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江湖险恶
话说矮子鬼猜想眼前这个女子是萧谷的人后，林凝只是笑而不语。 矮子鬼见林凝这前后的举动，又见她举着的那块玉佩，一看便是不凡之物，心中不禁打起鼓来，但如今帮主病倒，鬼子帮正是紧要之际，不免对林凝还是半信半疑。 林凝原本是见今夜波折颇多，又听闻鬼子帮的人曾入萧谷，求得萧然为其帮主治病，所以为免节外生枝，才亮明自己萧谷的身份，但如今见矮子鬼还是露出了怀疑的目光，心想此际只怕萧然也不在鬼子寨中，便悠悠说道：“是我家少谷主叫我前来的，但毕竟江湖凶险，你有提防之心，不信我也是能理解。但若你是光明磊落，行的端正，我便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好。” 矮子鬼皱着眉头，鼻孔朝天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心想今夜长须鬼与水云帮的蝎子老二谈判，如今又一身是伤的被这个女子送回来，这前后不知因果，但这如此看来，这女子是十分不简单，自己还未摸清其底细，还是不要得罪为妙，想着只好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说！” 林凝一见矮子鬼答应了，便说道：“我们少谷主与成都府的颜家公子一向交好，但前段时间却听闻颜家公子在风驰牧场差点丧命，所以他便派我来问问鬼子帮的各位大爷，风驰牧场被毁一事，你们是否知道些什么是旁人不知道的？” 矮子鬼最近也听说了，临安城的风驰牧场被魔教的桃花公子找麻烦，最后一把火将牧场全部烧毁了，而且火势之猛烈，根本无法扑灭。所以此时林凝忽然提起此事，心中不禁警惕起来，这皆因桃花公子烧毁牧场用的火，便是他们鬼子帮的油火！ 林凝见矮子鬼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又说道：“我家少谷主说了，萧谷并不图钱财，这么些年一直替人做买卖，都是因萧谷先祖留下的规矩而已，但若是与什么旁门左道的扯上关系，违背江湖道义，那便是送多少两金子和有多少块啸风令都没用的。” 矮子鬼一听这番话，身子一抖，猛地想起桃花公子当初入萧谷时，曾被萧少谷主的徒儿收拾了一番，后来还听闻被萧少谷主赶了出去，交易也作罢，彼此不欢而散。可见萧谷的人确实不待见魔教的人。如若被他知道自己和桃花公子暗中做过交易，会不会就此不再医治自己的帮主。但如今帮主病重，看过那么多的大夫，唯一的希望就只有萧谷了，如此想着想着，心头不禁越发不安起来。 林凝见矮子鬼已经恹了下来，又道：“我们萧谷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况且少谷主一向一诺千金，他最喜欢的就是坦白的人，他只是不希望有人欺瞒着他，背地里在搞什么小动作而已。” 矮子鬼见林凝语气放松了，心想这个姑娘可能不过是知道些皮毛罢了，也不是萧谷谷主亲临，不禁暗暗舒了口气，方想开口搪塞过去，却被林凝大喝打断，只听到她气势凌人，咄咄逼近地问道：“所以到底风驰牧场的大火，是不是你们鬼子帮在搞鬼？”矮子鬼忽然被她如此劈头一问，是措手不及地吓了一跳，被吓得蒙头转向之际，不免心下一急，反应跟不上脑子，竟然径直说出口道：“不，不是这样的。” 林凝一听他的回答，转即一笑，伏在马上以手托着下巴地看着矮子鬼，笑眯眯地问道：“不是这样，那是怎么样？” 矮子鬼此刻回过神来，才后悔情急之下，一不小心就把实言崩了出来，当下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抬头看了眼林凝，只见她笑得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但这姑娘脸上的笑，却不由让他冷颤了一下。 林凝见矮子鬼还是闷声不开口，便说道：“既然已经说漏了嘴，还是把实话说出来的好，别到时候两边不讨好，反而吃亏的是自己。” 矮子鬼也是明白个中道理，只得叹了说一声，说道：“我当初肯把油火给桃花公子，不过是因为他手上有啸风令，我与他作交换，好让我能入萧谷求医，但我和魔教是绝无半点关系的呀。” 林凝听后点了点头，心想今夜见了鬼子帮两号人物，都是对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吕帮主忠心耿耿，若是为了救他一命，而用油火去和桃花公子作交换，他们可能真的做得出来。况且自己明显的威胁之意都已经说出口了，她也不信矮子鬼会说假话骗他，难道他就不怕萧谷的人对吕帮主的病撒手不管了吗？