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二 相知
不知为何,这半年没有见面,刘策发觉,北地的风寒非但没有使高顺生老,高顺颜面上看起来竟比先前更年轻些,若要说有什么变化,便是连同陷阵营数千士卒更为坚毅,让人远及感到莫须有的杀伐之气。 高顺望见刘策立在那里,以浑厚的步子走来,站在刘策身前,一贯木讷的脸上隐然有了笑意,道:“刘策,好久不见。” 刘策执意颔首,亦是笑道:“我已听人说起,高将军在这古北口,所做之事,尽皆威武。” 这等调笑寒暄的情志,却是高顺许久没有体验过了,如今有刘策在身前,也无须顾忌什么,高顺揽过刘策臂膀,边缓慢走着,边应道:“哈哈,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小黑做派。” 尚未走出几步,便听到旁侧传来大声呼喊。 “哎!你们两人!莫要走的远了,我已使人备下了晚飨,也没有什么稀罕物,尽是新鲜的野味,若是耽搁了时辰,我可要不高兴了。” “知道了!” 刘策向着尾敦扬了扬手,再随着高顺移步。 对于高顺,刘策着实有些遗憾。 先前,高顺曾与刘策说过,要随刘策一同在戍卫幽州,驱逐胡人,然而刘和军令下来,让刘策与张燕去了新州,让高顺随同尾敦去渔阳郡古北口。 不止是刘策,高顺,甚至一向心思粗略的尾敦,也能看出刘和的用意。 如今幽州安定,南方有徐荣驻军,北方也需要得力之人,确保幽州不被掳掠,能被委以此任的,可谓是刘和极为看重的。 官面上大抵如此,实则是幽州以刘和为主,这兵权,兵力,自然也要为刘和掌控,才不致于出现当初刘虞与公孙瓒文武相分,各持一方的局面。 虽然刘策,太史慈授以名正言顺的将军名号,刘策麾下,仍旧只有八百骑兵的营数,便是刘和言辞切切的让刘策可调遣幽州兵马,这等承诺,听过也就罢了,你若是当真了,就有些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所以,刘策避走新州,太史慈遣散了燕国戍军,与阎柔一同,在上谷郡与赵云分守东西两侧。 高顺此来古北口,与尾敦为同僚,尾敦其人虽然行事鲁莽,然而知晓高顺本领,凡事都会问过高顺,再行定夺,又让高顺加固了古北口的防御,根本没有将高顺约束半分。 从高顺口中得知近况,刘策心中的愧疚感才消匿散去,剩下的大抵是尾敦高顺短短时日将渔阳郡震服,新州那边仍旧进展缓慢,这其中或许有诸如张举暗中疏通,对于刘策来说,无形中带来了诸多压力。 晚飨时候,尾敦在空旷处,置办了数十口大锅,其中煮了围剿的rou食,隔着远处便能闻到透鼻的香味。 “来!来!来!” 尾敦亲自以大碗盛了热汤,端到刘策身前,再盘坐在刘策同席,道:“以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当汉人的官,能管住好多人,现在,可倒是好了,我发现,我特马就不是这块料,要不是张举帮我处置许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弯弯道道的人打交道,还有这打仗,也让我看明白了,不是我们部落那样,人多欺负人少,真正的士卒,贵在精锐,唉!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惭愧,咱们喝汤,喝汤,新鲜的野兔汤,这季节正是肥硕,对我们男人来说,可是大补,大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