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徐虎林困兽犹斗
第十三回徐虎林困兽犹斗 宣和二年十一月二十一凌晨，郓城县衙之中。 云天彪和徐槐两部的将官们齐聚一处，大多都还在打哈欠。 因为时间实在是太早了，大家都基本还在迷迷糊糊之中。 就连一向严谨示人的徐槐，也是在睡眼朦胧之间。 唯有云天彪和刘广，显得十分精神。 此时云天彪部尚有，云天彪，刘广，孔厚，傅玉，风会，毕应元，闻达，欧阳寿通，哈兰生，唐猛，冕以信十一员将官。 徐槐部尚有，徐槐，李宗汤，徐青娘，汪恭人四员将官。 其中云天彪部之中，云龙和刘慧娘夫妻人尚在梁山军手中。 而云天彪和刘广则是对外宣称，云龙夫妇二人尚在外出侦查。 大家都迷迷糊糊的，谁也没有认真计较。 于是对于云天彪和刘广的这个解释，都点头称是。 云天彪和刘广似乎明白了，这正是徐绩要其凌晨召集众人议事的原因。 大家都迷迷糊糊的，正好可以趁乱下达与他们二人有利的军情 徐槐揉了揉眼睛，同云天彪道：“云将军这么早召集大家，有什么要紧事吗？” 云天彪看着徐槐迷瞪的样子，十分想笑。 但猛然想起自己即将要将其做弃子，换回自己的儿子女婿。 云天彪心里便生出不忍，眼神中不禁带出几分愧疚一时竟愣了神。 徐槐看云天彪眼神奇怪，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道：“云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云天彪还没反应过来，刘广在旁推了下云天彪。 这下云天彪才回过神道：“哦，啊，没事，没事。” 徐槐有些狐疑道：“既然没事这么早召集大家干什么，贼人那边又没行动。” 刘广又暗自狠狠的捅了云天彪几下，这才使云天彪彻底回过神来。 云天彪即同徐槐道：“那什么贼人已经有行动了，方才我收到济州飞鸽传书乃是紧急军情也。贼人已将济州昨日起已将济州团团围住，攻势甚是猛烈。高太尉那边已经支撑不住了，教我等速发援兵也。。。。。。” 徐槐忍不住打断云天彪话道：“前番云将军你儿媳，也就是刘慧娘军师。不是说贼人不是真想打济州吗，乃是佯攻吗？而且济州尚有五万兵马，贼人如何能一日将济州打得支撑不住？” 云天彪被徐槐这段话给压了下来，一时语塞。 刘广见状，赶忙接过话茬道：“徐大人是这样的，梁山贼军现在于济州的兵力已然达到了十万之数。这消息是我女婿女儿，也就是云龙他夫妇二人飞鸽传来的。方才云将军没说全，他夫妻二人正是昨日悄悄出发前往济州侦查敌情。这就是他们侦查的军情，飞鸽传过来的。想是贼人前日斩我雷部庞毅将军，既而尝到了甜头。想再诱我几队像庞将军那般少量人马，再害我几员雷部之将。便将调走了乾坤关数万的兵力，前与乱石山处梁山贼军所合兵一处。这两处梁山贼军合为一处，便有十万人马了。如此，即将济州打的难以支撑了起来。” 刘广这番话，正是随机应变而出。 不得不说刘广为了自家女儿，也真是豁出去了。 徐槐仍道：“贼人从乾坤关调出兵力，我等为何没有察觉？” 刘广道：“徐大人你别忘了，梁山贼人现在已非比从前，他们有了那几位天庭神将相助，尤其是那个徐绩手眼通天。悄悄出个兵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也。” 徐槐恍然大悟道：“刘将军所言甚是啊，那我等该如何行事？” 就这样，徐槐完全相信了刘广的鬼话。 云天彪回答徐槐道：“我和刘将军于先前商议一番，决定带走我部现存的八万余人马尽数作援军而发往济州。” 一听这话，县衙内的众将官一下子纷纷精神起来。 因为云天彪的这句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徐槐大惊道：“一下子带走八万余人马，我等现在郓城内仅不到九万人马。若是一下你们所部人马八万余尽离郓城，那我等岂不就成了对面乾坤关那伙贼人口中之食？” 众人纷纷附和道：“徐大人所言有理！” 