想着便说道：“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我会如实告知我们少谷主的。” 说着林凝忽然想起自己方才在月一楼救下那个长胡子，水云帮的人一定是翻了天一样在找自己。现在带着赵沐聪不免有些妨碍，为了不引起注目，倒不如先留在鬼子寨中一晚，等今日一早再想办法离开，想着又再说道:“对了，我奉少谷主之命，从萧谷拿了些续命的药丸给该帮的帮主。” 赵沐聪一直在旁虽然是一头雾水，但也不敢贸然出声，可如今听林凝忽然如此说，很是不明地看着她。他知道林凝是从临安城赶来福州的，根本就没有去什么萧谷，又怎么会有什么灵丹续命的妙药呢？ 但矮子鬼一听此话，顿时兴奋若狂地亮起了眼睛，喊道：“当真！” 林凝也不说话，打开一个绑在马鞍上的皮袋，从中拿出一个碧玉瓶身的药瓶，说道：“这个便是了。” 矮子鬼这前后被林凝带着糊弄地吓唬了一番后，早就不似方才那般警惕了，如今又听到林凝带上了药丸给自己的帮主续命，惊喜得拍手叫好，说道：“原来如此，方才多有得罪，姑娘赶快请进！”说罢对后大喝一声“开门”，只见那两人高的大门便缓缓敞开，矮子鬼言笑恭敬地迎着林凝二人进寨。他这前倨后恭的模样，林凝不觉摇头浅笑，心想果然萧谷身份，便是江湖通行的一个好招牌。 林凝和赵沐聪二人齐齐下马后，牵着马匹跟着矮子鬼走进了鬼子寨。 此刻天色真是黑浓，一过了那道高门，就见寨内一片空地上燃着几堆火，不少人都围着火堆席地而坐，有些闲聊有些喝酒有些甚至是在打着盹，那些人一见矮子鬼带着林凝二人进来，都忍不住伸头过去好奇探究，矮子鬼见到手下如此倦怠，也不去喝止。 林凝见寨中看守的人如此散漫，心想这鬼子帮只不过是少了个坐镇的帮主，已经是一盘散沙，难怪外面人人都觊觎着这块肥rou。不过如此也好，若到时候看情况不对劲，自己要溜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凝见自己身上还是穿着在月一楼里换上的那身青楼打扮，不由觉得不自在了些，况且发丝都是湿黏黏的，便开口说要梳洗一番。而矮子鬼虽然心中焦急得很，想立即带着林凝去见吕帮主，但见林凝已经开口如此说，也不好拒绝，只好让人带他们到房中整理一番。 林凝特地要了身男子衣服，经过一番梳洗，梳起一个男子发髻，只觉是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世无双的少年郎。 走出房间时，矮子鬼早就不见人影，只见有个长得瘦瘦黑黑的男人，应该是鬼子帮中的手下，在等着他们两人，说要带他们去见帮主。林凝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静静地跟着去。 但赵沐聪却是一直疑惑得很，他根本就不知道林凝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在身后悄悄问道：“林姑娘，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凝也不说话，暗自刮了他一眼。赵沐聪怕又再惹得林凝不高兴，便只好闭上嘴，不再多言。 二人被带到一间用木材凌空搭起的屋前，跟着又走上了一条木梯到了一个房间门前，却被门外两个高大彪悍的男人拦下了，还粗声粗气地问道：“这是什么人？” 带路的男人只好答道：“三当家说是萧谷来的人，让他们进去看看帮主。” 谁知其中一个守门的男人却轻蔑道：“帮主夫人说了，近日帮主病情越加严重，没她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去！” 林凝一听那人说话态度十分不屑的模样，心想这个在帮中做手下的人，连当家的话也不听，却听帮主夫人的吩咐，但自己却未曾在江湖上听闻，有鬼子帮的帮主夫人这号女侠人物，这个帮主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能让人手下如此听从。 那个领路的人被守门的男子如此一说，不由有点窘迫，转头看来林凝二人几眼，也不知如何是好。林凝也不理会他的目光，只是气定神闲地继续站在门前，心想自己本来对这个吕帮主是没什么兴趣的，见不见都没什么关系，但如今被守门的两人如此一搅和，却反而生出了些好奇来。 谁知此时忽然身后响起一把尖细的女声，说道：“是萧谷的贵客自然要进去。” 林凝闻声回身一看，只见是个打扮艳丽的女子，身后守门的两人见来人，连忙拜道：“夫人。”原来这个说话的女人正正就是鬼子帮吕帮主的夫人。 林凝不由挑眉抬眸，打量了一眼这个帮主夫人，她梳着一个云髻头戴着金凤，一身长裙配着段金衫儿，腰间还围着一个绣着牡丹的绣花裹肚，打扮华丽的都似是临安城的贵妇人家，哪有一点江湖儿女的气韵。 