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原来,缘往啊(2)
久久,毫无动静,森然渐进平息。 “你倒是对她忠心。”骤然,萧殁松手,飞身,落在轮椅上,“我不杀你。” 沧月重重跌坐在地,大口喘息。 “你回去告诉她。”蓝瞳骤冷,那额间一点朱砂美得妖异,他说,“她若动她分毫,我定灭她一族。” 沧月只觉得彻骨的寒渗进五脏六腑。 “王爷,皇上宣了九小姐进宫。” 不过一句话,那双蓝瞳融了所有冰冷,语气竟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她现在在哪?” “长信宫。” 话才落,殿中已不见他的身影。 沧月不禁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那般淡薄的男子融进千古柔肠。 沧月一声叹:“青衣,你不阻止他,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青衣脚步未顿,冷冷丢过来一句:“你活了五十多岁,竟还如此幼稚。” 一针见血,戳中要害。年纪是沧月的硬伤啊! 沧月吐血,绝倒! 长信殿中,厮杀于棋盘。 容浅念手执黑子,落子,抬眸一笑:“皇上,你输了。” 一盘棋,黑子杂乱无章,胜半子。惠帝失笑,这般毫无章法的棋艺,致胜,攻其不备。 果然,是这个女子的招数,攻心,又攻计。 “你是第二个下棋胜过朕的。” “哦,第一个是谁?” 惠帝笑而不语。 “第一个是我母妃。” 轮椅声响,他从殿外进来,微微苍白的唇抿得很紧。 “老十,你来得可真快。” 萧殁仿若未闻,对着容浅念淡淡轻语:“过来。” 容浅念乖乖跑过去,十分讨好地笑。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语气有些怨责,有些急促,甚至有含沙射影。 怎么听都像警告,像戒备。 惠帝冷然:“朕若要一个人的命,你认为你能阻止得了?” 隔着棋盘,萧殁语调冷漠疏离:“你不会要她的命。” 惠帝似一声冷嗤。 片刻,他继续:“你要不起。”语气淡薄轻烟,但势在必得,甚至咄咄逼人。 帝王之势,也不过如此。惠帝泠然,他不输太子半分,甚至…… 冷笑一声,亦是气势逼人:“这个天下都是朕的,包括她的命。” 他在警告,以一国之君威慑。 只是,龙之逆鳞,岂是轻易能触。 这天下,也入不了萧殁一双睥睨的蓝眸,他看的是容浅念,只是不瘟不火的语气:“若,这个天下不是你的呢?” 惠帝脸色瞬间苍白,连手指都微颤。只一句话,他大慌,为这天下。 “你是告诉朕,你要谋逆?” “谋逆?”萧殁轻谩冷笑,执手,牵着容浅念,柔和了语气,“我们走。” 容浅念笑莹莹地点头,回头,只留了一句话:“皇上,你要小心哦。” 轮椅声又响,男子牵着女子,出了殿。 惠帝扬手,打翻了棋盘,滚了满地的棋子。 “好,好,朕便等着那一天。”颓然坐下,一瞬,这高高在上的帝王苍老了。 这场朝堂之争,他毫无胜算,甚至,不知如何下手。 容浅念推着轮椅,出了长信殿,一路,萧殁沉默。 容浅念只觉得心虚,讨好地唤他:“逸遥。” 萧殁沉下了眼,未答。 容浅念更慌了,伸手扯着他袖子:“萧逸遥。” 还是不应。 这男人,闹得哪出啊?容浅念寻着萧殁的视线,问:“你生气了?” 貌似她没有出墙吧? 萧殁拿她没办法,看见她眼眸流转,心便软得一塌糊涂,说:“以后他召见你,不要去。” 容浅念怔了片刻反应过来:“我有后台,我不怕。” “我怕。” 他轻轻的嗓音微软,有些许的慌乱。 这,大概便是心有余悸。 容浅念只觉得肠子都软了,她的男人,很在乎她,很在乎。 他的手,冷冷的,紧紧握着她的,摩挲:“十一,唯独对你,我毫无把握,更不敢冒险。” 便是对上这天下,他也从未这般无力,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欲望,甚至想,就这样将她碎在掌心也是好的。 不得不承认,他慌了。 久久,她都只是怔然,没给出任何反应。 “十一。”他微微颤抖地唤她,急促。 容浅念对他释然轻笑:“我在想,赐婚的圣旨上好像没有指明什么时候完婚,我们要不要挑个日子把事办了。”又补上一句,“双重保险,我放心。” 情爱这个东西,总是叫人心慌又急切,她又何尝不是,她想,她完了,这个男人便是抢也好,偷也罢,都只能是她的。 “你说好不好?”带了些许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她在等他的答案。 萧殁扬唇,浅浅地笑:“这种话,以后我来说。” 她笑着点头:“好。”心里默默补上,多多益善。 这个女子啊,她不拘世俗,她敢爱敢恨,这是他的女人,是他萧殁的女人。 他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你都不问我皇帝和我说了什么?”容浅念怨念了,这放养政策不好不好。 她说的,他总是依着,便问:“他说了什么?” 容浅念笑得像偷了腥:嗯,真乖。 这厮,真容易满足。 “他说,萧衍为帝,我便为后。”容浅念很不屑一顾,“哼,那个老皇帝居然利诱,赤果果的糖衣炮弹,当老娘三岁孩子啊。” 说完,她想咬自个的舌头。 温柔,婉约,淑女什么的,果然是她的硬伤。 她一声不吭了,做柔顺状。 之后,她只听见那快要醉人的嗓音,他说:“十一,后位,你想要吗?” 一抬眸,望进一汪深蓝的眼,她不能自已,怎么也挪不开眼了。 她想说:什么后位,什么天下,我只想要你。 可是,脑袋空白,除了傻傻地看他,她哪里还记得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