云天彪和刘广见此赶忙起身，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云天彪与众人道：“我家不要急躁，且听我说。方才我亲家，也就是刘广将军所言甚是。贼人这次呢，就是想接着诱我雷部小股人马。但我等便不出小股人马，一下出他个八万。贼人定然料想不到，我等八万人马突然出现在其背后。贼人定然一下措手不及，随之便会大败而走。而济州城，也还是有数万精兵的。到时贼人便会处于腹背受敌之境地，我等亦可一下子拿下贼人近十万的兵力。这是多么一件大功啊，贼人到时必然动摇根本。星君与雷部之战，便会再次发生惊天逆转。从星君一边，偏转回我等雷部这边。我等即可恢复前番势如破竹的态势，趁势一举将梁山贼人剿灭。为死难的雷部和散仙，还有诸多兵将们报仇雪恨也。” 众人听云天彪这番话，都感到十分震撼 如果真如云天彪所言，一下子能干掉梁山十万人马。 那还确实真是大功一件，并且能将目前局势逆转也。 雷部便一定会重新在这场星君和雷部之战之中，再度占据上风也。 也能够为近来阵亡的雷部及散仙还有那些普通将官，而报仇雪恨也。 可惜，上面那段话全是云天彪的鬼话。 这段话，徐绩昨夜并没有交代给云天彪。 真的没有交代，这全是云天彪一嘴的胡诌。 他和刘广都是富有想象力的奇才，这点恐怕连徐绩都比不上。 为了自家的儿子儿媳，云天彪不惜自己的脑细胞死光。 一步步，就这样的把徐槐往沟里带。 不过在与徐槐对话的过程之中，云天彪和刘广的心也在痛。 毕竟，这是他们出生入死的同僚。 但现在，云天彪和刘广也没有选择了。 徐槐长吁一口气，同云天彪道：“那如果真是这样，倒也甚好。只是你等一部走了，这郓城便只剩下我等郓城本军八千余兵马。如若乾坤关那边贼人动手，该如何是好？毕竟他们那边还有数万人马，我这边八千人马恐怕抵挡不住。” 云天彪拍着徐槐的肩膀，笑道：“这点徐大人尽可放心，贼人那边不敢轻易动手也。” 徐槐疑惑道：“为什么？” 云天彪道：“因为，贼人于济州那边领头支援的正是徐绩。而先前领兵救出梁山俘虏，驻扎乱石山的正是吴用。所以说，破了济州十万人马便会动摇梁山根本。一网捉了他梁山两大军师，他们的根本能不动摇吗？徐绩不在，秦琼作为主将缺少将谋。以秦琼一贯谨慎的作风，他绝不敢对郓城动手。” 徐槐听云天彪所言，倒也觉得有理。 但仍同云天彪道：“那云龙夫妇的消息，真的准确吗？” 云天彪听此不免心头一震，徐槐这等于是一下子戳中了他的软肋。 旁边刘广听这话，心头也是一震。 但两人很快恢复了镇定，他们现在必须强迫自己做到毫无漏洞可言。 云天彪一下子用出了平生的演技，冷声同徐槐道：“怎么徐大人，你连我儿子儿媳也不信吗？” 此时云天彪虽是言语如此，但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惊慌。 但是这句话对于徐槐来说，震慑力已经足够了。 因为云天彪对于徐槐来说，就是最大的依靠。 但徐槐岂知道，现在他认为最大的依靠。 已经将他作了弃子而对待，可怜的徐槐。。。。。。 但见徐槐起身，恭恭敬敬的对云天彪道：“岂敢岂敢，愿从云将军所言！” 云天彪亦起身，笑呵呵的对徐槐道：“徐大人尽管放心，我等突袭出军。合济州人马前后夹击，一日便可大破那十万梁山军。” 徐槐连连称是，刘广在旁插言道：“云将军事不宜迟，赶紧出军才是。” 刘广这句话很真实，因为他确实想尽早出军。 因为云天彪和刘广心里都清楚，多在郓城停留一分钟。 云龙夫妇也就多一分的危险，虽然昨夜与秦琼等已然立了誓。 但是，云龙和刘慧娘在他们俩的心中实在太重要了。 所以，云天彪和刘广不免还是放心不下。 云天彪正待开言，却听旁边有声音起道：“云将军，末将要留在郓城协助徐大人守城！” 这句话使云天彪大惊了起来，因为云天彪熟悉这个音色。 说这句话的人，正是哈兰生是也。 但见哈兰生面色坚毅的与云天彪道：“我兄弟哈芸生前番自郓城出兵后，死在乾坤关那边贼将罗成枪下。从那天起我便立下毒誓，不破乾坤关绝不离开郓城。因为我知道，我兄弟魂灵。。。。。。还在郓城的上空看着我！” 听到此话，众将都动容起来。 