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位置

    罗阻和瑞冒着大雨草草掩埋了小杜奶奶和宋爷爷的遗体。为了不让协防军发现倪端，他们不能立碑立坟，只能记下两位老人下葬的位置，等将来胜利了，再将两位老人风光大葬。

    把手放在完全看不出来的坟墓上，罗阻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雨声太大，掩盖了罗阻的声音。瑞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当他站起来的时候，一道闪电出现，照亮了罗阻的脸庞。就是这短短一瞬间，瑞看到了从未见过的，那种悲凉的眼神。

    他在悲伤吗？

    罗阻也会悲伤？

    两人来到张奶奶家，脱得只剩内裤围着火炉取暖。他们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必须烘烤干净。

    张奶奶是老渔民了，她在海边生活了几十年，对周围的环境摸得门儿清。想要从村庄走到城镇，必须要穿过山脉。这种天气下，山上极易发生山体滑坡和泥石流。如果半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里行走，无异于自寻死路。

    况且，罗阻无法带走协防军的终端，就必须在这里记录和浏览终端里的情报。于是，罗阻和瑞准备留下来过夜，等第二天雨小了再走。

    虽然两人落水后又淋了这么长时间的雨，但随身携行具密封防水的特性让里面的物资没有进水。取出营养剂补充热量后，两人就开始研究现有情报。

    终端内的信息显示，这队协防军隶属于东大陆第五集团军。他们最新接到的命令是对所属沿岸进行不间断巡逻，以应对可能出现的渗透和袭击。

    命令中对军港遇袭事件也有提及，从中他们得知，袭击军港的人的确被歼灭了。

    “该死。”看到这份情报，瑞的脸色很差。

    罗阻说：“我们必须对得起他们。”

    “还有一个情报，古瑞德重新上任，这种在东大陆几乎公开的消息，西大陆居然完全不知情。”

    西大陆目前建立了与东南中队的联络，但为了尽可能的守护这条线路，非紧急情况他们很少联络。这就导致情报信息不及时，甚至一无所知。

    古瑞德是个既狡猾又难缠的对手，这一点无论是瑞还是罗阻都深有体会。现在这个难缠的对手回来了，他们接下来的旅程绝对不会一帆风顺。

    将终端内的军用地图和其他一些具有参考价值的情报拷贝到自己的终端上，两人换上潮乎乎的衣服。

    张奶奶在里屋帮小杜洗澡，然后给她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小杜惊吓过度，在张奶奶的安慰下很快沉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张奶奶出来查看。发现客厅里的炉火已经熄灭，人也已经不在。桌子上留着一些现金和一张纸条。

    “张奶奶，总有一天，太阳会出来的，保重；阅后销毁。”

    张奶奶望着窗外，雨仍在下，天是灰蒙蒙的白。她把纸条攥在手心，向尚神祷告。

    “孩子们，一路平安。”

    有军用地图的指引，罗阻和瑞不用担心迷路。他们顺着山路走，的确看到几处新产生的泥石流痕迹。

    幸亏昨天没有夜路。

    “瑞，以后不要在陌生人面前提我们的名字。”

    “放心吧，我会保密的。”

    罗阻说：“可是你昨天就在张奶奶和小杜面前提了我们的名字。”

    “谁说的，我没有。”

    “不信你往前翻翻看。”

    “翻翻就翻翻……还真有，不好意思，我注意。”

    山路本身就难走，更何况是被泥石流堵塞的山路。又走了一段时间，瑞说：“罗阻，这种天气，侦察卫星应该也看不到我吧，不如我启动纳米核心，背着你飞过去？”

    “你难道忘了防空雷达，现在我们的对手是古瑞德，如果你想飞，尽管飞飞看。”

    “好吧……”

    先不说能不能被雷达侦测到，在这种雷暴天气下飞行，不被雷劈简直不可能。

    两人艰难的走了一段时间后，瑞又问：“张奶奶说她今天送小杜出城里，这种路，她怎么走出去？”

    “她们和我们的方向不一致。”

    “哦。”

    虽说两人走的艰难，但这种天气也为协防军的追踪增添不少障碍。无论是军犬还是仿生机器人，都不可能在这种天气下追踪他们的气味和脚印。

    空中侦察更不可能，现如今虽说飞行器都有防雷装置，但没有任何飞行器能长时间在雷暴带中坚持下来。

    徒手爬上两米高的石壁，瑞转身把罗阻拉上来。雨势终于有减弱的趋势，这也意味着协防军发现意外情况的几率大大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