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随口忽悠
他薄唇一启,却再度有鲜血自他唇瓣溢出,他的话也没说出来了,而是被鲜血呛住,当即咳嗽起来。 这一咳,便也咳得极其厉害,一发不可收拾,眼见他苍白的面色都因咳嗽而憋得通红,叶嫤叹息一声,“妾并非是想与王爷作对,只是王爷之言太过伤人罢了。妾也瞧出来了,王爷虽精于算计,但却绝不是冷血无之人,要不然,你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真正放过妾,更也不会放过芷墨。” 说着,抬手稍稍将他扶起,任由他头枕在她的腿上,而后将手探去他的后背轻轻拍动,为他顺气。 半晌后,他终于止住咳,但下巴却是鲜血成片。 叶嫤抬着袖子为他擦了擦下巴,复杂道:“也不知此际究竟是什么时辰了,太后娘娘醒没醒来。” 平乐王枕在她腿上一动不动了,也不说话。 叶嫤默了片刻,继续道:“今夜,皇后与太子对王爷如此下得狠手,皇上是否知晓?” “父皇子嗣众多,多一人少一人都是无伤大雅。他一直便宠太子,只要太子顺心了,我们这些皇子是死是活,他并非真正在意。”平乐王低哑出声,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叶嫤缓道:“妾虽不知王爷与皇上常里究竟是如何相处的,但往自然也是听说过王爷一些事迹,也是觉得王爷也是做得有些不妥的。就如,即便王爷想在京中韬光养晦,故意用暴虐的子来掩盖你真实的品,但至少在皇上面前,你不能太过造次才是,只要王爷不经常惹到皇上,反而是在皇上面前故作畏惧或是狗腿,皇上也不会对王爷你彻底失望才是。” “你懂什么。君王眼里历来都无亲二字,便是他宠太子,也不过是因皇后娘家势力极大,他不敢得罪罢了。” 平乐王冷哼一声。 叶嫤神色微动,无奈笑笑,“王爷还有力气吼妾,想来,子骨该是没太大问题的。如此也好,王爷休息吧,许是不久,太后娘娘便来为王爷解围了。” 平乐王不说话了,仅是深眼将叶嫤凝望。 叶嫤叹息一声,垂头朝平乐王道:“王爷先睡吧。” 平乐王似如未闻,仅是一直将叶嫤盯着。 叶嫤心生复杂,也任由了他去,随即故作自然的将目光挪开,凝上了牢房外过道墙壁上的那盏烛火。 周遭无声无息,极是沉寂,甚至都能听见针落之声。 叶嫤与平乐王双双沉默了下来,心思各异。 却是不久,叶嫤仍是没等来太后,而是等来了被牢役们簇拥而来的太子。 他依旧是一淡黄的祥云长跑,脚蹬着金靴,头上的墨发一丝不苟的束着,整个人看起来极有精神,再配着脸上那得意忘形的笑,着实是风得意得紧。 叶嫤仔细将他打量,太子也正巧将她回望,两人目光蓦地对上,谁都没挪开视线。 待站定在牢门前,太子这才垂眸将头枕着叶嫤的平乐王扫了一眼,啧啧两声,勾唇朝叶嫤笑,“弟妹抱着这么个满是鲜血之人,心头可会觉得发憷?” 叶嫤淡道:“他是妾的夫君,妾心疼还来不及,怎会发憷。” 说着,嗓音一挑,“太子下此番过来,有何贵干?” “本突然想起你来,便来找你。”他回得兴味,一双修长的眼迸发着精光,似如瞧了的狐狸。说完,便扭头吩咐牢役们将牢门打开,将叶嫤带出来。 牢役们当即得令,其中二人当即将屋门大开,而后朝叶嫤行来。 “怎么,太子下出息到又要欺负我这个女流之辈了?”叶嫤冷笑一声,并无惧意。 