大多都是被哈兰生和哈芸生之间的，兄弟情义所感动。 而云天彪的悲伤，则是因为哈兰生如果留守郓城的话。 那结局，肯定就是跟着徐槐一同被星君所干掉。 而昨夜，徐绩也就此事同云天彪和刘广交代过。 那句话便是“若是有你部将官有人愿意留下，也可以，这样可以稳住徐槐他们的心。这也是天意，你等也不可强行留下。” 这样就代表哈兰生留下是天意，如若强行留下便是违背天意。 违背天意，也就是违背云天彪等昨夜于密林之中立下的誓言。 如若违背，就要乱箭穿心既而死无。。。。。。 想到此处，云天彪不禁一凛。 的确不能强留哈兰生，让他跟着自己去济州。 而且，哈兰生自从黑犀河一战被罗成所伤。 右臂的神力已然消失了，现在的武力已然大不如前番。 所以哈兰生即便是身死郓城，雷部的损失也不会有多大。 但是，毕竟哈兰生跟随云天彪好几年了。 云天彪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忍，还想要争取下。 便同哈兰生道：“哈将军，你真的不随我等一道去济州吗？” 哈兰生正色道：“末将恳求云将军留于郓城，协助徐大人守城！” 云天彪听此便心头一凉，而旁边的刘广却没什么太大的感触。 因为现在刘广的心，基本都在女儿身上。 他只想赶快去济州，按照昨夜密林与梁山军的约定救回自己女儿。 刘广便上前对云天彪道：“既然哈将军有此心，就令其留在郓城吧。” 云天彪同刘广交换了下眼神，云天彪的眼中明显还是有不舍之意。 刘广见状便附耳与云天彪道：“别忘了昨夜徐绩的话，若有将官想要留下。我等不可强留，不然便是违背誓言！” 这句话刘广说的很到位，及时的点醒了云天彪。 云天彪只得是苦笑一声，即对哈兰生道：“那好哈将军，但从你意！” 哈兰生拱手谢过云天彪，旁边冕以信又上前道：“末将愿随哈将军一同留守郓城！” 云天彪和刘广见是冕以信，却不以为然了起来。 这冕以信本身就是当初随哈兰生，一同加入的云天彪所部。 他个人对于哈兰生的情感，可谓是十分之深。 这次哈兰生留在郓城，他自然也要留下。 这点并不奇怪，而且这冕以信连散仙都算不上。 更兼其本领寻常，所以就算留下后被梁山军干掉。 倒也没什么可惜的，哈兰生这样的正牌雷将都舍出去了他有何舍不得的？ 以上就是云天彪和刘广对于冕以信的看法，最真实的看法也。 云天彪便与冕以信道：“好好，你便随哈将军一并留下。” 冕以信亦拱手谢过，忽见又上前一个人。 这个人上前，使云天彪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因为这个人对于云天彪来说，可以说是非常重要。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傅玉是也。 但见傅玉同云天彪道：“云将军，末将也想同徐大人留守郓城。末将胸口前番被贼将宣赞射伤，现在也没好利索。不能够轻易大动，想留在郓城作指挥御敌之用。” 傅玉自从那次同随云天彪等中伏，被宣赞射伤胸口后。 其伤势一直都没有好利索，说的是实话。 这也的确是个留守的好理由，傅玉这也是想养好身体以备日后能够与星君继续作战。 但傅玉如何知道，这留守郓城便等于是以后再没有机会和星君作战了。 云天彪一时没有说话，其内心却已大乱了起来。 傅玉的飞锤技能是云天彪所部的一大杀器，甚至是整个雷部的一大杀器。 他的飞锤神技，曾经拿下过关胜。 梁山五虎之首大刀关胜，关胜的武力可以说是与云天彪不分伯仲。 如果没有傅玉的飞锤，还真不知道才能将关胜拿下。 简单说，傅玉在云天彪心中的地位仅次于刚刚阵亡的庞毅。 他如果死了，和庞毅之死对云天彪心里的创伤真有的一拼。 但傅玉现在要留下，结局肯定必定是一死也。 这样的话，云天彪又如何忍心？ 刘广看出了云天彪的难色，看到了其想要将傅玉带走。 而刘广的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好受。 但在刘广心里，还是刘慧娘最重要了。 便上前附耳对云天彪低声道：“天意不可违，还是同意吧！” 刘广的声音很小，但是很坚定。 