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番外前世今生30

    比起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两看两相厌，那么一个人孤独终老，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他也并没有奢求小宝长大以后去孝顺他，他收养他，给他当爸爸，也不是因为这个，就是单纯的想，他是念念的侄子，念念如果活着，也一定非常喜欢他。

    所以他愿意好好抚养小宝，把他当成念念生命的延续，让他代替念念去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他的初衷就是这么的简单，这么的纯粹。他想，念念一定也希望他这么做。

    屋子里安静得出奇，连小宝都懂事的沉默下来，不再玩闹。过了良久，皇甫湛才听到自己有些软弱无力的声音：“阿姨，换位思考一下，你舍得把你精心培养了好多年的女儿，嫁给一个心心念念舍不得一个死人的男人吗？”

    不爱一个女人，却娶了她，给了她名分，以婚姻的名义捆绑着她，这才是最极致的残忍。

    对他残忍，对她而言更加残忍。

    “阿姨，我做不到那样，请你谅解。我这一生，已经对不起念念了，不能再对不起别的女人了。”

    张怡看着他，忽然苦笑了这，这个男人，为什么跟当年他父亲那么像？这一脉相承的深情，她，还有她的女儿却都无福去享受。

    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皇甫湛才从他们的公寓里出来。

    张怡带着小宝出来送他，他临上车之前，还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快放假了吧，打算到哪里去玩儿？去法国好不好？你前两天，不是说想要看看埃菲尔铁塔么？”

    本以为小宝会欢呼雀跃，但是他却很懂事的摇摇头：“不了爸爸，我要留在家里陪着爷爷奶奶。”

    皇甫湛抬头看了眼身后的张怡，然后跟小宝笑着说：“那，爸爸带着爷爷奶奶，还有小宝一起去法国怎么样？一起去的话，小宝也一样可以陪着爷爷奶奶的。”

    “可是爷爷奶奶都不会法语……”

    “那你教他们吧”，皇甫湛说，他蹲下来，保持着跟他同一个高度：“现在，你是个小男子汉了，可以照顾爷爷奶奶的对不对？”

    小宝眼神里闪烁着雀跃的光线，但是他深深记得，奶奶之前告诉过他的，不要缠着爸爸，爸爸工作很忙。如果他不总是缠着爸爸，爸爸就可以找一个新mama，可以生好多的弟弟meimei，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想去，可是又克制着自己，不肯答应他：“不去了，我……我要陪着爷爷一起去后海吃炸酱面……”

    皇甫湛犹豫良久，终于苦笑了下：“那好，听小宝的。但是，小宝也要答应爸爸，不要说谎骗爸爸好不好？”

    小宝点了点头：“好。”

    “那你放假想不想去法国？”

    小宝：“……”

    张怡在小宝身后，有些忍不住笑了：“好了小宝，爸爸还有事儿，先跟着奶奶回去吧。”

    小宝点点头：“那爸爸再见。”

    “嗯，小宝再见。”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小宝才问张怡：“奶奶，爸爸让我不要说谎骗他，可是，我也真的好想跟爸爸一起去法国玩儿。”

    “小宝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谎言都是恶意的，还有一种谎言，是善意的谎言。”

    小宝有些懵懂的摇摇头：“善意的谎言是什么谎言？”

    “善意的谎言，就是虽然你说了谎，可是被你骗的那个人，却能够得到很多的好处”，张怡抱着他，语重心长的说：“就像是小宝生病，明明很疼，却骗奶奶说不疼，让奶奶放心，这就是善意的谎言。这次，小宝如果跟爸爸说不想去法国玩儿，让爸爸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工作或者做一点别的事情，这也是善意的谎言。所以小宝，以后多跟爸爸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小宝似懂非懂，有些遗憾地说：“可是奶奶，我真的很想去法国玩儿，我听同学说那里的凯旋门，埃菲尔铁塔都特别好看……”

    “以后你一定会有机会去的”，张怡爱昵的抚着他的头发：“等你长大了，也可能自己去，也可能带着你心爱的女孩去。没有必要现在就去，耽误爸爸的时间。”

    “可是爸爸说，如果没有我，他也会很孤单的。”

    张怡蹙眉：“他真的是这么跟你说的？”

    小宝点点头：“他说我是他唯一的宝宝，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一定生活的没有现在开心。”

    张怡笑了笑：“可是只有小宝不在他的身边，他才有可能去追寻正常的生活。”

    “奶奶，那个爸爸其实并不是我爸爸，对不对？”

    张怡有些惊讶：“你说什么？”

    “今天，我听同学说，爸爸根本就不是我的爸爸，所以他从不提我的mama，也不肯跟我生活在一起。奶奶，是这样的吗？爸爸，其实他根本就不认识我mama对不对？”

    张怡摸着他的小脑袋，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他这个残忍的事实。小孩子的好奇心都很重，越是敷衍他，他就越是想知道个究竟。

    “是啊，爸爸的确不是你自己的爸爸，他只是一个非常非常疼爱小宝的男人而已。他让小宝叫爸爸，是因为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就只有小宝没有，所以他才来给小宝当爸爸。”

    小宝看着她：“那我的爸爸呢？”

    张怡怔忡半晌，才轻声道：“爸爸，他和mama在一起。他们很害怕孤单，所以就在一起了。小宝的爸爸，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男人，他也很爱小宝，只是……只是他现在已经去了天堂，小宝不要怪他好不好？”

    小宝似懂非懂：“我的爸爸，他是不是也很棒？”

    “是啊，你的两个爸爸都很棒，也都很疼你”，张怡摸摸他的头脸：“所以，小宝是个幸福的孩子。”

    小宝想到刚刚皇甫湛离去的样子，问：“奶奶，我是不是也要失去这个爸爸了？”

    张怡一愣，事实的确是这样子的。

    她打算带小宝离开b市，远离皇甫湛。可是一个爸爸已经不在人世，让他离开另外一个自己无比依赖的爸爸，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温声道：“不，我们离开b市，只是不再拖累爸爸。日后，等小宝长大了，还是可以去找爸爸的。”

    给小宝找幼儿园的事儿，很快就有了着落，对方发来传真件，说是小宝的条件不符合幼儿园的招生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