风秋进入到一片血红的地域,这里他一秒钟也呆不下去,那股血腥味实在难以忍受。

    “这是?”风秋见到了一具庞大直立着的身躯,周身被漆黑的铁链惯穿,那颗巨大的头颅双目狰狞,直直地看着远方。

    “巴巴!”风秋看清身躯的样子后嘶喊道。

    “谁把你锁在这里的,巴巴说话啊,牛宝来了。”风秋想哭,却没有眼泪,此刻的他就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蹦!漆黑的铁链突然轮动起来,庞大的身躯被拉倒半空中,紧接着一道道天火降临,在一阵浩荡的轰鸣声中,身躯被分成了五份。

    “巴巴!”

    血红的地域中骤然下起了金色的血雨,一只瘦小的手臂出现在血雨中,那些金色的血雨皆是降落到手臂上,随后落向大地。

    “啊!巴巴!”瘦小的手臂缓慢弯曲,紧紧握拳。

    儿时的记忆渐渐被撕扯开,风秋还记得那个不会说话的人跟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肩膀是那么的宽广,双手是那么的有力,记忆中他是一个善良老实的人,每天都在农场里辛勤地工作着,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总能教导自己懂得很多事情,那是自己最亲的人。

    风秋无法释怀,为什么那样的一个人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样子死去,心脏的跳动声越来越强烈,血海之地如坟墓一般的安静,唯一存在的便是一颗愤怒的心,那有力的咚咚声来回回荡着。

    “我要回去,mama还在等我。”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风秋只感觉比过去的三年还要漫长,画面早已回到熟悉的院子,张大婶停止了哭泣,正独自挂着白帆,准备着冥钱。

    “牛宝。”

    “啊!大妹子你怎么醒了?”正在撒钱的张大婶见到女子出现在院子中,急忙搀扶住对方。

    “龙灵跟牛宝感谢大婶的救命之恩。”女子十分虚弱勉强给对方行礼。

    张大婶受宠若惊,自己哪受得起这种大礼,连忙推让,急切地说道:“大妹子这可使不得,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小娃子是我害死的,是我对不起你们。”

    龙灵看了看地上的风秋,脸上没有多少伤感,目光平静,双手扶着张大婶的肩膀,轻言:“大婶你没有对不起我们,牛宝没有死。”

    “这?”听到对方的话,张大婶当场石化,孩子都这样了,做母亲还说没有死,在她看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伤心过度疯了,一种就是病没好,处在幻觉中。

    龙灵目光落向晶体球,脸上微微吃惊,却是没有靠近,抬头深深的看向夜空,眼角滑落晶莹的泪光。

    “宝儿回来吧,mama知道你就在这里,快点回来。”龙灵的话语就好像有着某种魔力一般,风秋的身体竟是漂浮起来,周身有着亮光流动。

    “啊!大妹子!”张大婶差点没将眼珠子掉出来,她最清楚自己刚刚可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将风秋抱起,可为什么人他母亲说了几句话,身体就自动漂浮起来了。

    “大妹子你修武的吧?”张大婶也不是一般的山野村妇,神情渐渐恢复正常,到了现在她多少明白了一些,此刻心里无比的忐忑,生怕这次的善心换来的是杀生之祸。

    龙灵再次朝张大婶行礼,请求道:“还请大婶见谅,我跟宝儿只是落难之人,来历不方便说,等宝儿醒了我们就走,不会给大婶添麻烦的。”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都在院子里,哇咧!风秋怎么飘着,成仙了不成。”张让让健步冲到近前,无比的吃惊。

    “野孩子你跑出来干什么,出大事的时候睡得跟死猪一样。”张大婶愤怒不已,狠狠的捏了一把对方的耳朵。

    “母亲你轻点,哎哟嘿疼!你不知道有别人在么,这样子多难看啊。”张让让龇牙咧嘴,小心地护着耳朵。

    “还知道疼,快去搬把椅子来,没看到你婶婶还站着么。”张大婶一把将张让让推了出去,修理了儿子之后,内心总算恢复了平静。

    “大妹子也不怕告诉你,野孩子他爹就是一个修武的,最后落得个死无全尸,这些年我跟儿子四处避难,隐姓埋名,就是怕被仇家发觉,所以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放心吧,同是落难之人,只要你不嫌弃,在这里住多久都没关系。”张大婶坦诚相告,说出这些话心里倒是轻松不少。

