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碎暖
不必想。 言尽于此,自竞庭歌回家上官宴一回都没登相府拜会,可知众人都在等她抉择。 “你为何帮我拒?”她觉有意思。 “你替蔚谋事,我们家在君上那里已不好交待;再添个蔚国旧族上官宴为婿,更不合圣意。那芳蔼郡主长养祁宫,不就为了牵制她爹?” 说者无心,却是戳了竞庭歌痛处。她不吱声,纪齐再道: “这上官宴,据说多情,女人一茬又一茬,仪表堂堂有何用?嫁人得选靠得住的。听说他在麓州时还曾追求温家小姐,如今看来,自为行君令,但其中或有真情,亦未可知。”他四下一望,低声量, “温氏父女被圈禁城郊,他近来常去。” 关于温斐的发落顾星朗明确告知过,包括信王被锁霁都,她都知道。 只是既为圈禁,按理不能见客,上官宴去得,必有顾星朗示意。 又为何? 当日麓州信王府接风宴,温斐对上官宴说那句“我与令尊有旧”,不知怎么便袭上来。 还有一句“惺惺相惜”。分明不止于认识。 “圈禁会客该隐秘,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想,复问纪齐。 纪齐稍咳,声更低,“从前是我蠢钝,经此一役,各方动向要注意起来了。” “你找了人盯梢?” 纪齐不言算默认。 “哪些该知道哪些不该,父亲和大哥比你有数。劝你,真为家里好,休要自作聪明。” 纪齐总觉竞庭歌此番归家与从前不同,好像圆润了些,目光也少犀利,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淡泽和温柔,叫他想起去岁初为人母的顾淳月。 以至于眼下这番话莫名显得真心,作为纪氏女儿、他的亲姐,发出的忠告。 “你这是,打算要归祁了?” 竞庭歌自不与他多言,回房看纪平所荐书册,青川大陆几百年来奇闻逸事。 下一日宫中来诏,珮夫人获知竞庭歌归府,特传入宫觐见。 她收拾一新往马车上跳时莫名想到那句“跑得比狗还快”。 不及自嘲,不想自嘲,阿岩的小脸蛋清晰映脑海,初秋的风荡开车窗帘上精绣的彩,空气都清甜。 她拎着裙子仍走前年第一回入祁宫那条梧桐步道,阮雪音仍在尽头等她。 怀中没有阿岩。 待要问,反应自己此刻是才来霁都六七日的竞庭歌,遂缄口,跟着走。 去折雪殿的路也已认得了,她步履如飞,几次险些越过阮雪音。 “看来恢复得甚好。” “都按你交代的在做。相府吃喝保养更没得说。” 竞庭歌敷衍答,只想问阿岩近况,踩进折雪殿大门已是完全管不住腿。 阮雪音找了由头带她去寝殿,孩子正睡,乳母守旁边。 “姑姑且去吧。本宫在这里,有事会唤。” 殿门开了又闭,竞庭歌快手搬圆凳至摇篮旁,坐下,看着孩子好半晌呆呆不说话。 “她夜里也睡这里?” “夜里在云玺房中,乳母也在,共照料。” 夜里顾星朗要回来,阮雪音又有孕,孩子自不能留寝殿扰二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