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退路，谋划，暗流（上）
郭嘉对于曹cao的重要性，以及忠诚度毋庸置疑。 甚至郭嘉和曹cao之间的关系，绝对称得上是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那种。 郭嘉虽然有一个郭姓，但终究不是颍川郭氏的嫡子出身，只是一个庶出子而已。 这样的人物在颍川自然不可能出头，但偏偏被曹cao慧眼识英杰，其相遇相识相知几乎不亚于正史上的诸葛遇刘备。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曹cao都是不惜抛洒出去。 郭嘉的身体状况，不要说程昱了，就连贾诩这个曹营中的边缘人物都是看的分明。 如果能够静心调养，说不得还能够再活两三年甚至更久。 但现在，若是将郭嘉派出去出使，就郭嘉那身子骨，即便能够完成这项任务，只怕也会在完成之后，即刻油尽灯枯。 或许郭嘉对此并不会在意，就从郭嘉在接到出使的任务后，毫不犹豫的就离开许昌，出使襄阳。 就能够看出，对于曹cao的选择，他并不在意甚至说甘之如饴，为了曹cao的霸业，郭嘉不介意燃尽自己的生命。 虽然类比不当，但此刻贾诩只想到了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或许郭嘉和曹cao身处局中，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但作为旁观者，贾诩也好，程昱也罢，从这件事中只感受到了一点，那就是曹cao的冷酷绝情。 是否一定要派郭嘉出使？ 这当然是一句屁话，曹营人才济济可不是什么套话，哪怕在之前的中原大战中屡次损兵折将，曹cao的夹带里，也并非只有郭嘉一个适合出使的人才。 只是派遣郭嘉出去会万无一失而已。 但派其他人，失败的几率也并没有大道令人不可接受的地步。 但曹cao就是为了这个万无一失，不惜付出郭嘉的性命。 这让程昱和贾诩，只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这是忠诚这项美德最高的典范，但此刻坐在这小酒馆中的二人，无论是程昱也好，还是贾诩也罢。 他们都不是这种舍生取义型的人物，倒不如说，到了汉末乱世之中，局面越是混乱，这种愿意为了忠诚、大义付出性命的人就越少。 背叛才是乱世的主旋律，其他的，能够做到为官一方，勤勤恳恳，上不负君下不负民就已经足够。 程昱和贾诩自认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但让他们为曹魏付出性命？ 别开玩笑了。 程昱可是在粮草就要中断的时候，不惜杀人，以人rou充作军粮的狠人。 而贾诩也不遑多让，为了自保，策划了西凉军反攻长安之战，导致司徒王允自杀，整个长安被已经失控的西凉军割据。 彼时西凉军已经没有了董卓的辖制，失去秩序的军队，在乱世之中就是一头食人的野兽。 长安、洛阳，这两个曾经繁华的古都，在西凉军的肆虐下，可谓是人命如草芥，所过之处，十室九空。 直到西凉军覆灭之时，长安的人口已经锐减到十不存一的地步。 而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贾诩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对他人狠毒至此的人，指望他们的忠心？ 那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而曹cao此刻所作出的抉择，更是让他们本就不多的忠心，再一次产生了动摇！ 曹魏势力已经如同风中残烛，曹cao现在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但这垂死一击之后，究竟会是迎来新生，还是迎来破灭的结局。 不管是程昱还是贾诩，此刻都是无比茫然，横空出世的袁谭和他训练出来的军队在中原战场上给他们带来的震撼太大。 哪怕现在曹魏靠着荆州的支援和关中世家的底蕴重振旗鼓，大练精兵，他们心中也没有多大的底气。 说到底，在出了郭嘉这档子事之前，他们二人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但现在曹cao展露出的冷酷，却是让他们的心再一次动摇了。 也许，应该提前找个下家？ 程昱和贾诩对视一眼，又很快移开了视线，没有再说更多，但彼此的想法，却都已经被对方猜到了大半。 …… 就在贾诩和程昱思量其彼此退路的时候。 同一时间，陈留城外，曹军的军营之中，亦是同样的不平静。 夏侯惇站在军营中，看着正在cao练的军马，心中却是沉甸甸的好似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曹仁和夏侯渊战死于寿春的消息传回之后，夏侯惇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但作为曹魏的宗亲大将，夏侯惇很快便走出了低沉期。 开始cao练起兵马，一心一意在未来的战事中为自己的兄弟复仇。 只是不久前的博望坡之战，却是再一次将夏侯惇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信心给险些击垮。 博望坡之战中，原本处于优势局面的夏侯惇因为轻敌冒进，险些被刘备设下的伏兵给直接围杀在博望坡。 若不是许褚及时支援，夏侯惇恐怕就要重蹈之前被袁谭俘虏的覆辙，甚至有可能直接死在乱军之中。 可即便侥幸逃得了一条性命，此刻的夏侯惇内心也没有丝毫庆幸。 “兄长，不要想那么多了。” 曹洪站在夏侯惇的旁边，见到夏侯惇脸色阴沉，目光暗淡，当时就明白过来，自己这位兄弟恐怕又想起博望坡之战的事情了。 曹洪在心底轻轻叹气，曹仁和夏侯渊的战死，让原本还可以撑起曹魏架子的宗亲大将顿时缺失了两块重要的顶梁柱。 不仅如此，两员宗亲大将之死，给他们这些同为宗亲的带军将领们所造成的影响也是相当严重。 夏侯惇能够走出那种情绪低谷，重新打起精神练兵，对于曹洪来说，已经有些出乎意外了。 但老天似乎就是不想看着曹魏重振一般，没过多久，夏侯惇就再次在博望坡遭遇败绩。 虽然同情夏侯惇的遭遇，但曹洪有时候也在想，若是自己亲兄长曹仁，还有表兄夏侯渊尚在的话。 会不会博望坡之战就不会是类似的结局？ 毕竟，夏侯惇虽然也是宗亲大将，但能力有限，武艺上虽然出众，但在军阵征战上，远远不如夏侯渊的才干。 夏侯惇的性子，有些太过冒失莽撞了，这种性格作为先锋将还勉强可以胜任。 但作为统领大军的主帅，这样的性格，往往会被敌军利用起来，成为击败他们的关键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