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病中

    什么东西凉凉的，在额头。

    林钰挥手拨拉了一下，被人抓住手腕按下来。

    “不要乱动。”是清冷的声音。

    像父亲。

    父亲是时而清冷时而温和的。

    说起边境战乱时，他神色清冷。

    说起她的顽皮倔强时，神温和。

    可是父亲不在了。他临走的时候虽没有留下什么遗言，但林钰一直觉得，父亲是信任她的。

    信任自己用心培养的长女，可以护住林府周全。

    可是，可是打仗了啊父亲。

    肃王谋反。北境狼烟，南境匪乱。

    我真的很失败，很没用。

    母亲和轻盈都死了，我也死了。

    她在高导致的昏睡中口中喃喃，“爹爹，我要死了。”

    “爹爹，不要走！”

    伸手抓过去，一双温的手把她的手按回去。

    她的倔脾气上来，又伸手抓过去。这一次那只手没有拒绝，任她拉着，放在自己枕边。

    这枕头可真硬，像木板。

    ……

    ……

    苏方回站在夜色里的河堤上，任猎猎风起，灌了满袖的清凉。

    他的脸上已看不到怒色，只是嘴唇紧紧抿着。

    她为救汴州而来，如今失踪，汴州百姓却正酣睡梦中。

    不，他们不会知道她救了汴州。

    黄河差点被挖掘开的事会由工部和太子一起瞒住，回京后秘奏皇帝。而皇帝最多会知会几个内阁学士，这样在定司马伦罪责的时候，便更重一些。

    但是老百姓，是永远不知道的。

    不用问，他那个小东家肯定也同意这样的做法。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为财。

    后来，他以为她是为权。

    而现在，她竟然一心是为了百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