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血盟

    尤莉娅的背影在昏暗的光中显得朦胧缥缈，苏龙慢慢地跟着。

    书架间的陈旧木地板上，散落着许多泛黄发旧的纸页，墙柱上的挂灯静静发出昏暗的光线。

    顺着尽头的楼梯向上，是另一层空间略小的阁楼，和下面差不多的构造，也尽是书架和一些不知名的古老仪器。

    通过书架旁的走廊，最终尤莉娅带他来到了一个半开的方形大门前。月光清辉铺洒进来，映出门外一个宽敞的露台。

    门旁几个扫把正在清扫着书架间的地板，无人凭空而立就像有生命一样。露台门前的一侧有一张巨大的书桌，一个身着黑色皮衣和罩袍的男人坐在那里伏案书写。

    他衣服上的纹饰和尤莉娅的很相像，听到她和苏龙的脚步声后，回过头来瞥了他们一眼。

    这男人用白布蒙着脸，露出一双冷漠的眼睛，打量两眼后便低头继续书写他手头的东西。

    尤莉娅对他微微点点头，便引着苏龙走进露台。

    一个暗金色的摇椅中，坐着一位身着黑色华服的老人。

    他头戴灰色长冠，长冠下摆遮住了他的双眼。稀疏花白的胡子，嘴微微地张着动着，似乎在自言自语。

    他的服袍华贵中透着肃净古朴，一直拖到地上的袍巾遮住了他的腿脚。右手持一柄乌金密纹长杖，轻轻挥动着，杖头拍打在左掌上。

    老人整个身子轻缓安静地在椅中摇动，面向天上苍白的月亮。

    尤莉娅在摇椅旁轻轻蹲下，对他耳语了几句。

    老人听罢，回过头来盯向苏龙。

    他举起手中的长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苏龙顺着望去，苍白圆月和之前并无什么不同。

    正疑惑间，老人又指向安静深邃的湖面。

    湖中月影随着水波轻轻摆动，但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啊……”

    老人发出一声长叹。

    接着他撩开长冠下摆的眼罩，露出只有眼白，蒙着一层雾的双瞳。

    “罪恶王魂的化身啊……欢迎欢迎。”

    他苍老褶皱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隐秘的笑意。

    “我是威廉，黑暗守望者之首。”

    “尤莉娅已经告诉你我们大概的情形了吧？现在，就要你决定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苏龙看不透他的双眼和神情，揣摩了下后淡淡说道：

    “我和罪恶之王签订了契约，它现在就被锁在我的灵魂深处对吧？我想知道，如果最终我将它完全唤醒解放，我自己本身将会变成怎样？”

    威廉老人半天没有吱声，他抬头看了看苍白的月光，略微犹豫着说：

    “你和它所订立的契约，在我记忆中，是从未有过先例的事情。”

    “不过，它在魔力崩解后，封印走投无路时选中你，肯定有特殊的原因，我觉得值得拭目以待。”

    “而现在，就如同巴力满脑子的毁灭欲念一样，黑暗的失衡也会给一切的存在带来同样致命的后果。魔力再度入世需要一个平稳的环境，不然你很可能都等不到那一天呢。”

    威廉低沉地微笑。

    “我不久之前还只是个普通人，你们说的话，我也无从判断。”

    “这都无所谓……可说来说去，这什么平衡总归只是你们非常想要的东西。”

    苏龙轻轻摸着自己的手腕。

    “既然你们说我可以帮忙，那么，我也有我非常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