    “大婶谢谢你。”龙灵哽咽着说道,有着相同的经历,两人的关系增进了不少。

    “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母亲你是不是欺负婶婶了,看人家眼睛都哭红了,婶婶快坐下,我母亲就是那样的人,你别跟她小孩子见识。”张让让老气横秋地说道,随即迅速跑回屋子里,探出肥硕的脑袋观察动静。

    见状龙灵展颜一笑,当他察觉到张大婶脸色僵硬时,连忙开口:“大婶别生气,你有一个好儿子,比我的宝儿懂事多了。”

    “哎!能懂什么事,完全不知道我是多么辛苦才把他带大的,整天一个老头子的口气,大妹子你说宝儿没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颗是武魄石吧,以前我家那位让我看过,可是没有这颗这么可怕。”说着张大婶回头瞪了一眼张让让,对方立马把头缩回去。

    “呵呵,母亲快坐下,有话坐下来慢慢哈!”张让让再次拿出一把椅子,轻轻擦了擦,一脸献媚地说道。

    “你这野孩子。”张大婶哭笑不得,闷声坐下。

    “对了嘛,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给您垂垂背,谢谢你辛苦把我养这么胖。”张让让扭扭捏捏地笑道。

    “咳咳!”龙灵被对方这憨态可掬的模样引动了病情,冷汗直流。

    “你快闭嘴,你婶婶的病情加重了怎么办?”张大婶立刻给了对方一个暴栗,满怀歉意地问道:“大妹子哪里不舒服,都怪这野孩子。”

    “没事,已经好很多了,不关侄儿的事,我本身就有暗伤,这几年风餐露宿的早已加重,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大婶我的宝儿没死,他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龙灵勉强露出笑容,目光慈爱地落到风秋身上。

    “选择?”母子两异口同声地问出声。

    龙灵回过身来接着说道:“宝儿生下来便带着多重人格,我和他爸爸本以为宝儿会人格分裂或者夭折,可是在他满月的时候,我们发现那些人格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也是从那时开始宝儿的精神异力就像是发芽的种子,一天天的在成长,我们生怕会有可怕的后果,于是他爸爸把精神异力封印了。”

    “现在他爸爸不在了,而我又没办法封印,宝儿没了这保命的封印,不知道下场会如何,我想他快点醒来,又怕会面对可怕的后果,大婶你说宝儿会怎么样?”龙灵看着对方,内心在苦苦挣扎。

    “大妹子放心,宝儿那么孝顺懂事,肯定会好好的,你别担心。”张大婶心里麻麻的,对方说的话中有些东西自己压根就没整明白。

    “婶婶放心,风秋早就做出选择了,在跟我来村子的时候,所以我可以肯定,他还是那个风秋,你的宝儿。”张让让认真地说道,神情难得这么正经。

    “谢谢你们,我也该相信宝儿。”龙灵微微宽心,静静看着风秋,心里却是隐隐在担忧,她知道一旦精神异力的封印解除,自己的儿子也就处在风口浪尖上,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人感应到。

    “这颗就是武魄石吧,外表这么拉风,品质应该很高吧,到底是从哪里飞来的。”张让让细细打量着晶体球,慢悠悠地说道。

    “侄儿你怎么知道这是武魄石?”龙灵打量了张让让一番,她发觉这个胖子很不简单,行事风格跟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符。

    “额!”张让让看了一眼母亲,见对方没有反怒,才说道:“听得多了自然就知道,武魄石当中蕴含着武技,是修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婶婶你知道它是从哪里飞来的么?”

