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裂帛
记-住\【完-本-神-站\】输-入-地-址:w-w-w.w-a-n-b-e-n-t-x-t.c-o-m 距离白雨停已过去近三个时辰,亥时方至,顾星朗入折雪,前庭澄湛,初夏馥郁。 “不必叫她出来迎。”眼见棠梨迈着小碎快步便要往里冲,顾星朗淡声。 “是。”小丫头忙住脚。 “崔医女又来过了么?怎么说?” “回君上,来过了,说是比早先在挽澜时稳定了许多,或只是气血有些失调,开了副方子,嘱夫人连饮半个月。云玺jiejie已经随崔医女去太医局安排过了。” 顾星朗微点头,算是知道了,至寝门口,正赶上云玺铺好往外走。 “君上。” “嗯。” 阮雪音正歪在东窗下棋桌边。 小小一方桌,铺着纸,展着墨,摊了一卷书。她闻声抬头,手里握一支细巧湖笔。 “不是才犯了晕。又在忙什么。” 语气难辨。云玺听得发慌,自不能继续待着,赶紧出去反手关门。 “抄《女则》。”阮雪音如实答,见对方依旧站在原地没过来,踟蹰一瞬,起趿鞋过去几步,标准一福。 只两个人的时候,她已经很久没对他行过礼。 “这是做什么。” “怕你心气不顺,哄着点儿。”她没看他,目光落在近处地面。 顾星朗眸光动了动,迈两步至她跟前,“我以为是你心气不顺。今跪了两次,又是领罚又是眩晕。还好么。” 最后三个字稍有了些温柔意思。阮雪音略宽心。 “还好。两次都只一小会儿,没事。” “除了入宫时册封礼上,从未让你跪过。” “今形,不得不跪。” 她不跪,为难的是他。 依然没有目光交流。 顾星朗半晌没接话,抬步去了东窗下。 这字。他略品纸上墨毫。没什么长进。交到晚苓手上,怕会被以为是故意不认真写。 “累就歇着。明再写。” “三天十遍,怕写不完。”她立在原地答。 浅绯寝裙流泻,薄纱层叠似月光,裹着细白肌肤如裹着初夏的雪。 顾星朗回头看了片刻,轻声道:“过来。” 阮雪音依言过去。 “怪我罚重了?” “没有。”又怕他觉得自己言不由衷,抬头接上目光,“真话。只是抄书这种事,于我实在折磨。” 顾星朗有些想笑,憋住了,低头再一眼纸上,“因为字丑?” 阮雪音呆了呆,“此其一。”并不是,她原没想到这层。 “其二?” “浪费时间。重复誊写,也没有意义。尤其《女则》这种书。” 很无聊。且抄得人心气不顺。 顾星朗自然明白,“权宜之策。后庭罚抄书,不可能罚什么《秋繁露》《汲冢纪年》。” 罚那些便更没法儿抄。一本足叫人抄吐血。 “除了抄书,没别的罚法了?”也是实话,她耿耿于怀,“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你便不跪也不认错,同瑜夫人吵到底?” “实在要吵,也是吵得过的。”阮雪音随口慢道,忽认真看他,“你是怕她吵不过我?” 顾星朗眨眼,“当然不是。今按规矩论,确实你理亏,哪怕赢下口舌之争,也不得人心。” 阮雪音一笑,“我何时得人心了?民间,朝堂,后庭,就没什么说我好的词。” 顾星朗默了默,“目前局势,场面上服软总是上策。” “我知道。” “此刻还晕么?” 阮雪音一怔。 “回来路上已经好多了。沐浴毕,完全恢复如常。” “是什么缘故?” “还不清楚。”她考虑片刻,“明我约了惜润过来坐,聊完才能知道个大概。” “怎么说?” 遂将今突然眩晕的经过讲一遍。“但应该与惜润无关。那香气独对我有效,显然是精心调制,且是药理功夫了得的调制。” “瑾夫人?” “是这么在猜。”阮雪音点头。上官妧今表现,也实在值得被猜。 “再是了得的药理功夫,毕竟是人人能闻见的气味,想要具体针对谁,应该有一针对的逻辑。”他凝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