鬼子帮的这个帮主夫人，是吕铜莱旧时在青楼妓院的一个相好，叫灵晶的姑娘。后来吕铜莱花重金为其赎身，并且娶其为妻，才能是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帮主夫人。 只见那个叫灵晶的帮主夫人径直朝林凝走来，面上带着倩笑，说道：“这位公子是萧谷来的？” 林凝岂会看不到这个所谓的帮主夫人望着自己的时候，差不多能挤出水的眼神。如今她夫君一病不起，而她还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还对对陌生的男子这般柔情似水，林凝不由蹙眉，毫不犹豫地回了一句：“帮主夫人，我是女的。” 灵晶听到林凝的回答不禁一愣，接着又笑道：“原来是萧谷出来的姑娘，难怪长得如此秀丽无双。一个女子行走江湖，确实女扮男装更为妥当。” 林凝也不理会她，转身跃过门前两名守卫，守卫的喽啰见她对灵晶如此无礼，正想拦住她。但林凝的武功岂是他们能够拦得住的，她脚步一转，身法奇快，那两个守卫还未看清，林凝便已经径直入了房内。 灵晶在一旁看见林凝如此目中无她，便撅着嘴暗自思量着什么。 林凝进房后，只见房内空气闷浊，瞧了瞧四处也不见有什么无通风透气的地方，不由皱眉，心想虽说病着的人是不能吹风受冷，但却也不能紧闭门窗，那些浮在空气中的病气积聚起来，人也只会越病越重而已，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鬼子帮的人难道就不知道？ 想着又走到床前，只见床上躺着一个浓眉男人，长着一副正气凛然之相，双目紧闭地昏睡着，就算这人是躺在床上，但也看得出身形十分壮硕。 林凝心想这人应该就是鬼子帮的一帮之主吕铜莱了，想着不禁伸头细细瞧了瞧他的脸色，只见他脸色黧黑，嘴唇微微紫白，就算自己医术只懂皮毛，也能一眼就看明白，这分明就是中毒之相呀！ 林凝正在暗自沉思之际，忽然灵晶却也跟着进来，对林凝笑道：“真的让你们萧谷的贵人费心了，眼看着萧谷的少谷主刚走不久，姑娘你就来了。” 林凝一听，才知道原来萧然是刚走不久。可是也不打算理会灵晶，只是将手伸向吕铜莱，想为其诊脉。 可谁知灵晶一见她如此，连忙走到跟前拦住林凝，说道:“我家相公病重，怕就此将病气传染给姑娘。“ 林凝蹙眉凝视着她，心想看这帮主夫人的举动，怕是背后有什么蹊跷吧。 灵晶被林凝盯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又说道:“我不过是担心姑娘，况且我的相公身子病重，真怕旁人乱来。“ 林凝一听，便拉长了声音“嗯”地应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但话音刚落，却伸出一掌，以仅仅一成的功力，拨开了挡在当中的帮主夫人，林凝早就看出这个帮主夫人根本不懂武功，一成的功力应付她绰绰有余。 但灵晶一时想不到林凝竟敢如此对待自己，被林凝看似轻轻一拨，却整个人被甩到地上，林凝只是冷眼地看了她一下，便径直走到吕帮主的床前去。心中却在想，这鬼子帮的人怕都是瞎了，才看不出这个所谓的帮主夫人是何居心。想着便掀开被角，将食指和中指放到吕铜莱脉搏之上，看着却是真的像是像模像样的在诊脉。 灵晶只见林凝一直是蹙眉细思的模样，看着她诊脉时凝重的神色，不由竟有点惶惶，竟然一时倒在地上也不站起来。 此时方才在门外听见动静的人，都齐齐冲了进来，众人看见灵晶倒在地上，又见林凝在帮主床前不知在做什么，那两个守门的男人见此便指着林凝，大喝道:“你在做什么？”说着也不理会林凝究竟有没有回答，举着棍子便朝她冲去。 谁知此时门外猛然一声大喊：“是谁在胡闹？” 众人寻声一看，看见矮子鬼在门外匆忙地赶了进来，原来方才一喝是矮子鬼发出的，他本是走到门前听见内里混乱的声音，便才喝了一声。 矮子鬼这一进门，便见方才一幕，两个牛高马大的喽啰竟然对一个公子下手，那公子看着面熟，他猛然想起这不就是方才在门外，自己请进来的萧谷姑娘吗？当即冲过去将那二人揍了一顿，斥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如此贵人是你能碰的吗？” 两个手下被矮子鬼打了一通，也不敢作声，只是跪倒在低声“呜呜”地*着。此时林凝已经诊完脉像，方站起来，矮子鬼便焦急地上去问道：“姑娘，我家帮主身体如何？” 林凝却不是看着矮子鬼，而是看着此时早已经站了起来，在一旁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的灵晶，对其说道：“帮主身体怕是快要撑不下去了。”说着便从怀中掏出方才给矮子鬼看过的那个碧玉药瓶子，递给灵晶，续道：“这个乃是我们萧谷的灵药，续命用的药丸，虽说不能药到病除，但吕帮主服下后，必定能撑到我家少谷主回来之时。” 