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生命，时光

    “你的生命，不出意外的话，在百万年左右。刚才你见到的那些人，寿命也只有你的百分之一。”

    “百万年吗……还有百万年才能见到其他人……”老人吃吃笑了起来，“星神大人，六万年了，我已经活不下去了……”

    “所有的亲人，乃至最小的孙子，都离我去了。那些曾孙外孙的，就算活着，也不认识我了。十几代人都走了。”

    “我为了躲猎杀者进入这森林，现在我已经不想再逃了。”那老人居然跪伏下来，“大人，让我和那些故去的人在一起吧。”

    张云愣在了那里。

    “四万年，就坚持不住了？”张云突然想起，自己活到现在，也不过五千岁！自己将来的岁月，会是什么样？

    至少，张云还有锐气，目光还不止于界主，但对于老人来说，四万年，实在太长太长了。这里的人普遍只有行星级，寿命一般不超过千岁！

    四万年的经历，让老人如同被时间抛弃世上已无亲人，生命失去了意义，活着变成了煎熬。

    “只可惜，我不是莫伦星神。”张云暗叹一声，转身离去。老人抬头，看到空荡荡的天空，不由呆住了，木在那里。

    “星神走了？”

    “哈哈哈哈……星神也抛弃了我……”老人突然又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纵横“世界已经不要我了，让我去赎前生的罪……”

    “嗯？”老人突然一愣，环顾着周围，再看看自己:“昨天明明不在这片森林，我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得去找吃的了。”老人警惕地看看周围，隐入森林。大气层上，张云俯视大地，轻叹一声。

    “主人，何必丧气？”木落侯出现在张云身边，“寿命长短，这是弱小生命才会担忧的事情。寿命无限，才有无限可能。那永恒之族的心态，实在再正常不过。”

    “我删去了他三万年单调的记忆。希望他能好过一些。”张云微微摇头，“要不是任务需要，或许帮他解脱也未尝不可。”

    “的确，时间是最柔和的东西，也是最狠的东西啊。”木落侯感叹，“可惜，我走的是空间法则道路，对时间奥妙了解不多。”

    “最狠的东西……”张云的内心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目光延伸到视野中半球表面的每一处。有生命新生，有生命灭亡。但毫无疑问，所有生命都在衰老。

    “伊比……伊比……”有妇女抱着刚去世的丈夫哭喊，但同一个村落中，另一户人家却在为新生儿欢笑庆贺。还有沙漠中的顽石，在被风沙一点点消磨。

    一个个画面在张云眼前掠过，如同走马灯。渐渐的，这些画面似乎开始慢放，变得模糊。木落侯发觉到张云状态不对，但很快反应过来，识趣地不去打扰。

    恍惚间，张云似乎看到所有的画面汇聚，构成了一条流动的大河。张云也位于这长河之中，泛着光芒的河水从指尖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