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面具
顾星朗的波澜不惊出现松动。 他抬眼望阮佋,语气有些懒,“岳丈是说,这位晚晚姑娘与小雪的母亲同姓,且借面具之特殊暗喻故人?” “这小丫头是你的人,你来问朕?” “这小丫头确是小婿放在锁宁城的暗棋,行走于达官贵人之间刺探消息,偶尔行事。”顾星朗持续望阮佋,伸右手至桌案摸上空杯开始转, “她也确实姓苏。至于其他,小婿并不知。” 阮佋眯眼深凝顾星朗,“《四季》此舞不存在,朕也从没来过最欢楼赏舞。想来那位怀抱箜篌的姑娘同样是贤婿的暗棋,让朕猜猜,贤婿是否交代,今酒席,无论朕要什么曲目什么舞,应下便是,然后由这位晚晚姑娘来献。” “岳丈睿智,小婿叹服。” 阮佋停不住晃的脑袋停了半刻,“朕想不通的是,根本就不存在的舞,这小丫头怎么敢应。” 顾星朗转杯的手亦停,看向场间少女,“朕也没想通。” “自然因为,此舞确实存在,只是怎么跳的,晚晚不知,圣君您也不知。”白衣少女依旧伏于地面脸深埋,声音瓮瓮地自面具裙纱间传出。 阮佋挪脚,一步一颤下浅阶,终至少女跟前,“抬起脸来。” 少女直背扬脸,面具而已,微微笑望老人有种极诡异美感。老人全无惧色,弯腰伸手扶上光洁面具,从眉眼到嘴唇再到那颗薄痣,“像啊。” 他右手拇指摩挲薄痣,渐渐手掌下移至面具边缘,展袖一拉,面具脱开,露出少女秀极的脸。 他凝着那张脸又半刻,“不像啊。”这般说,回头向顾星朗,“贤婿,像么?” 有些疯魔,这般言辞状态。顾星朗站起来淡望白发老人,“岳丈在问谁与谁像。” “她,”阮佋左手微抬一指跪着的白衣少女,又高抬右臂直指阮雪音,“和她。” 一手一臂皆有些颤,垂垂老矣。 “岳丈开的什么玩笑。晚晚出青楼,怎会与小雪相像。” “确实不像啊。但你不是姓苏么?”阮佋回看晚晚,“你跟这面具不像。你不姓苏。顾星朗,”他重看席间, “朕不知你从何处觅得了东宫药园残迹,尤其她母亲容貌特征,而排这场戏朕吐口,但不对。”他晃着头左右摇,“她母亲,她们几个,都无父无母孑然一才会被选入药园。苏落锦没有侄女亲眷,其他人也一样。” 荻,锦,颜,绮。阮雪音几乎在这个名字脱口之瞬明白了苏落锦是谁。 “所以你赶在上楼之前同朕说,她们之中,还有人活着。”阮佋颤着缓步朝阮雪音去,居高临下, “这是同一出戏。你已经知道了你母亲名讳甚至诸多细节,却来我这里装模作样。为何。” 自然不是。此刻之前顾星朗从未对自己吐露过只言片语。虑及他方才转杯再虑及此人习,阮雪音不要怀疑晚晚此举,连顾星朗都意料外。 献舞是安排,面具是突发。 《四季》也是突发。接下这支舞的人不是顾星朗,是苏晚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