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牝鸡司晨
今交手双方,明处是竞庭歌,暗处为谁,中众人了然。 今势头已去,再往前走,损己利人,陆现了然。 须得退守,另做打算。 他待要开口。 被竞庭歌抢在了前头: “以陆大人今思路,该是也不信我说粉羽流金鸟通人语,能口头传信,”机会难得,正该反击,“今这盆脏水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泼下来,庭歌必得将自证清白的一字一句皆用事实撑住了,方能堵住悠悠之口,也给众位大人一个完整交代。” 她转了眸光,看向陆现似笑非笑,“陆大人可愿亲自验证此鸟是否如庭歌所言,懂得人语,还能口头转述给我?”不等陆现反应,她回向慕容峋,“还请君上准。” “准。” 圣意既下,无从拒绝。 “竞先生想让老夫如何帮你验证?” “陆大人说笑了。又哪里是帮我?分明是帮中诸位大人认清****,看看究竟谁兴风作浪搅得我大蔚朝堂不得安宁。”她灿笑,并不给对方机会反驳,“很简单。陆大人您轻声对我的鸟儿说一句话,确保所有人都听不见;它自会过来告诉我是什么话;为求公正,您向鸟儿递话时须有第二人在场,以免,”她故意扬了声调, “晚些对答案时,您忘了先前说的什么,临时改词。相国大人,”她转向上官朔,略一颔首,“您德高望重,最是公正,庭歌斗胆请您出面做这听证的第二人,还请大人务必答应。” 上官朔略一沉吟,转而去看座上慕容峋。 后者点头:“那便有劳相国了。” “既是盲对答案,但凡由人监督,总难免有偏帮之嫌。”上官朔开口,面上一贯的淡邈清远,“稍后臣听完陆大人对粉羽流金鸟所言,会立时用笔墨写下来;待竞先生讲出答案之时,老臣也会同时将纸上答案展开,如此,绝对公正,万无一失。” “甚好。”竞庭歌再次灿笑,轻移莲步去鸟儿边嘱咐了两句。 又听慕容峋扬声道:“笔墨伺候。” 受伤的一只已是被太医院声势浩dàng)抬下了。剩下这只,气宇轩昂,脚爪上隐蔽得几不可察的灰旧紫色缠丝此刻格外显眼。它抬步,朝陆现走过去,慢而懒,颇有些居高临下之势;至跟前又望了对方几息,方微低下脖颈凑至他面庞近处。 上官朔也在近旁。 陆现眯了眯眼,悄然讲出两句话。 上官朔眉心微动,不发一言,转入偏书写。 粉羽流金鸟踱回来,面对竞庭歌发出三五声轻鸣,音调各不同,每一声长短也相异,其中又似有变化,不足为外人解。 她凝神听了,先是蹙眉,旋即面色一变,眼中再次擦出利刃的狠。 上官朔从偏出来,手里捏一张折好的纸。 慕容峋人在龙椅上,竞庭歌在中侧听鸟语,他看不见她的脸,也就看不见她神色变化。 “先生准备好了吗?”他问。因为显然上官朔已经写好了。 “好了。”竞庭歌不回,声音冰冷,面上一片肃杀。 “那便对答案吧。” “陆大人方才说的是,”她目不斜视,不去看任何人,满眼深索越过含章极高且阔的门,半晌方重重吐出十二个字, “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 上官朔展开了那张纸。 众臣面上风云变幻映在莹黑地面上。 中寂静,外飞鸟疾风之声可闻。 空气默然流动,数番绪思量于无声中交头接耳。几息过后,有人敛色抬头,侧观望,然后更多人抬头,朝着上官朔手中纸字凝神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