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弹新月白
此人当真是喂得饱的么? 耳际颈间厮磨已起,她无法,权且受着,一壁被这句极尽轻浮之表述激得面红耳赤,又实打实思考起个中道理来。 从她回来那起到今。 真真无一夜消停。大家都这样,世人皆如此么? 可他早先去各,分明以十天半月为期,分明自制。 一念及此,她颇觉不安,莫名生出些“君王不早朝”之惶恐。她躲了两下,自然无果,反惹得对方厮磨更甚,又去推他 “你听我说。” “不听。”他不得空,再不上“听我说”的当,依旧辗转在脖颈间答得含混。 “没有你这样的。”肩头莹白溢出来,那根细带亦让他熟练挑开。 顾星朗根本不同她对话。 阮雪音气息渐乱,被对方周之蓄势待发搅得也没了对策,“人之无节则流,故长幼贵jiàn)莫不为之节制。”她张口就来,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节为五德之一,万物则,诸事须适度,君子——” “阮雪音,”他终于被她叨叨得不耐,从那堆至白至柔至滑至软的温香中勉强挣出来,“你三月入宫,现在几月?整整大半年未尽任何责任义务,欠下多少账,如今刚开始还,便借口说辞一大堆,还敢同我讲君子之德?” 他眸色黯沉,气息深重,但理智残存,一番歪理说得因果顺畅。阮雪音乍听颇受威慑,再一忖目瞪口呆 究竟是谁防她如防火防盗防大敌,安排最远的宇,头几个月连面都不见,打起交道来揣度猜忌没停过? 怎么倒头来竟成了—— 自己不尽责任义务?还欠账? 三月至今,她眨一眨眼,那是多少账? 顾星朗就近盯在她脸上,已是将她眉间心下所思所想看了个透,“多少账我说了算。什么时候还完也我说了算。” 她还想分辩,他不给机会,直接堵了两瓣唇,停在前襟上的手游走再剥离而渐渐深入。阮雪音嘤咛出声,开口不得,只能乘着此间空隙嗫嚅道 “那也不能在这里——” 窗户是关上的。但月光依然透过窗棂漏在了棋桌边,也漏在了这方纠缠翻搅的狭窄天地间。 他动作不停,凑至她耳边又说了一句话。 阮雪音初时呆愣,旋即双颊血一般红,整个人都似要烧起来。 而顾星朗当真没迟到过一次早朝。 更未曾不早朝。 外界观他,依然自律而勤勉而分毫不错,根本想不到此人在窗门之内是怎样无赖轻浮登徒子。 接连数,饱受摧折,阮雪音被磨得没了脾气。今醒来,姑且连都不想起,打算就这么躺一整天,彻底恢复恢复元气。 却是思来想去仍觉不妥。 合宫的人都盯紧了折雪,顾星朗每晚来是人尽皆知的事。自己白里好好出现在人前也便罢了,一朝完全没了影儿,传出去是下不得榻,还不得被衷嚼舌根的广大看客编排得言过其实? 她一呆,想起他昨夜所行,却是很难言过其实。只怕看客们还功力不够编排不到那种程度。 遂再次从头烧到脚,拖着一行将散架的骨爬起来,吃饭沐浴毕,于未时上了明光台。 十二月初九,距离竞庭歌离开霁都已有大半个月。除去返程路上所耗时,她回到苍梧也有至少十了。 粉羽流金鸟是听雪灯亮的第二傍晚后出发的,十二月初四。该是已经到了三四天,至今未归。 她举目向北,天色晴冷,自然望不到苍梧。 那丫头到底有没有将此事提上程?听琴了吗? 数千里外的蔚宫,竞庭歌正歪在繁声阁听琴。 蔚宫冬处处好,哪怕听曲儿的繁声阁也铺着地龙。未时已过,她才刚听完第四位琴师演奏,已是非常不耐,心里将阮雪音骂了二十遍,刚进入第二十一遍。 她倒是只费脑子不费劲。她骂。 随便分析推断一番,力气活儿都让****。她再骂。 本来就只会这一首,翻来覆去弹了二十年,倒不至于想吐,自己弹终归好些。但如此刻般一遍又一遍地听—— 只是版本不同,差别都在微处,已经四遍,还没有出现与她和上官妧一模一样的版本。 而她已经听得想吐。 地龙烧得正旺,又是午后,她哈欠连天,心道早上起那么晚都白瞎了。 她好几年没午睡过,盖因来苍梧之后不用早起,都是一觉睡足。这会儿破天荒犯困,自然是因为琴音反复,她听得要吐。 最可怕的是,还有三位。 慕容峋当初说现存《广陵止息》至少五个版本,竟然真的只是“至少”。此番举国觅琴师,舞乐司经过好几筛选,最终送过来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