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仆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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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卢纶《塞下曲》 —————————— 医院距离周庄工业园绝算不上近,换做旁人多会选择打车,只是对于庞司空这样的资深肥宅而言,骑单车算得上是难得的锻炼,效果虽聊胜于无,可终归是对自己心里有份交代,如此事后饕餮时也更觉念头通达。也不知这世上的肥宅是否都会多多少少抱着这样的理念,薯条可乐汉堡包,粉丝拉面三鲜饺,其香既已诱人,若再加上点轻微锻炼后的饥饿感做调料,自是口水欲滴,哪还顾得上“燃烧我的卡路里”? 不急不缓的骑行了近三公里,庞司空不出所料的饿了。饿劲上来时,庞司空虽不至于如现下的某些巨婴般嘟嘟囔囔“饿死宝宝了”,更不会“心疼的抱抱两百斤的自己”,可不矫情的肥宅在节食方面也绝没有那些矫情货的自我克制力。毕竟,矫情的人总多少更要“脸面”一些,虽说那约莫只是他们自己所定义的“脸面”,与普罗大众们所秉持的更为通行却也更为严苛的“人要脸、树要皮”还是不大一样的。 庞司空向来瞧不大上时下那些矫情的小年轻们。当然,庞司空对矫情者的定义也显得很宽泛模糊,用吴知己的话来说,庞司空所指的,大概就是那些所谓的“明星”、网红”、乃至“微商”以及所有对上述群体抱有偏好、热情、乃至向往的受众者吧。其实,在吴知己看来,庞司空所谓的“矫情的人”也算是个可怜的物种。 吴知己的理由是,矫情者往往心里怀揣着激烈决绝的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且不论那些所谓的美好是否真有那么美好,但限于矫情者们的眼界,那就是如同太阳般的绝对存在。 可同时,太阳的光芒对于矫情者们略显脆弱肤浅的心灵而言,又过于强烈了,总是摧枯拉朽般击碎了他们原始的自尊和独立的自我认同。失去原始自尊和独立自我认同后,矫情者们便开始了他们固执但拙劣的对于“美好事物”的奉献和模仿。称之为拙劣并非是有什么讽刺意味,英雄不问出身,吴知己大约只是觉得那些所谓的“美好”本身大多透着nongnong的虚伪、低俗、易腐、不堪入目,茶余饭后一笑了之倒也无伤大雅,可若是为之神魂颠倒,亦步亦趋,甚或赔上亲情、友情乃至身家性命,那称之为拙劣都算轻的了。 人哪,总是要有点精神的。这精神自然与那些娱乐至死的所谓“美好”沾不上干系,即便没有范希文忧乐天下的家国情怀,总得有点自尊自爱自信的基本人格吧?若是没了明晰的自我,又乏之健康昂扬的志向,只整介日在低级趣味的范畴中搔首弄姿,怡然自乐于周遭旁人明恭暗讽的伪作,那...人生余下的选择,便不多了。一朝醒来,年华逝去,步入中老年时方觉困顿庸碌,这样的选择,是一条绝称不上平整宽敞的烂路。 遐思纷飞,终不免胃肠嗷嗷,大肚儿一串响,便把庞司空扯回了现实,胡思乱想半晌,还是饿呀! 庞司空苦笑的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杂陈的外卖信息,急急点了只香辣窑鸡,想着自个儿回到工作室时,送餐员也就差不多到了。就是不知道一只窑鸡够不够吃,若只是自个儿和吴知己两人,估摸着勉强够了。可若是有什么“倩女幽魂”也留下一起宵夜,三人分食一只鸡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算了,蜈蚣这色胚,若真还没把那什么jiejiemeimei乱七八糟的打发走,就让他餐食秀色去,洒家我自个独吃一整只窑鸡,那滋味儿!嘿!甭提多美了! 庞司空盘算着,不禁直咽口水,随即猛踩脚踏,向周庄工业园疾驰而去。 ———————————— 荀夜回从来没有早睡的习惯,今夜自也不例外。昨日遭遇楚鬼车幻侵的事让她心里颇不舒服,但倒不是因为楚鬼车不分敌我、滥施九首之力。作为组织内极得莫道信任的精锐人员,荀夜回是很有几分傲气的,但同时,她也极具自知之明;她深知,像楚鬼车这样秉持九首之象的奇人在组织中的地位绝非眼下的自己所能比拟。 虽说楚鬼车远不及莫道那般握权定策,杀伐造化,但她作为奇鸧九首的拥有者,自也有其独立的判断与决断。只是,荀夜回总觉得莫道既已把吴知己的事交由自己处理,那便不该再有旁人插手,即便这旁人是组织中的高层。 荀夜回绝容不得莫道的权威遭到一丝一毫侵犯与挑衅,可每当她鼓起勇气、试图联系莫道汇报情况时,吴知己那些酸讽的言语却又极不识趣的浮于脑海。 难道楚鬼车获得莫道的明确授权来处理吴知己吗?可自己并未得到协助处理的指令,还是说组织相信楚鬼车拥有单枪匹马处理吴知己的能力?抑或...真如吴知己所言,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蹲点放哨的小卒子? 噪乱的心绪让荀夜回不禁有些胸闷,甚或还带着有些怅惘。自幼在海外失恃失怙,荀夜回算是个标准的孤儿,虽说是华裔,但十四岁前从未涉足华夏的她对祖国并无太多情感。孤儿院那绝算不上温馨的生活让她早早便给自己抹上了一层冷峻的保护色,循规蹈矩,绝不热情。荀夜回很早就清楚,生存不易,至少对于自己,尤其是仍属柔弱的自己,生存是黑夜中无助的孤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