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调香
常素娥跟着三清师太走进一间屋子，三清师太邀请她坐在竹窗下的小榻上。 常素娥透着半开的竹窗，看了看外面，笑道：“这间竹舍，有清溪环绕，幽幽翠竹相映，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清雅之地。” 说起这间竹舍，三清师太眼中也带了些得意。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意思，竹舍中的摆设更是由她亲手布置。 心爱的居所被常素娥夸赞，三清师太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几分，她抬头看了一眼多宝阁上精致的镂空梅花银瓶，对常素娥问道：“柔夫人可懂插花之道？” 常素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她是常家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插花是她在闺中时和朋友经常切磋的。 “知道一些。”面对三清师太，常素娥可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小南侍立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会意的将那个镂空梅花银瓶取下来，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桌上。 三清师太瞥了小南一眼，吩咐道：“素心在这竹林之外，你去寻她，她知道哪里放有插花用的材料。” 小蓝点了点头，行礼退下，去竹林外寻找那名叫素心的道姑。 等竹舍中就剩下三清师太和常素娥两人时，三清师太笑着对常素娥说道：“你这丫鬟倒是乖巧。” 常素娥点了点头，道：“这也是我将她带来的原因。” 两人又有几番对答，很快，小南就捧着一大束各色花枝走进竹舍中来。 三清师太一眼就挑中了其中的一束半开的荷花，淡粉色的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她眼中露出笑意，悠悠道：“这一支不错。” 一边说着，三清师太一边从花枝中挑选作为陪衬的花叶。 “你可知道插花之道从何而来？”三清师太随口问道，考校常素娥。 常素娥也在花叶中挑拣着，闻言停下手里的动作，回答道：“插花虽然风行于上流阶层，但它始于民间。” “最开始的插花还不是这样插花，它源自于爱花之人种花，种花之人养花，养花开放之后便赏花，一人赏花不足矣就开始赠花。” 常素娥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把一根竹枝插进瓶中。 三清师太听她说的风雅，便含笑点头，在她停顿下来时，接口道：“自赏花、赠花之后，又有了簪花和佩花，插花之道就是从此演变而来。” 两人整理一下镂空梅花银瓶中插着的花叶，三清师太满意的退了一步，打量着瓶中赏心悦目的花束。 “说到底，这些行为还是因为人们对美的一种欣赏。”三清师太感慨一句，看着常素娥说道，“看来柔夫人的手艺还不错。” 常素娥矜持的笑了笑，说道：“师太谬赞了。” 三清师太打量了她一眼，忽然笑道：“这插花的手艺是不错，那调香你可知道一二？” “可以一试。”常素娥面色淡然，目光投向竹舍中的小铜炉。 小铜炉上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隐约有香饼焚烧的细碎声。一股沁人心脾，使人心中沉静的佛香，从铜炉中逸散开来，萦绕着整间竹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