云天彪看了一眼刘广，那是一种很无助的眼神。 这是刘广第一次看到，云天彪的眼神如此无助。 刘广拍了拍云天彪的肩膀，便将身背了过去。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步，他们还能回头吗？ 于是云天彪狠狠的咬了咬牙道：“好傅将军，但从你意！” 傅玉谢过了云天彪，云天彪上前将傅玉抱住。 搞的傅玉先是一愣，随即笑着同云天彪拥抱起来。 这是云天彪和傅玉的诀别拥抱，这傅玉却如何知道？ 他只当是，云天彪对他伤情的安慰。 云天彪的眼角现出了几滴眼泪，但随即被他抹去众将并没有察觉。 随后，云天彪和刘广便整顿起兵马来。 带起了孔厚，风会，毕应元，闻达，欧阳寿通，唐猛，集结了所部现存所部八万余人马。 临行前，云天彪同徐槐进行了嘱托。 但徐槐并不知道，这是他和云天彪最后一次对话。 云天彪同徐槐道：“徐，徐大人，务必守好，好郓城，待我等凯旋归来！” 到了此时，云天彪竟有些结巴起来。 因为云天彪清楚，这就是他和徐槐在今生的最后一次对话了。 因而，他对徐槐等几个郓城散仙的愧疚现在已然到达了顶点。 还有对傅玉和哈兰生的愧疚，也同样到达了顶点。 一时间，云天彪的眼圈发红起来。 徐槐看的莫名其妙，觉得云天彪甚是奇怪。 刘广在旁看见，深恐云天彪露出破绽便赶忙上前一步道：“亲家事不宜迟，赶紧出兵济州吧。” 云天彪这才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道：“是啊事不宜迟，该出兵了！徐大人，多多保重啊！” 徐槐道：“云将军放心，我等定然守好郓城！” 云天彪，刘广，孔厚，风会，毕应元，闻达，欧阳寿通，唐猛便带着八万人马离开了郓城，即朝济州而去。 徐槐，傅玉，哈兰生，冕以信，李宗汤，徐青娘，汪恭人等登城相送。 众将与郓城城头上的徐槐等挥手告别，云天彪和刘广则悄悄留下泪来。 他们知道，这些人在他们率军离开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 这些雷将和散仙的生命，很快就会走到尽头。 但此时云天彪和刘广，已然没有别的选择了。 云天彪只能在心中暗道：“徐大人，傅将军，哈将军还有郓城的诸位，你们别怪我。我不想让你们当弃子，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啊！待我老云死后，定然亲自与你等赔罪，来世我等继续并肩而战！” 刘广心里也是五味陈杂，在一旁悄悄哀叹。 看着云天彪等率军离开的背影，徐槐的心忽然一阵狂跳。 他的右眼皮也是一阵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徐槐捂眼喃喃道：“这是怎么了。。。。。。” 却也无暇多想，即刻安排起守城事务来。 在云天彪一军开往济州的同时，对面乾坤关瞭望台上秦琼和徐绩及梁山众将也正在看着。 待看到云天彪一军真的撤离了郓城，按计划朝济州而去之时。 众人不禁欢呼起来，个个拍掌叫好。 大家都在叫好，云天彪和刘广真是听话。。。。。。 呼延灼道：“徐军师果然厉害，真如你所言。这云天彪还真滚去济州了，这下咱们就能好好收拾徐槐了。” 秦琼在旁笑道：“那是，我三弟出马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的问题。” 徐绩却道：“二哥此言差矣，我徐某人不是万能的。这次也亏是那云天彪和刘广，实在是心狠手辣也。为了他等雷部之人，不惜把徐槐这支郓城军马做了弃子。如若他等顽固到底不舍徐槐等，那郓城还不知何时才能为我等所破。当然了，主要还是天意的作用。” 众人听此，纷纷称是道：“雷部之人皆是人品不良之辈，心狠手辣之徒。” 林冲上前至徐绩旁边道：“那徐军师，你放云龙夫妇自家去乱石山会不会太冒险了？” 说到这里，剧情就得往回倒一下了。 时间转至昨日深夜，云龙夫妇监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