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历史小说 - 我在逃生游戏里做网红[无限]在线阅读 - 第106章

第106章

    “你骗我!”

    常嘉伟脸部表情扭曲,撑地站起,想要揪周苒的衣领。

    周苒站着没动,白舟和项江明动作飞快,一人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常嘉伟摔在地上,手臂被石砖划出刺目的血红,他双目瞠大,声嘶力竭地喊着:“不可能,骗我!我的只有四根,这个是你们的,你们的!”

    但显然,常嘉伟只是在自己骗自己罢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镇定极了,唯一一个快要疯掉的人是他自己。

    周苒:“是你的。”

    常嘉伟:“怎么可能,我只有四根,这是你的对不对,你在骗我!”

    周苒耐心地说着:“是你的。你忘了僧人第一天说过什么话吗?”

    切记、不能同房。

    常嘉伟一愣,接下来,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此时的常嘉伟是自己都没见识过的疯狂野兽,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类该有的样子,愤怒、崩溃、绝望、不甘,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拥而上,整个人看起来竟是有点颓然的可怜。

    周苒站在一边,没有同情,只是冷眼看着他。

    常嘉伟哽咽,揪着最后一点希望,跪在地上道:“可以救救我吗?我知道你们是厉害的人,可以救救我吗!”

    他就快要挨到周苒的衣服了,项江明正准备一拳将他打走,周苒却开口了。

    周苒:“试试把皮筋摘下来?”

    常嘉伟听了,立刻睁大了眼睛。

    这显然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向自己的娃娃,手摸到皮筋儿上,使劲儿往下一拉。

    下一秒,常嘉伟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他的头发被扯下来一大块,连着头皮一起……

    常嘉伟哪里受过这种疼痛,发狠似的吼叫一声,用头狠狠磕向地面。

    他想了结自己。

    其实真正的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所有的恐惧都来源于自己的内心,一步一步走向深渊,远比被人一脚踢下去要可怕的多。

    那感觉就像一把刀,被一根绳子牵着吊在人的脖子上,一根蜡烛轻轻烧着麻绳,你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仿佛那绳子上牵着的不是刀,而是胸腔里那颗悬着的心。

    看着皮筋一根一根的增长,无疑是目睹自己一步一步滑向死亡,无边之海一般的恐惧彻底挖空了常嘉伟的心智,他疯狂地喊叫着,将自己撞得鲜血淋漓。

    孙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她披着周苒的校服,腿软地靠在门框上,面色苍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现在是四根皮筋了。

    马上就会和他一样了。

    如果常嘉伟现在已经坠入深渊,那她就是向着深渊迈出了一只脚……

    孙韵颤抖着,不住地颤抖着。

    常嘉伟还在嚎叫着,周苒和项江明退在一边,陈有为和顾盼盼也出来了,两个人站在白舟后面。

    小女孩儿们走过来,手拉着手问趴伏在地上的常嘉伟:“你想和我们一起玩?”

    常嘉伟以为她们要杀掉他,挥手发疯一般去打她们:“滚开!离我远点,你们敢动我,你们敢!”

    女孩儿皱皱眉,直起腰,稚气满满的声音缓缓道:“他在骂人,小孩子是不会说脏话的。”

    “他是大人。”

    “他是大人。”

    咯咯的笑声和呜呜的哭声同时响起,孩子们的脸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哭半笑模样,她们伸出手,抓住了常嘉伟的头发。

    孩子们围成一团,将他的眼睛挖了出来。清脆的童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眼睛拿出来了。”

    “好难看的眼睛啊,摘下来放在那个娃娃身上怎么样。”

    “那他呢?”

    “当然是把他丢到河里去咯!”

    孩子们有的哭有的笑,将常嘉伟的身子抬起来,做出一个抛出的动作。下一秒,常嘉伟的身子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被泡发了,皮肤像蛋糕上的奶油一样涨的雪白,不住有水蛭在他皮下蠕动。

    孙韵啊的尖叫一声,蹲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

    项江明弯腰:“呕。”

    白舟急忙捂住了顾盼盼的眼睛:“呕。”

    陈有为:“呕。”

    周苒后退半步,目光落在常嘉伟身上,伸手抓了一下项江明衬衫衣角然后低声道:“好恶心,我有点想吐。”

    项江明:“……”那你就不要看了啊呜呜呜。

    [卢克:注意关键词‘有点’

    阿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点可还行

    落尘:喜欢这个主播,不喊不叫很安静

    阴晴圆缺:楼上加一,但是我作死开了第一视角,现在要去吐一吐了,呕

    卢克:噗

    冻鱼宝宝:珍爱生命,拒绝第一视角

    第一炮:珍爱生命,拒绝第一视角]

    孩子们扔完常嘉伟的身体,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又开心地凑在一堆玩起了游戏。

    最可怕的是,因为玩家们都在院子里,她们还邀请这里的人和她们一起玩。

    “和我们一起玩吧。”

    “我们来玩击鼓传花。”

    “泥做的小朋友也一起来玩吧。”

    孩子们嬉嬉闹闹地围成一个圈,玩家们不敢拒绝她们的邀请,被迫坐在圈子里。

    白舟:“击鼓传花,该不会又是那个。”

    项江明:“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周苒:“我也。”

    顾盼盼和陈有为也有了不好的预感,哆哆嗦嗦地颤抖着身子。

    果然,其中一个孩子挖掉了自己的眼睛,她们欢呼着,用眼珠当花,拍手做鼓。

    孙韵从头到尾神情恍惚。

    孙韵就坐在周苒的左边,还穿着周苒的衣服,周苒握了一下她的手腕,低声道:“小韵,振作一点。”

