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吃俺老孙一挠(3)
容浅念一把撕下了凤袍的裙摆,挽起长袖,字字铮铮:“都给老娘滚,不然。”夜明珠坠地,溅起碎裂的微光,她道,“死!” 死字一落,她纵身一跳,墨发飞扬,四面八方,银针森然。 躲得过千万箭矢,躲得过容九的银针吗? 血流成河…… 此时,已到未时,云起的天,大变,风雨欲来。 宫中,骤然哄乱。 “不好了,不好了。” “走水了。” “明华殿走水。” “……” “有人逼宫。” 突然,宫墙之上,战鼓擂响,声声震耳欲聋。 “是大军。” “是风清铁衣卫!” “铁衣卫逼宫!” “……” 喧嚣声一片,六宫无主,皇廷一片混乱。 宫外,铁衣卫的旗帜狂舞,书着一字:殁。 上碧五十七年,二月九日,云起封后大典时,宫变,大乱,史称帝后之变。同日,未时三刻,云起城外,大军来犯。 烽火台上,云起将士大喊:“城外何人?” 回应了三声巨响。 “砰……砰……砰!” 城门大震。 “不好!” 一声惊叫,乱了守城大军。 “有人来犯。” “……” 云军大喊:“擂鼓,快擂战鼓!” “是大军!” “是风清大军兵临城下了。” “……” 混乱里,战鼓连连,城中,烽火台上,点起了一簇明火。 城下,右翼军的军旗飞扬,久久,只闻一声震天动地,道了一个字:“攻城!” 千军万马,兵临城下,这烽火之乱,燃了。 史书记载:上碧五十七年二月九日,风清来犯云起,挑染硝烟,乃无义之师。 已过未时,皇陵之内,血色蔓延,汹涌,绕着石墓,横七竖八的,全是尸体,箭矢刀枪,沾了血腥,在微光里刺目。 短短半个时辰…… 她大开杀戒,在这云起的皇陵中,葬了千百亡灵,然,她只是徒手,血色淌了一地,溅得满墙皆是,唯独她不沾一点血腥,立在石墓之上,穿着云起的凤袍,那般恣意狠绝。 她说:“差不多死绝了吧。” 是啊,全军覆没。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云宁止亲眼所见,这个女子的手段,有多狠,有多可怖。 云宁止站在一地的尸体中央,借着微光看着女子:“你在我皇家陵墓里大开杀戒,你说。”云宁止冷笑,“朕要拿你怎么办?” 容浅念笑笑:“很简单,要么你死,要么我死。”眸子一转,竟还是那般懒懒的,“要我死嘛,你还不够格。” “我断不会让你逃。” 也断不会让你死…… 云宁止却沉默了。 容浅念敛了笑,眸子骤然一寒:“那就拿命来。” 话落,她滚着棺木而过,一个猛扎,毫不迟疑地伸手锁喉。 云宁止连退几步,借着轻功闪躲。 落到地上,又是毫不迟疑地捡起一支箭,后脚一踮石墓,跃起,箭尖对准云宁止心口。 真真狠心的女子,不留半分生路呢。 他冷笑,终是拔了剑,灌了内力,剑刃出,她猛然侧身,一手下意识护住腹部,一手抓起地上的尸体一挡。 血,染上了她的衣裙,凤袍深红。 还是沾上了,味道真腥,容浅念皱皱眉,扔出手里的尸体砸向云宁止,他退,她却进。 云宁止打落那横来的尸体,猝不及防,眼前是女子微微嗪笑的脸,还有她沾了血红的手,高高扬起,箭矢扎下。 猝不及防,他退,却无退路。 嘶…… 裂帛撕碎,箭尖入骨三分,毫不手软。 这个女子,狠心得让人心寒。 云宁止出掌,却只是擦着腰侧,她翻身躲开,退得远远的,擦了擦手上的血,笑着:“身手不错。”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就是比我男人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这个时候,还要在他心头吹上一口冷气。 “怎么不对准心口扎。”他问,随手便拔了手上的箭矢,眉头都不皱一下。 她踢了踢一旁的尸体:“你刚才让了我一招,这一箭是我还你的。”抬头,杀气尽显,“不过,不要让着我,我不会手软的。” 是的,她不会手软,素手成爪,已经袭来。 云宁止失笑,提剑,对准的终究不是她的心口。怎如何是好,对手这般狠绝,他却始终下不了狠手。 未战,他便已败。 她猛扑,狠手,直取命门。他剑刃一转,守,却未攻。 若那剑刃转向再偏一分…… 她大退,立于石棺上,抱着手,抬抬下巴:“哟,舍不得啊,一招留三手。” 云起战神,又岂止只有这几把刷子。 他一让再让……容浅念有点窝火,丫的最讨厌欠人情了。 云宁止却笑,回答得言简意赅:“嗯,不舍得。” 舍不得?大冬天的开什么烂桃花。容浅念眼一翻,爆粗口:“擦,纯找屎。”跳下石棺,猛扎下去,“板砖,看拍!” 一双素手,纤细瓷白,莹润的指甲,点点腥红。就是这么一双手,要人性命,信手拈来。 剑出,他笼了一身内力,指她掌心。 好家伙,终于出手了。 容浅念骤然收手,一个右侧,剑刃擦过左肩,断了一缕墨发,伏地翻身,毫不迟疑又出左手,抓向云宁止后背。 剑出,劈向她左手。 素手对剑,若她不退,非死即伤。 然,她不退,半分不退,直攻他后颈。 这个女子,次次都是赌命的招数。她怎么敢,怎么能,怎么狠得下手…… 叮…… 剑刃一偏,擦过她腰间环佩,骤然四分五裂。 “嗯。”云宁止一声闷哼,后颈,针入三分,疼得麻木。 终究,他狠不过她,收了剑,一败涂地。她赌命,次次大获全胜,果然,容九怎么会做亏本的生意,她便算准了,算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