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一群狗血的人爱听狗血的故事(1)
棺材里的人到底得多遭人嫌,死后才这待遇。 左边一人,抬着棺材,问右边的:“刚刚那女人谁啊?哭得跟死了相公似的。” 右边的说:“指不定是老爷生前藏的哪个红颜知己。” 左边的纳闷:“老爷一年前就死了,哭的哪门子丧。” 右边的嗤笑:“谁知道,不过老夫人生前刻薄,正好缺个哭丧的。” 两人抬着棺材,说说笑笑的。 “诶!” 忽然一声轻叹。 右边的脚步一顿:“谁在叹气?你叹气了?” 左边的怵了:“不是我。” “那是谁?” 百来人,面面相觑,竖起了耳朵。 “诶!” 又一声轻叹,细听,是女子,细听,从棺材里发出来。 顿时,阴风阵阵,百号人背脊生寒,看向棺材。 忽然…… 砰! 一声巨响,棺材盖一飞冲天。 下一秒,棺材里,探出来一个人头,还有一句哀怨:“生前三妻四妾给老身添堵也就罢了,死后还不让老身安生。”一双素白的手,探出了棺材,又一句哀怨,“找哪里的姑娘不好,非得上魈魂窟寻花问柳。” 可不是,刚才那位怀了小的,就是魈魂窟的头牌:寻花。 又一只素手出来,接着,是一张脸,很白,很白,像……鬼。 左边那位牙齿哆嗦:“老、老……” 右边那位双腿哆嗦:“老夫人!” 棺材里的人,坐起来,趴在边上,抛了个笑脸:“乖。”随即,抹了一把脸,有些懊恼,“这是什么粉,会不会影响我白嫩嫩的肌肤啊。” 呼呼呼呼……阴风吹过。 人群里,不知道谁,颤着嗓子,说:“鬼……鬼。” 鬼?有这么美的鬼吗? 容浅念扯嘴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同志们,辛苦了。” 顿时一片缄默,一群乌鸦飞过。 下一秒…… “啊!” “啊……啊!” 百来号人,撒腿,撒手,跑! “啊……啊!” “哎哟。” 一声脆生生的哀嚎,棺材落到地上,砸出一个土坑,棺材里,某人龇牙咧嘴:摸了一把自个下面,哀嚎:“老娘的屁股哟。” 尼玛,还好,着地的不是胸。 人群在狂奔,人群在大喊。 “诈尸啊!” “诈尸啊!” “……” 容浅念一个冷眼抬起来:“诈你妹尸,跑什么。”起身,一脚踩在棺材边上,大喊一句,“都给老娘站住。” 一句话砸出,前头屁滚尿流的一干人等生生顿住,转身,扑通一声响,跪下:“夫、夫人饶命。” “老夫人饶命。” “……” 这群孙子! 容浅念整了整夫人发髻,端坐,两手交叠,倒是端庄,只是一开口就邪了:“饶命啊,好啊,但是要乖乖听话,不然……”端着抹了厚厚一层粉的下巴,笑嘻嘻,“老身化作厉鬼,找你们秉烛夜游哦。” 秉烛夜游? 百多个人,泪了大半,尿了小半,齐刷刷屁颠颠跑回来,抬棺材的抬棺材,端灵牌的端灵牌,其余的,一起哭丧。 命咋就这么苦呢,缠上了鬼。 女子一声喝:“不许哭!” 顿时,鸦雀无声,抽泣断断续续。 命咋就这么苦呢,缠上了鬼,还是厉鬼! 于是乎,一干人等默默垂泪,微微颤颤抬着棺材走起。 某人坐在棺材里,侧躺,斜靠,趴着,窝着,翻来覆去,一把拆了头上的发髻,散下三千青丝,配上一张粉白的脸,更像鬼了,嘴里骂着:“靠,什么破玩意。”随即,踢了一脚棺材。 话落,棺材忽然一个颠簸,容浅念一脚悬空,屁股结结实实砸到棺材上,再一次龇牙咧嘴。 妈的,居然摔了同一个地方。 幸好,不是胸。 容浅念扯着嗓子怒吼一句:“作死啊!” 左边抬棺材脸白:“老、老夫人。” “这……这……”右边的脸青,伸手指了指。 容浅念趴在棺材上,抬抬眼皮。 前头,冷面少年一身黑衣,面无表情,身负包袱,立在小路中央。 容浅念笑了,够出手摸了摸左边抬棺材那人的脑袋,哄着:“别怕别怕,这是黑无常。” 一只鬼就算了,还来了个黑无常。 那人手一抖,棺材一颠。 “砰!” 某人屁股着地,一张刷白的脸,脂粉抖了三抖,手颤了,揉着那半边。 尼玛,还是老地方。 幸好,不是胸。 容浅念揉了揉,抬眼,一个冷眼砸过去,气急败坏:“再手抖颠老身,老身就鬼上身你!” 那抬棺材的,手不敢抖了,腿软,心里默念:阎王要亡我。 再于是乎,送葬的队伍继续抬棺材,继续端灵台,继续哭丧,脚抖手抖,唯独,棺材不抖。 棺材摇摇,容浅念晃晃,甚是惬意地躺着,翘着个二郎腿,手里抱着一盘祭祀的瓜果,边吃,边往外扔。 她随口问了句:“等我?”懒懒地,漫不经心地。 走在棺材一侧的少年微微抬眸,轻启唇:“等。”甘冽好听的声音,只是语调毫无起伏。 棺材里又丢出一根香蕉皮。 “逮我?”还是那样随行不羁的慵懒。 少年转眸:“一。”隔了半响,又吐出一个字,“起。” “一起?”容浅念笑了笑,端着瓜果盘起身,丹凤眼抬起,不再戏谑玩味,问得认真,“你知道我要去哪?知道我要去作何?” “知。” 一个字,无半分犹豫,那总是无表情的脸,高高地抬着,倒难得露出那个年纪的倔强。 他啊,终究是个孩子。 容浅念扶了一把心口,怎么这么叫人心疼呢。 “她会要你的命。”顿了顿,语气有些沉,她唤他,“离然。” 平日里,她总是五步五步的喊,被他语速恼了的时候,也就喊几句小美人之类的,第一次,她如此正经地喊他的名字,那个快要被人遗忘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