    孙韵点头,但额头却爬满了冷汗。

    她连腕上都铺满了汗,周苒收回手,手指错动,轻轻皱了皱眉。

    她太紧张了。

    每增长一个皮筋,就代表着一层压力,四根带来的压力犹如山一般压在孙韵的肩膀上。人过度紧张的时候,注意力总是会集中在某一个点上,导致忽略很多更重要的东西。

    她活下来的几率正在变小。

    拍手频率越来越快,‘花’传过每一个人手里。

    小孩儿天真地笑着,还故意将‘花’拿在手里好几秒,下一个人吓得啊啊的叫,说着‘快给我快给我’,然后快速抢过来传给下一个人。

    “啪。”

    “啪啪。”

    拍手声越来越急促了,白舟飞快将眼睛递给项江明,项江明飞快给周苒,周苒迅速给了孙韵。

    孙韵接过‘花’,湿滑的手感从指尖传来,吓得生理性瑟缩了一下,‘花’从指缝里滑了出来。

    孙韵忙扑身去捡,冷汗如瀑,一颗心跳的简直快要将胸膛戳开一个血洞。

    陈有为突然紧张的大声喊:“快捡起来!”

    周苒偏头看他,陈有为急的就好像这花是拿在自己手里一般,手舞足蹈地指挥着:“快捡,传下去,你会没命的!”

    孙韵跑到了‘花’前,她刚要伸手,一个孩子笑呵呵地将那‘花’踢远了。那孩子做完这个恶作剧,竟是朝孙韵天真地眨了眨眼,其他孩子也笑了起来,吵吵嚷嚷道。

    “你要输了。”

    “鼓声要结束了。”

    “快去捡呐,哈哈哈哈。”

    拍手声更加急促了。

    孙韵浑身发麻,冷汗湿透了整个衣衫,陈有为带头冲过来帮忙捡,其他玩家也来帮忙,但还是没能来得及。

    “咚!爆炸!”

    稚嫩的童声落下,拍手的孩子转过头来,只有一只瞳孔的眼睛盯住了弯着腰的孙韵。

    “你输了。”

    “你输了。”

    孙韵颓然地倒在了地上。

    而她的娃娃,发尾多出了最后一根皮筋。陈有为也有些颓然地倒了下来,眼神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孩子们跑过来,哭哭笑笑地抓住了她的手脚。出现这一幕,周苒并不算太意外,因为她实在太紧张了。

    但周苒还是觉得惋惜。

    孙韵要死了。但她还很年轻,还有一头漂亮的海藻一样的头发……

    周苒伸手,握了一下她逐渐肿胀的手腕:“别怕。”

    周苒的温柔最终还是给了她勇气,孙韵呜呜地哭了起来,但身子不再颤抖了。

    她脖子往后仰,仰成一个诡异的角度,红着眼看向周苒,用尽最后的力气的一句话是为了保留自己的尊严:“不要,让他们……看我。”

    周苒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在场的所有人道:“都转过去。”

    大家全都默契地转了过去,孙韵原本曼妙的身材逐渐变得肿大,浮肿,最终成为了和常嘉伟一样骇人的模样……

    孩子们将她的眼睛拿下来,左右看了看,开心道:“我喜欢这双眼睛。”

    “漂亮。”

    “我们把它拿走吧。”

    哭声消失了,只剩下咯咯的笑声,孩子们拿了孙韵的眼睛,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孙韵的娃娃没有睁开骇人的眼睛。

    空气变得异常的沉默。

    项江明:“回去吧。”

    白舟嗯了一声,对自己身边的顾盼盼和陈有为道:“我们回去吧。天还没亮,还能睡一会。”

    顾盼盼揪着白舟的衣角,将头点了点。陈有为低着头,一言不发,也转过身跟着白舟走。

    他走着走着,突然偏头,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孙韵。

    周苒正好看到陈有为的表情。

    那表情有点奇怪,不像是害怕、恐惧,倒像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

    这很有可能是因为陈有为现在是岁数最大的人了,才会露出这种表情。但周苒回想了一下,常嘉伟死的时候,陈有为似乎并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

    相反,在常嘉伟死的时候,陈有为还露出了一点兴奋的神色。但自从孙韵落入危险以后,陈有为开始变得焦急、冲动,似乎是非常希望孙韵能够活下来。

    这就有点反常了。

    白舟:“我们回去吧。”

    项江明轻轻拉了周苒一下,示意她该去休息了。两拨人分开走,都走到了房门口。

    突然,周苒停了下来。

    周苒转过身,一片冷冽月光下,她朝着高大男人的背影开了口,喊了一声陈哥。

    陈有为停下来,转过来,问周苒怎么了。

    周苒定定地站在院子里,软软的声调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威严感,她问陈有为:“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陈有为听了,目光稍有躲闪:“哪个人?”

    周苒:“和你一起进庙的人。”

    陈有为抿了抿唇。

    没人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搓了一下,随后才仰起头正色道:“她跟我说过,她从一开始就拒绝了和孩子们一起玩游戏,大概是引起孩子们的愤怒了吧。”

    周苒眉头轻蹙:“真的吗?”

    陈有为明显是有点着急了,说话时不自觉地暴露了一点乡音:“当然是真的,她就是那么死的,她亲口告诉我的!我、我为什么要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