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西门庆领盒饭
晚上。 几日不见的李达突然出现,武植在家中书房见了他。 “大人,顺着西门庆管家这条线查果然有效!”李达按捺不住的欣喜,“我查到了,这管家胡居元在青州有个表弟,他那个表弟干着拉皮条的勾当,上次清风山三贼寇刺杀肯定是他替西门庆去办的!” 自打那日上西门庆家见识到那管家后,武植就盯上了他,派人把他背景查了个底朝天,亲戚朋友各种关系都摸排了一遍,连他小时候偷看寡妇洗澡的事都知道。 这个胡管家亲戚里嫌疑最大的就是他在青州的表弟,李达这些天就是去青州查此人的。 武植笑道:“这么说,只要此人招供,就能牵扯出管家和西门庆的刺杀事实,人控制住没有?” 李达道:“已经被我带人抓了,不过没有惊动青州捕快,关在青州城外一间地窖里。” “办的好,西门庆管家呢?” “那个胡管家最近带着重金去青州活动,试图救西门庆,也是今日刚回的YG县,他前脚离开青州,我后脚才抓了他表弟。他绝对不知道!” “不错不错!” 李达办事滴水不漏,武植很满意,这是他留的后手,是杀死西门庆的最后一根稻草。 西门庆现在所犯罪名是煽动罪,可是未遂,青州提刑司应该不会判太重,最多发配边疆。 这个心腹之患,若是不死,武植总是不放心。 所以那日抓捕西门庆时候,武植才故意留下他管家,打算顺着这条线继续追查,将来再给西门庆罪加一等。 让他万劫不复。 如今,目的达到了。 “李达,再辛苦一下。马上带人,去把那个管家胡居元抓捕归案!” 武植交给李达一具早就写好的抓捕文书。 “属下领命!” 李达接了文书,快步离开。 武植深吸一口气,负手离开书房,天上挂着一轮圆月,院子里洒满银霜,青石雕成的石桌石凳也散发着皎色。 武植闭上眼睛,他打算捋一捋近况。 西门庆这个仇家终于可以彻底消失了,YG县也在不断变化着。 街道上几乎没有流民乞丐,城外护城河边上的一排杨柳树下,也没有人在那里卖儿卖女,只有鸟雀停留。 一切都在发生变化,YG县百姓感受最深。 但在武植看来,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除了西门庆这个仇家后,他就可以专心致志在YG县大展宏图,再也没有谁会在眼皮底下搞鬼使坏。 “知县任期是三年,三年足够做一些事情了。” 武植嘴里喃喃着:“不过三年期满后,要么被调往别处继续当知县,要么升至州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武植又有了野望。 对于官员来说,支持野望的是能力,没有能力有再大野心也是虚妄,而证明官员能力最好的方式就是政绩。 “YG县,三年时间,我要让你超青州!” ———— 翌日早上,约摸十点左右,武植才到县衙办公。 他不是什么勤政的官员,所以给自己定的上下班时间是上午十点上班,下午两点上班,四点下班。 一天工作四个小时…… 他到了衙门后一般都是签文书,审阅近期案卷。 YG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民事和刑事案件还是时有发生的,武植虽然交由李达和谢轩主管,可卷宗还是要他签押才能生效。 当然,若是遇到人命案,他还是要亲自审理的,所幸他上任的这三四个月YG县并未发生命案。 处理了一个小时公务,武植重点核算了下县衙这个月的税收,发现税钱算漏了几十贯,遂叫来户房的吏员训斥了一顿,并把账本发回重算。 快晌午的时候,李达一脸欣喜的跑了过来。 “招了,全都招了!” 李达嘿嘿笑道:“大人,您这拔指甲的刑罚真太有用了,比杖刑和鞭刑都有效。我才拔了那胡居元六个指甲,他就全招了。” “当然了,十指连心嘛!” 武植合上文书,放下毛笔,颇有心得道:“这用刑也要考虑犯人心理,杖刑或者鞭刑咬咬牙就撑过去了,可从手指上撬起指甲拔掉,拔一个就是对意志力的一次折磨,越往后他心理压力越大。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撑不过三五个。” “大人说的是!” 李达暗自唏嘘下,接着说正事:“胡居元全都招了,是西门庆花钱雇凶刺杀的大人,正是通过他青州的表弟,我已经派人去青州押他表弟回来了,只要把他表弟供词弄到手,就可以上报提刑司对西门庆罪上加罪。” “好,辛苦了。” “大人!不好了!” 这时,谢轩忽然从外面闯进来,他手里拿着一纸文书,提着公袍前摆,跑到武植面前。 “老谢,什么事这么慌张?” 武植很奇怪,谢轩平时为人稳重,很少这样慌张。 “大人您自己看吧,这是青州提刑司发来的定罪文书,是关于西门庆的。”谢轩一脸怒气。 “怎么了?” 武植拿起文书看,李达也凑过来。 看到文书内容后,武植和李达却并没有像谢轩一样生气,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冷笑了下。 这边气冲冲的谢轩见两人这种表情,顿时不解道:“大人,您怎么不生气?没想到何通判又插手西门庆的案子!竟然把黑锅都推到那四十几人头上,说他们构陷西门庆?那四十几人有打板子的,有判监禁的,还有几个判流放的,这倒也罢了,毕竟人多。” 谢轩拍了拍桌子,道:“怎么西门庆这么重的罪也只是判刑流放?还流放到苏州那种富庶的地方,这算什么?” 正如谢轩所说,这提刑司的文书下面盖着何田的通判章,这个案子他亲自提审了,他一插手,原本至少要流放到“死地”沙门岛的,现在居然判流放苏州。 苏州距离青州确实有几千里地远,可那种好地方怎能让西门庆这种重罪犯人过去? “判决文书都下来了,就照何通判的意思办好了。”武植淡淡道。 “大人?”谢轩愣住了,旋即道:“那西门庆妄图煽动灾民暴乱,险些酿成祸事,罪大恶极,岂能轻饶了他?” 谢轩和西门庆无冤无仇,他之前也没有多过问西门庆案件。 可他毕竟也是跟武植辛苦了一个雨季的,为了维护YG县灾民雨季稳定费劲了心力,所以才会对妄图煽动灾民暴乱的西门庆恨之入骨。 “谢主簿,眼下咱们YG县修水渠才是正办,岂能在区区西门庆身上多烦事?”李达面带狡黠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