    “还能从哪里,当然是从咱家腌菜的屋子里出来的,不过是宝儿发现的。”张大婶回应了一句。

    “呵呵,原来是咱家的啊,看来死去的老爷子很庇佑我们啊,有了武技我还不飞黄腾达,干脆抹脖子得了。”张让让乐呵呵地笑着,围着晶体球打转。

    “瞧瞧你那点出息,我把话说明了,这武魄石是宝儿的,你想修炼,得经过他的同意,否则你敢碰一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张大婶恶狠狠地警告道。

    “母亲放心,我张让让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为人正直得很。”张让让打保票道。

    龙灵感激地看了看这对母子两,虽然是简单的几句话,可是却透出了他们那高尚的品德,坦诚地说道:“大婶侄儿武魄石也不是宝儿一个人的,有件事情我必须得说,这颗武魄石蕴含的是九品武技,但凡九品武技现世,都会出现征兆,那动静数万里外都能知晓,所以这颗武魄石所带来的麻烦不久就会到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南域有那么多的修武之人,妈呀!随便来一个我们这个村子就玩完了,别说武魄石了,小命保不保得住都很难说啊。”张让让突然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

    “初元大陆广阔无边,单是这南域就大得吓人,不要说万里之外了,离荡雀山百里外就有好几个小宗门,大妹子你这么一说,村子该不会遭到血洗吧。”张大婶焦虑不安,先前的震动可是非常剧烈,她十分担心村民们会受到伤害。

    龙灵眼中闪过一道忧色,看了看即将破晓的天空,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降临,房屋纷纷倒塌,烟尘弥漫。

    “大婶侄儿小心点,有人来了。”

    “啧啧!九品武技果然是我的。”灰暗的天空中突然亮起诡异的红光,紧接着一道人影从当中踏出,静静漂浮着,这是一个面容苍老的老人,一头火红的长发,面部有些狰狞,双目中带着妖异之色,破旧的袍子中散发着阴森的寒气。

    血魔老祖的心情非常好,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人,那颗武魄石在他看来,已是囊中之物,至于那三个人,自己又怎会跟蝼蚁一般见识。

    “完了,身体完全动不了。”张让让心惊rou跳,第一次面对强大的武者,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大妹子你说这人会不会杀了我们?”张大婶脊背发凉,颤抖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小心一点,他没有马上杀了我们,说明只是为了武魄石。”龙灵心里也没有底,这些高手的性情实在难以琢磨。

    “你们这三个卑贱的蝼蚁算你们运气好,老祖我只要这武魄石。”血魔老祖刚想取走武魄石,目光却是惊讶地落到风秋身上,惊呼道:“老天待我不薄,这尸体用来入药却是极好的引子,哈哈!”

    “放你吗的臭屁,要拿武魄石你就拿走,要是敢动风秋一根毫毛,你让哥我扒了你的皮。”

    “找死!小杂碎你的命我也要了。”血魔老祖冷哼一声,可怕的气息汹涌而出。

    “噗!”张让让皮肤生出红斑,鲜血从嘴里喷出,精神渐渐萎靡。

    “住手!”龙灵跟张大婶惊呼道,事情发生得太快,谁都没想到面对如此可怕的武者,张让让居然会破口大骂触怒他。

    “他的命你要不走的!”

    “这这这?”血魔老祖一时间愣住了,见到风秋慢慢的走到张让让跟前,冷漠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如刀锋一般锋利,完全无惧自己的威压。

    张大婶张着嘴巴却是无法出声,龙灵也是欲言又止,自己的儿子苏醒了,可是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突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风秋的状态很不稳定,身体摇摇晃晃,仔细看之,便能发现体表出现细微的裂纹,阴森的气息再次来袭,这一刻整个院子仿佛处在冰窖中。

    “他妈的,这老狗,痛死你让大爷我了。”张让让吐出一口血沫子,双目死灰,不过却是努力抬头瞪着血魔老祖。

    “mama宝儿没事。”感受到母亲担忧的目光,风秋轻声讲到。

    “哼!蝼蚁一般的东西,反正都是死人,这个村子我要彻底屠戮干净。”血魔眸子冰冷,本来极好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

    “哈哈!老不死的,我荡雀山的东西岂是你这等邪魅可以染指的。”

    “说的对,老不死的你还是快滚吧。”

    “哈哈!”

