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箭囊之中血红箭
今天清清静静的,在绣房折腾了半天,现在绣房里剩下的全是郑府的,现在就从大到小从急到缓的给绣样们排个序,大的复杂的我来绣,简单的小的可以让夏夏先勾出形来。 鸳鸯龙凤我经常绣,颜色一清二楚,倒是郑小姐拜托的那几张蝴蝶图,还得好好搭下颜色。 这么一张罗好,出来都已经是申时了,夏夏一天都没回来,我打算自己去街上买点菜晚上煮点好吃的,顺便把洪婶装豆腐的篮子还给她。 走之前我去对院又看了看,男人已经睡着,我为他盖了条被子,他又睁开了眼睛,平静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微笑。 我也笑了,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从海里漂过来的吗?那我先叫你海漂吧,好不好?你乖乖在家躺着,我去买只肥鸡,晚上炖汤给你喝,好不好?” 男人转过眼珠子茫然地“看”了我一眼,也许那都不算是看,只不过是转眼时的一个停顿,但我仿佛能感觉到他心中的温暖和淡然。 “那我就叫你海漂了。等你好了,再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好吗?”我极尽温柔。 这时突然一阵风,卡拉一声将墙角倚着的什么东西吹倒了。 我扭头一看,将宋令箭的箭囊也撇倒了,我皱了皱眉—— 箭囊里倾倒出来的几枝箭不是往常那样的黑色,而是红色的! 鲜红的,如血一样的红色,在夕阳下发着冷光!跟上次韩三笑折断的那只红箭一样的颜色,这上面鲜血一样的颜色,有毒。 难道这是宋令箭要为十一郎复仇而特制的复仇之箭么?她知道是谁杀了十一郎?她知道要去哪里找那些人么? 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慌忙垫着布把箭塞回到箭囊里去——等明天,我要跟韩三笑说说这件事了。 走到市上,让卖鸡的支大哥帮忙挑了只最肥美的,支大哥提着那只将要死去的鸡,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完美的工艺品,那种眼神显得有点贪婪、无情。 我咽了咽口水说:“那就劳烦支大哥您帮我杀一下吧,下刀的时候利落点,别让它受太多痛苦。” 支大哥疵着呀,笑着说:“一刀下去它还死不了,要血流尽了才行,你瞅着,我这么一刀切在它脖子上,然后把它扔在这木桶里让它挣扎着,它越是挣扎,流的血就越快,那就死得越快了。” 我能想像到那个场景,不禁打了个寒战,退后了几步。 支大哥盯着我说:“怕了吧,姑娘家的就是见不得这场景,布店的那个年轻寡妇也怕杀鸡,但是没办法呀,人家孝顺,初一十五的都要来买鸡,飞姑娘你也买鸡,是要来孝顺谁呢?” 年轻寡妇?他在说黎雪?他的眼神,怎么那么古怪? 我打了个嗝,说:“没,入秋了,就想吃点鸡补补。” 支大哥笑了笑,说:“我开个玩笑呢。燕老板怕的话就去别处晃晃,回来鸡就好了。” 我连忙放下银子就走了,心里嘀咕着,这支大哥今天是怎么了,平时老老实实都很客气的,这天突然跟我说这么奇怪的话—— 想到这我转头看了看,看着他正全神贯注地拿着杀鸡刀,在鸡脖子前面没完没了的比划着,却始终没有痛快地给鸡一刀。 我突然后悔买鸡了,哎。 游晃了一小会,到了洪婶的摊子,摊子铺着雨布,却哪有洪婶的人影? 洪婶哪去了?难道她没来开晚市?可是平时她这个时辰都在的呀? 我问了问隔壁摊卖rou的蔡大叔,我们很熟了,小时候我经常在他家玩,道:“蔡大叔,有看到洪婶吗?” 蔡大叔愣了愣,说:“没有啊,这两天我风湿病犯了,没在摊上——柱子你有看到没?” 柱子是蔡大叔的儿子,算是跟我小时候一起长大吧,是个木讷老实人,他看了看我,有点不好意思,轻声回答道:“好几天没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