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留你容身
叶嫤凝他一眼,也不就此多言,仅是抬着筷子吃了几口菜后,便再度道:“妾虽不知王爷此番出府的大计是什么,但如今形势危急,也望王爷顾好己,莫要被人拿住了把柄。” 平乐王再不看她,仅是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叶嫤咧嘴笑笑,不再说话。 一时,用膳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压抑尴尬,则是不久后,叶嫤全然放下筷子,出言告辞。 平乐王也未留她,只是待她即将踏出他的屋门之际才突然道:“承诺过妃的,本王自会做到,那些都是妃应得的。但若到时候妃没地方去,仍还是想留在京都的话,本王这里,也会继续让妃容。” 是吗? 叶嫤足下微微一顿,突然心中浮上了一股莫名怪异的感觉。 待立在原地沉默一会儿,她才按捺心神一番,回头朝他望去,玩笑似的道:“王爷这话,妾便记下了,倘若后妾当真没地儿去,便继续投奔王爷,只求那时候,王爷该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了,莫要嫌弃妾出卑微,上不得台面才是。” “不会。”他突然抬头,那双深邃的双眼径直迎上了她的眼。 叶嫤心口陡跳了一下,故作自然的垂头下来,缓道:“多谢。” 嗓音一落,再无耽搁,踏步走远。 则是黄昏之际,苏晏夜来她院中拜别。 叶嫤正于院中煮茶,待见苏晏来,便邀着他一道同坐,顺便也给他倒了一盏刚刚煮好的清茶。 茶水正冒着气儿,茶香清浅。 苏晏面色幽远,仅将茶水随意饮了几口,而后略是戒备的朝周遭之处扫了扫,压低嗓子朝叶嫤道:“此番过来,在下是来与王妃拜别的,也为王爷给王妃带几句话来。” 叶嫤面色微动,稍稍坐直了子,认真而听。 苏晏继续道:“此番出府,事态特殊,若一旦被太子党羽发觉,定当会奋起一拼,鱼死网破。是以,王爷说,若是他出了什么事,便让王妃什么都不要管,即刻去城南钟铁匠家中躲避,那钟铁匠,定会想法子带王妃出城。”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叶嫤满心起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正也是因平乐王与苏晏都对此行这般的谨慎,她才越发觉得,平乐王此行极其艰险,甚至,有命之忧。 也是了,要在太子眼皮下偷偷的出城去,且说不定得了柳神医的药要去布控谁人,是以,此行甚危,就不知平乐王能否安然归来。 思绪至此,叶嫤终是回神过来,低沉沉的道:“本妃知晓了。” 眼见她毫无多言之意,苏晏言又止,却也终究未在多说,仅是告辞一句,随即便起离开。 待得苏晏走远,叶嫤也再无饮茶之心,仅是静静坐,兀自发呆。 则是许久许久后,有侍女才小心翼翼过来唤她,生怕她会在这院子内坐上一宿。 叶嫤这才应声回神,抬头一望,才见天空漆黑成片,仍无月无星子,已是夜深之至。 想必这会儿,平乐王与苏晏该是出府去了,意识到这点,突然发觉满府空dàng),竟都需她叶嫤来独自支撑。 如今没了平乐王对她的盯梢,本以为心该是自在,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反而是心中空dàng)无比,总像是这偌大的王府啊,突然就这么空了一样,无人支撑。 待入屋之后,叶嫤辗转难眠,莫名的失眠一宿。 则是翌一早,有家奴来报,说是府外有名自称‘苏若溪’的女子求见于她。 叶嫤眼角一挑,差家奴引其进来。 奈何此番与苏若溪相见,却突然发觉苏若溪整个人都全然大变。 今,她着了红纱,青丝微挽,妆容浓烈,浑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风,且她这般装束,与她常那般清新的装扮全然迥异,风格大变。 且这回,不待叶嫤招呼,她便已自然而然坐定在叶嫤软榻对面的竹椅上,整个人姿态从容而又傲慢,那双清冷的眼里无波无澜,却又莫名卷着几许令人发慎的冷之色。 叶嫤仔细将她打量几眼,只道是今儿这苏若溪倒是怪异,莫不是被楚凌轩不喜之后,就大变了? 正待思量,苏若溪那殷红的薄唇一启,慢腾腾的道:“王妃近来可好?” 叶嫤眼角一挑,淡笑道:“甚好。苏姑娘此番若是有什么事,不防直说。” 苏若溪却浑然没将她后半截话听入耳里,仅诡异平静的道:“王妃近来甚好,但若溪近来……却是伤痛入骨,满心破碎。” 说着,嗓音微微一挑,“王妃害若溪至此,可有想过要如何弥补若溪?” 叶嫤勾唇而笑,“依本妃所见,苏姑娘思绪不清,精神不济,子骨该是不正常了。本妃从始至终,都未害过苏姑娘,倘若苏姑娘执意这般认为,不防差个大夫好生为你治治精神之病。” 苏若溪冷笑一声,“王妃倒是伶牙俐齿啊。也是了,若不是伶牙俐齿,又怎会勾引得到我表哥呢。”说着,双眼稍稍一狠,也不打算委婉,“若溪此番来,便是来警告王妃离我表哥远点,若是王妃不愿,我苏若溪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王妃好过。” 叶嫤心生讽笑,默了片刻,只道:“本妃对凌轩,历来仅有正常的友人关系。苏姑娘与其在本妃这里威胁,倒还不如回楚府去温柔的对待凌轩公子。本妃也言尽于此,今,仍是看在凌轩公子面上不罚你以下犯上的威胁之意,也望苏姑娘好自为知。” 苏若溪清冷凝她,“我今过来,只为警告王妃罢了,王妃听不听,自然也是王妃一人之事。但也还是那话,倘若王妃再与我表哥纠缠不清,我苏若溪定让王妃后悔不迭,不得好死。我说到做到,王妃若是不信,大可试试。” 说完,诡异的朝叶嫤笑了笑。 那笑容太冷太锋利,惹得叶嫤不由的对这苏若溪刮目相看。 苏若溪也不耽搁,待得嗓音落下,便起离去。 叶嫤心生起伏,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