那个灵晶一把接过药瓶子，塞到自己的衣袖之中，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姑娘大恩，我们鬼子帮上下必定无以为报。” 林凝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我累了先去歇息了。”说着便径自走出房间，不再理会身后众人。 赵沐聪连忙跟着林凝出去，又见她今夜的举动，着实是让自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轻声问道：“林姑娘，原来你还懂医术呀？” 林凝转了转微僵的脖子，顺带摇头答道:“其实我根本不会医术，方才诊脉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赵沐聪听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凝一脸平静的模样，忽然又想起什么，连忙慌张问道：“那，那你方才给吕帮主的药丸，是……” 林凝见赵沐聪如此紧张，只好说道：“不过是些强身健体，补脾益血的药丸，吃了也没什么害处。”想了想又再说道：“况且我给的药丸，那个吕帮主也不一定能吃得到。” 赵沐聪更是不明，只是疑惑着又问道:“为何会吃不到？” 这话刚说出口，便被身后的来人打断了，只听见有人叫道：“姑娘，请留步！” 二人回身一看，原来是矮子鬼追了出来，只见他迈着步子两步并三步地朝他们跑来，说道：“今日多谢姑娘前来，只不过不知姑娘是否知晓，萧少谷主何时才能找齐草药为我们帮主解毒？” 林凝也不回答，反而问之道：“矮子鬼，我问你，你倒是还有没有事情欺瞒着我们萧谷的？” 矮子鬼见林凝还是不信任自己的模样，只得连声叫道：“姑娘，我真的没有了。当初为了那块啸风令，我是连武当派的人都得罪了，我为了我们帮主的命，又怎么敢有半句欺瞒姑娘呢。” 林凝却不由挑眉，说道：“武当？” 矮子鬼点了点头，回道：“当初武当派的人可是四处打听啸风令的下落，还要与我们帮一同抢桃花公子手上的那块啸风令呢。” 林凝不由疑惑，心想鬼子帮乃是石井之帮，所以即便和魔教有关系也不能损坏他们什么名声，可武当乃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名门正派，为何却会如此不顾名声，想要和桃花公子扯上关系呢？ 林凝正思量当中曲折时，矮子鬼却焦灼地说道：“林姑娘，究竟你们的萧少谷主什么时候能赶来呀？” 林凝见矮子鬼对他们帮主忠心不二，追出门来还如此低声下气地问自己，便轻叹一声说道：“矮子大哥，你放心，只要是少谷主答应了的事情，必定会办到。不过我却认为当务之急，你不能只想着吕帮主的病情，还要多加提防，人心叵测才是吕帮主催命的关键呀。”说着也不再理会矮子鬼，毕竟自己这个陌生的过路人，在言语中能提点道如此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想着便转身离去，边走还边说道：“我现在困乏的很，先去休息了。” 矮子鬼见林凝大摇大摆地地转身就走，这人是留也留不住，不由呆立着暗暗思量方才她说的话，人心叵测？ 而赵沐聪方才的疑惑还未解开，如今还是一肚子的疑问，想开口再问明白，可是奈何林凝一直只是面无表情，并不搭理他。林凝一回屋子就进门休息，硬生生把自己挡在门外。无奈之际，赵沐聪也只好回房去了，而且他这几日为了能追上林凝的脚程，也吃了不少苦头，刚到福州又偷偷溜进月一楼当杂役，更是遇溺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如今一放松下来，才发觉累得骨头都似散架了一样，便一头栽倒到床上，转眼便熟睡了。 可正当赵沐聪睡得正是熟酿的时候，只觉得像是有人在推自己，朦朦胧胧之际，还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说道：“起来了！” 赵沐聪觉得声音耳熟，勉强撑开眼皮，一暗一明之间，只看见一个身影站在自己床头前，他这才一个惊醒，瞪圆着眼睛想大喊一声，但那人一把捂住他的嘴巴，他如此才看清眼前之人，原来是穿着男衣的林凝。 只见林凝将纤纤玉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示意赵沐聪不要吱声，赵沐聪当即明白过后，点了点头，林凝这才放下捂住他嘴的手，又说道：“快，穿好衣服，我们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