    在一阵阵嘲笑声中,一群群武者腾空而来,有些气息完全不弱于血魔老祖,其中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硬是落到了院子中,衣袖轻轻一挥,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却是消失了。

    “野孩子你没事吧。”恢复了行动能力,张大婶急忙来到张让让身边,满脸心疼,不一会儿龙灵也走了过来,此刻风秋就站在他们三人前面,单薄的背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挺拔。

    “疼啊,不过死不了,那个道士救了我们,我们是不是该谢谢人家。”张让让直接躺在张大婶那温暖的怀里,提醒了一句。

    “不用道谢,我并不是帮你们。”中年道士凌空而起,对着血魔老祖再次出声道:“老不死的速速远退,否则死!”

    “宝儿你没事吧。”龙灵呼唤道,却是不敢上前,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感。

    风秋转身看着她,随后慢慢走来,还没走到对方跟前,却是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倒去。

    “宝儿!”龙灵连忙接住风秋。

    “mama的怀抱好温暖,宝儿没事,只是有点累。”风秋无力地说道。

    “可笑,一群虚伪的臭道士,我就知道我的禁制阻挡不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你们的宗门远在千里之外,还好意思说荡雀山是你家的东西,风不笑我看你能奈我和!”

    血魔老祖怒了,倒也是个果断之人,既然都来了,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九品武技落入他人之手。

    残破的袍子随风而动,涌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转眼间一道血芒径直地劈向中年道士。

    “如此屠戮苍生,留你不得,今天我就替天行道。”风不笑一掌劈开血芒,同时掌风化作一股狂风,直奔血魔老祖而去。

    轰!血芒劈入山谷中,扬起漫天的血光,一个百丈方圆的深坑出现,阴气缭绕,令人头皮发麻。

    “我的妈呀,这也太可怕了,我们这好像有什么东西,阻挡了那些波动,否则早就玩完了。”张让让心有余悸,他已经能够想象到村子变成什么样了。

    “是刚刚那个人做的。”风秋努力抬头看着风不笑。

    狂风中,徒然伸出一只血色巨爪,夹带着猛烈的破空之声,血色光芒森然醒目,凶猛地撞向风不笑。

    “给我破!”见到躲避已是来不及,风不笑双掌通红,道道气芒自十指间探出,很快便迎上了血色巨爪,吱吱之声不绝于耳。

    “你突破了?”血魔老祖面露异色,急忙扬起一道血气屏障挡住了如剑一般的气芒。

    “还没有。”风不笑简单地说道,掌风雷动,轰击在血气屏障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上。

    漂浮在空中的其他人各自使出护体真气慢慢降落到院子中,看着那颗晶体球,却是没有上前,纷纷对视着。

    “不用紧张,这九品武技既然是在荡雀山,那就该让我等来保护,你们速速后退。”一位老者看了一眼风秋等人,吩咐道。

    “哎呀,又是一群白眼狼。”张让让小声嘀咕一句,被张大婶抱着向后退去。

    “小胖子你说什么!”一位青年男子似乎是听到一些,恶狠狠地说道。

    风秋抬头看着那位青年男子,回答道:“他说你们一定要好好保护九品武技,因为想得到它的人不在少数,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跳出一个厉害家伙来。

    “你又是什么东西!”青年男子冷冰冰地盯上风秋。

    “林奇退下。”先前说话的老者认真看了一眼风秋,随后便不在做声。

    空中的血气屏障最终破裂,那股波动倾泻而下,整个村子转眼间化为焦土,除了风秋等人所在的院子外。

    “啧啧!”血魔老祖露出一丝冷笑,伸出如树根般的双手,划出诡异的弧度,空气瞬间被他抽干,一大片血刃呼啸而出,瞬间将风不笑淹没。

    紧接着血魔老祖化作一道残影,闪烁着妖异的闪电血印随后冲向对方。

    “爹爹!”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银铃般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