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处处怪异
楚府满府之人皆人心惶惶,极其不安。 眼见天色越发暗淡下来,候在楚凌轩门外的家奴们也越发焦灼,生怕自家公子会错过今夜皇后晋升的宫宴。 却是正待家奴们急得团团转,束手无策之际,突然,楚凌轩的屋门突然被缓缓打开,周遭略是暗淡的光线顿时顺着那打开的屋门洒了进去,稍稍将门后楚凌轩那张俊美的面孔照亮。 在场家奴们皆是一怔,纷纷循声望去,只见自家公子面色幽远清冷,似是浑的气质都全然变却,连带那双眼睛也突然变得冷冽狠辣,让他们感到陌生至极。 “备水,服侍本侯更衣洗漱。” 冷的嗓音,缓缓从他嘴里飘出。 在场之人越发一愕,却待片刻之后反应过来时,才觉自家公子竟也莫名的改变了自称,威仪自若的说了本侯。 天色越发暗下,黄昏的风,也开始稍稍卷了几许凉意。 此际的叶嫤,正与平乐王闲坐在乾清宫对弈。此番晋升为后,除了衣着与称呼上的不同之外,连带宫中宫奴见得她时,态度也越发紧张与恭敬,如此显赫威仪之感,似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自由自在,着实让人心动与震撼。 却待震撼之后,心动之后,剩下的,便就成了这份温存与安宁。 想来此生之中,也只有当上皇后,才能与平乐王彻底的肩并肩的厮守,而不是望其项背,永远都只能站在他后,望其项背,难以并肩。 “嫤儿,累不累”正这时,平乐王突然抬头,温声问了这话。 叶嫤稍稍敛神,指尖的棋子也顺势顿住,待抬头朝他望去,便也恰巧迎上了他那双卷满温柔的眼,只觉那双眼里的神韵似如风一般,柔和清朗,让人心生温暖与安全。 她神色微动,按捺心神一番,勾唇笑笑,只道“不累。” 难得他今不批阅奏折,也难得他不去处理那些棘手之事,此番即便已是对弈了一下午,她也不觉疲惫。 却待她的嗓音刚刚落下,他便平缓温和的继续道“即便不累,但待此局完毕,我们也得好好休息一番,不久便该去礼赴宴了。” 叶嫤神色微动,下意识转头朝不远处的雕窗望出去,只见天色已是有些暗淡,竟是不知不觉的已近黄昏。 她面上略微浮出半许诧异之色,缓道“倒是妾疏忽了,未料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竟已黄昏了。”说着,心中突然想到一事,她忍不住再度将目光故作自然的朝他落去,缓道“今早皇上便说有贵客来,今夜宫宴,那位贵客可要来赴宴” 平乐王并无隐瞒,微微点头。 叶嫤仔细将他的神打量,心中对那所谓的贵客份越发好奇,也越发戒备。 只道是除了苏晏之外,他似也没什么好久至交,且他如今已成帝王,有究竟是怎样的贵客,竟需要他这帝王亲自去迎接 越想,越觉怀疑,只待稍稍回神后,正要继续问话,他却先她一步温润出声,“嫤儿莫要多想了,待今夜宫宴时,你便能见得那位贵客了。”他像是全然知晓她疑惑的心思一般,再度出声安抚。 叶嫤蓦地回神过来,强行按耐心绪一番,再度顺从的朝他点头。 则待此局完毕后,平乐王便伸手过来,牵着她一道起过去坐定在了软榻上。 屋外的天色,已越发沉了几许,连带温度都低了下来。平乐王差宫奴重新沏了茶,让叶嫤稍稍喝些暖暖子,叶嫤缓缓点头,却是正要闲散的端盏而饮,不料正这时,门外突然有宫奴的嗓音小心翼翼响起,“皇上,周妃娘娘专程过来为皇后娘娘请安。” 叶嫤眼角微挑,伸过去端茶的手指蓦地顿住。 周妃右相之女周舞盈 正思量,平乐王的嗓音从耳边突然响起,“她若不来,我倒是差点忘了她这人。没想到右相出事,她竟不哭不闹也不过来求,也是坐得住。”他语气格外的淡漠,也格外的散漫,就像是在随意评论一个陌生之人。 叶嫤神色微动,面露半缕起伏,并不回话。只是依她来看,越是沉得住气的人,表面越是淡定之人,便越是聪慧伶俐,暗藏心思,不可小觑,而那周舞盈,会是这类人吗 一时,思绪稍稍飘远,却又片刻之际,平乐王再度出声,“嫤儿若不喜见她,我差人将她赶走便是。” 不待他尾音全然落下,叶嫤微微而笑,缓道“周妃既是来了,我自然不能闭门不见才是。再者,妾已为后宫之首,在其余宫妃面前,自然也得宽宏大量才是,岂能小家子气。” 说着,不待平乐王反应,便转头朝不远处的门扫去,淡然吩咐,“请周妃进来。” 平乐王微微一怔,微诧的凝她,未料历来不喜后宫的叶嫤,竟会主动见那周妃,“后宫这些无足轻重之人,你何必与她们周旋,坏了心,你如今虽为皇后,但也不必太过遵循皇后之礼,更不必保持大度善待宫妃。” 他语气温和,此话也是发自肺腑,全然维护。 他给她皇后之位,只是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陪在他边的份,而不是让她被皇后的礼数与贤惠给束缚。她仅仅是她,独一无二的她,不必遵循宫中礼数,更不必讲究什么所谓的大度,他让她呆在他边,也只是要给她幸福,绝不是让她受得半点委屈。 奈何这话一出,仍被叶嫤委婉回绝,“皇上放心,妾有分寸的,此番妾也的确是想见见那周妃罢了,毕竟,皇上这后宫宫妃贫乏,仅是周妃一人,且她既是主动有礼的过来了,妾自然不能太过不近人才是。” 平乐王眉头微蹙,瞳孔也稍稍深了半许,未再言话。 却是这时,不远处的门刚好被宫奴适时推开,瞬时,冷冷的晚风顺着那打开的门吹了进来,差点便要彻底吹灭中的烛火。 内,光影摇晃,气氛沉寂。 叶嫤顺势转头,目光朝那立在门外正中的人望去,只见那人满明兰紫裙,打扮得简单清丽,但又颇有几分清新脱俗的意味,她的那张脸,也是极为俏,柔美得当,脸上的表也收敛得极好,不悲不喜,徒留满的谦卑之感,让人稍稍观她一眼,便觉她极有理数,并无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