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进退几失据
伴随着箭雨声的是,一声声垂死的哀鸣,后方毫无遮拦的士卒,在这密集的箭雨下自然是无处逃生。 前方持盾的士卒也没有幸运到哪里去,箭矢固然是穿透不了这些蒙着生牛皮的大盾,但是却挡不住一柄柄飞来的利斧! 之所以放任袁军前进到十步的时候才开始动手,一个是迟疑敌军,使敌军阵型自乱,二则是这个距离飞斧破盾最为有效。 这些扔飞斧的士卒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兵,人人都是身高马大,膀大腰圆,平日里练得就是力气。除了近战搏杀的功夫,这飞斧的技艺也是必须要达标的,不仅要扔得远,还要扔的准。 虽然普通士卒没有典韦那般夸张,随手一斧子扔出去就能将盾牌打的四分五裂,但是这一斧子砸在盾牌上那也是一道裂缝。接连中上两三斧头,一样是盾破人亡的下场。 袁绍军哪里见过这等利器,满心以为区区箭矢不足为虑,却被这紧随箭雨突然飞出来的数千柄飞斧,像割麦秆一样齐齐的削去了一片。 站在云台车上观敌的沮授,早在见到自家攻击的队伍阵型已经散乱的时候,就知道前军要坏事了。还未来得及传令鸣金收兵,对面的张虎便突然使出了杀招。 等到袁军大营中响起一阵阵急促的鸣金声时,前面冲锋攻打营寨的士卒已经伤亡大半。此时也无需什么鸣金不鸣金了,还能动的士卒全部都自觉的转身往回逃跑。 原本就迟疑不定的士卒在这一波突然袭击之下,早就肝胆俱裂,仿佛刚才猜想的敌军大营,如同隐藏着噬人猛兽的想法,被验证了一般,扔下手中的兵刃毫无顾忌的转身就跑。 在箭雨中幸存下来的人丝毫不顾袍泽之情,舍下受伤哀嚎的同伴就往回奔,身上挨了一箭并不致命的人,也顾不得喊叫,跟着一起玩命的逃,腿上中了箭矢无力逃跑的士卒,在地上挣扎着往回爬,最惨的是那些身体中箭的人,尚未死去,却也无力行动。 军寨前两军之间的空地上,如同修罗场一般,死去的士卒或是躺倒在地,或是趴在地上,或是杵着兵器半跪着。鲜血如同小溪一般在地上一条条的汇集起来。倒伏在地上的旗帜如同破渔网一样被撕扯的稀烂。 刀、枪、残破的盾牌随处丢弃着,参加第一波攻击的三千士卒完整逃回去的不足千人。沮授在云台高处望见这个惨像,一声“痛哉!”竟然喷出一口鲜血,直直的往回倒去。 立在阵前的颜良双目通红,紧咬着牙齿,提起手中的大刀就要亲自领着士卒再次前去冲杀。站在一旁的副将焦触生怕主将颜良再有闪失,死死的扯住颜良坐骑的缰绳不肯放手,嘴里连呼“将军不可!”“将军不可!” 对面的张虎营寨,在突然爆发出一波攻击之后,原本竖立起来的成片旗帜又瞬间倒伏了下去,大寨中的鼓声也突然消失,寨墙上再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又是一片死寂。 若不是两军阵前的那一片死尸和尚未死透的人发出的哀嚎,这一切仿佛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对面的营寨中也从未出现过任何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