越是危难之际,便越是不能慌乱手脚,更何况,她还要在太子这只狐狸面前博弈,更是慌不得。 只是正这时,本是沉睡的平乐王竟突然抬手过来扣上了她的手,目光也陡然掀开,朝牢役们瞪去,正要言话,不料叶嫤突然伸来另一只手故作自然的捂上了他的嘴,子也跟着一动,顺势将他放平在枯草上,而后弯轻趴在他上,极低的道:“太子在妾面前占不到便宜,王爷莫出声。” “本怎会欺负你这个女流之辈,不过是有些话想与弟妹好生聊聊罢了。”太子并没发现什么,仅得意的朝叶嫤回了话。 叶嫤未吱声,迅速的将平乐王扣在平乐王的手拂开,而牢役们已恰到好处的踏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将她架着出了牢门。 整个过程,叶嫤一言不发,太子扫她两眼,便轻笑着道:“带走。” 说完,便转原路返回,牢役们则押着叶嫤一路跟随。 不久,太子入了一处单独的刑屋,屋子的地面还有不曾全数干却的鲜血,叶嫤也被押着跟了进来,而后被牢役们按压着规定在了太子面前。 太子坐定在竹椅上,慢条斯理的饮了一口茶,“你们退下。” 牢役纷纷恭敬点头,当即退出屋去。 一时,屋内便仅剩太子与叶嫤二人,气氛压抑。 叶嫤稍稍挪坐在了地上,淡道:“妾子不好,久跪容易头晕,下不介意妾坐着吧。” 太子来了兴致,“你都先斩后奏的坐着了,还问本介不介意,可是有点糊弄本的意思?” 叶嫤摇头道:“妾怎敢。如今平乐王都成了下手中的阶下囚,妾岂敢再下面前造次,妾还指望下给妾留条活路呢。” 太子轻笑一声,略是满意叶嫤的态度,“本不像平乐王那般对女人不近人,本对女人是心软的,更也容易怜香惜玉,呵,只要弟妹好生回答本的话,本不仅留你活头,更还赐你荣华富贵,如何?” 叶嫤认真的点头,感慨道:“妾上次在王府内不懂事的将茶浇到了下上,下如今不怪罪妾,不打妾,更还有意赐妾荣华富贵,太子下当真是比平乐王仁慈的,妾感激不尽。” 说着,面色也逐渐激动开来,“下有什么话便尽管问妾吧,妾定知无不言。” 太子狡黠的笑笑。 “你当时冲喜嫁入平乐王府时,是怎么救醒平乐王的?”他问得直接。 叶嫤神色微动,脑中突然便想起新婚之际瞧得的平乐王口处那极是怪异的伤口,一时之间,心有戒备,待沉默片刻,便眉头一皱,故作忐忑的道:“回下的话,当时妾初入平乐王府时,太后娘娘便吩咐人将妾锁在平乐王的屋中了,那时,妾便见平乐王前的伤口极是狰狞,皮溃烂,且还有一根根的蛆虫从他的伤口钻出来,妾看得都麻了,惊惶之中抡起喜棍便朝他口打去,本是想将蛆虫打死,没想到将平乐王打醒了。” 太子眼角一挑,似信非信,“这么说来,平乐王是被打得疼醒的?” 叶嫤沉默一会儿,认真道:“应该是吧。” 太子面露疑惑,“后来呢?平乐王醒来后便一直没晕过了?然后就突然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叶嫤摇摇头,“王爷醒来后也晕过的,妾一共打了他两次,他疼醒了两次,待第二次后,苏晏便进来了,然后开始为平乐王剜换药,也不知怎的,平乐王就一直好起来了。只是后面平乐王与妾一道去汴京的途中,王爷也是突然间晕厥过几次的,许是他子太弱太弱了吧。” 太子面色越发的有些复杂,目光深邃,一时之间,没说话。 待沉默半晌后,他才继续道:“汴京的来回途中,平乐王一直都与苏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