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抑郁倾向

    文丽办事效率确实高，不知道她给业主承诺的返点是多少，也不知道有没有使其他手段，很快，那个县水务局项目的第一批请款，就下来了。老板要是早请她，哪会有那么多死账烂账。但是，不知道老板发现她抢生意没有。

    中午约她出来吃饭，把两万提成给她，她很高兴，颇有成就感：“跟着你当了一把老板，过瘾。”

    她说的，还真没错。这段时间我一直觉得，工程行业的老板其实就是托。老板靠跟业主的关系，承接项目，然后让员工做，自己是不做的。设计费上税后，业主得到一部分返点，员工得到一部分辛苦费，而老板抽取剩余部分，典型的托。只是这些托，成立公司，积累资本，披上了“老板”的外衣。就像建设局的项目，我通过吴天承接，然后让刘辉公司的设计人员做，除去吴天抽成、业主返点和设计人员的收入，我和刘辉拿剩余部分。在设计人员和吴天眼里，我跟刘辉都算老板。但本质上，都是托。

    她握了握两叠百元大钞，大手一挥，很是豪情：“晚上请你唱歌，给你安排两个美女，胸大的。”

    我没她那么兴奋，虽然我拿的比她多，但没有一点点成就感。不是因为钱多钱少，而真是心里觉得，不值得兴奋。

    她见我不为所动的样子，就说：“董乐，分钱了看不出你一点高兴。你娃以前不晓得背到公司接了好多私活，没少赚吧？”

    我说：“钱嘛，有用的就行，多了多用，少了少用，没啥好高兴的吧。”

    她撇撇嘴：“公司里面，都说你有点孤僻古怪，说你对周围的人和事都很冷漠。有个别女同事更玄乎，说你是“君子忧道不忧贫”。但是我觉得，他们说的都不对，你娃是有抑郁倾向。”

    我说：“我一直这个鬼样子。你呢，在市场部，觉得咋样？我看你们一天到晚都在跑外面。”

    她叹口气：“不想说了。你们设计上的小男生，只是看看我，过过眼瘾，有贼心没贼胆。但是市场部那几个男的，对我都明里暗里有意思，那几个男的，又没钱又猥琐，都想把我拿下。每次我都怕单独跟某个出去陪业主，去的路上说的好听，喊我放心喝，会照顾好我。结果呢？人家业主还没劝我酒，单独一起出去的男同事，反而每次想把我灌醉。妈的，我现在要么就起码三个人一起出去，要么就自己单独出去，不跟某一个男同事一起出去。不要哪天真被灌醉，被市场部哪个男的搞了，那种感觉，估计跟被狗日了差不多。想想就觉得恶心，说不定还会遭受心灵创伤，变成性冷淡。”

    我无言以对。

    她又说：“没想到老板相貌平平，丢人堆里没人认识嘛？但是他外面女人多哦，每次商务安排的那些女的就不说了嘛，很多时候接待完，我坐他车。司机不是送他回家，而是去其他地方，也不是娱乐场所。到了那些地方他就下车，然后就喊司机把我送回去。”

    我说：“四十几岁，有点事业，有几个女人，这不是很正常么？”

    她呵呵一笑：“所以说，还是要当老板啊。公司里那么多大龄未婚男青年，一天到晚，要么埋头干设计，要么埋头耍手机、打游戏，连个女朋友都没混到手。你看老板，好安逸。我见过他老婆一回，好年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