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驾鹤(上)
分明得不能再分明的女子声。 也便引得所有人转头扬眸就着飞雪火光看。 那银甲兵径自过来,经过沈疾边时高抬手拍了拍他右肩。 沈疾张口要什么,终是望向了顾星朗。 顾星朗没话亦无示意。 兵走到了上官朔面前。 竞庭歌“哟”了一声。 便见对方摘下头盔露出绑得极精神的一头乌发,与上官妧异曲同工。 她像男子般双手抱拳向上官朔一个致意。 上官朔显然猜到了来人是谁,忙躬见礼,“淳风下。” 顾淳风点头,“也就不必废话了。” “是。” 她拿出了那把见血封喉的匕首。 “去岁我在边境追到她的时候,人已经没了。”顾淳风把玩匕首,比划姿势,“她该是想去像山,出了宫便一路往北。很多年来她提过无数次像山,那里秋色甲下,有朝一要去看看。我从来不懂其中深意。” 她抬眼复看上官朔, “你带她看过像山秋色么?” “没樱”上官朔轻摇头,胡须扫落雪,“世人不知老夫还有这么个女儿,自因从没带她出过门。” “她四岁离开苍梧前,就府里呆着?” “距离家中约四十里的别院。我和她母亲都不时会过去。” “这是自她出生就打算好的?”否则何必从头藏到尾藏得世间本无上官姌。 “是。” 顾淳风冷笑起来,却像哭,“你是蔚相,又是男人,勉强得过吧。她母亲呢。怎也狠心至此。” 阮雪音和竞庭歌同时竖起了耳朵。 “她母亲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还是目的?” “下不觉得这两样其实是同一样么?众生皆苦,苦,所以求,凡所求,都是目的。” “话。有求自己求,诞育子女让他们一世牺牲去帮你们求,”她忽觉骂什么都苍白,“他们也是人。” “下得对。” “你后悔么?” “下问哪一件。如果是阿姌,悔;如果是你父君,不悔。” 顾淳风太阳突突跳起来。 她握紧了匕首再近一步。 “老夫还有一问。请下相告。” “讲。” “她葬在何处。” 顾淳风满心下厌恶,斜着眼看老者片刻,“知道了又如何。你们不会被葬在一处。杀人者不是该被扔至乱葬岗腐烂化土或被禽兽咬食么?” 她回头看慕容峋,“蔚君陛下,你还要安排人替他们收尸不成?” 慕容峋默了默,看一眼顾星朗,“但凭淳风下所愿。” 顾淳风听了也没觉得如愿,转回再向上官朔,“告诉你也无妨,总归到最后了。”她下意识碰了碰腰间那枚绛紫香囊,开花的蕨,稀罕到《山海图灵志》里都没有, “在像山。具体位置,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大夜里,我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地方还是纪齐找的。如果当时撒下去那些真是种子,今年应该发了芽,重访故地,她应该认得出。 上官朔点头,“好,好。”他牵动半白胡须笑起来,又抬眼看顾淳风, “没见过她长成的样子,只看过十岁前画像。脑子里总还是她四岁出苍梧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