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活着与死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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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烬不清楚自己女儿的心思,他就是高兴。 离开十几年的妻子回来了,她回来告诉自己让自己久等了。 赢烬很高兴夜里头睡觉的时候都会傻乎乎地笑着。 媳妇知道了楚楚又要生宝宝了说做衣服,他虽然心疼也同意了。 楚楚看着赢烬的神情,“谢谢爸爸。” …… “楚楚,你别难受……”石曜看着楚楚道,“我们找大夫给爸爸看病。” “不用了。”楚楚摇了摇头道,“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爸爸这么高兴。” 自己的父亲从来就不会露出如此的笑容,现在的他如此高兴,让自己这做女儿的,有什么资格去将这一切打破。 心里头终究是不忍心,最后的最后也没办法去点破这一切。 只不过心里头还是有点难受。 …… 赢觅听到了自己父亲的反应,跑来看的时候心里头发酸,最后兄妹两个人都没有点破。 而是轮流回家去照顾自己的父亲。 “你们兄妹,一天到晚回来干什么?你mama在的时候,我不需要你们回来。”赢烬觉得这两个小崽子回来就是碍着自己跟媳妇恩爱。 被自己父亲如此一说,楚楚跟赢觅两个人深深的呷了一口。 “爸爸,不仅仅是你想mama,我们也想……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回来?”说着就笑了笑,“mama肯定也想我们回来。” 赢烬生气也没有再说,只不过他并没有察觉自己儿女的问题来。 …… 赢觅跟楚楚不是自己回来,就会是自己儿媳妇跟着石曜回来。 赢觅的儿媳妇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对方……是阿健的女儿,乖巧懂事赢觅四五岁的年纪。 现在也怀着孩子了,蝶儿的性格是那一种柔柔弱弱的。 只不过对方的木匠手艺很不错,会画图纸也会设计一些东西。 她看得懂,只不过做的手艺差一些,毕竟力气在这里。 …… 赢烬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年多,身子更加垮得厉害,渐渐的对方走路都有一些困难了。 五十七岁的赢烬,浑浑噩噩的坐在轮椅上。 轮椅是蝶儿千辛万苦找人给设计出来的,出门的时候蝶儿跟楚楚会来推着他出门。 赢烬有时候爱发呆,他们现在才知道,父亲那种情况放任下去,最后的结果是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只不过有时候赢烬会坐在轮椅上,他有时候一个人爱呆呆的,会看着远方发呆。 他看不到母亲了,应该说忘记了很多东西。 只不过每一次看到楚楚就会抓住对方的手,“宓……” 楚楚知道爸爸认出mama来,却记不得自己跟哥哥。 自己找赢臣来检查身体。 赢臣这些年继承了楚宓的衣钵了,也弄清楚赢烬的病,是一种记忆退化的病。 至于发作的缘故,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只不过用赢臣猜测的来说,“大概是赢烬大人,想师傅了……想多了渐渐就有点不对劲了。” …… 赢臣没办法找到解决的法子,楚楚心里头有点难受,却还是点头推着自己的父亲照顾。 父亲以前是部落的勇者,可人老了却再也抵不住岁月的痕迹了。 有时候她觉得如果父亲就这样走掉该多好,最少他不会如此凄凉地坐在轮椅上。 她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孝。 楚楚坐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宓,你说夕阳好看吗?” “好看。”楚楚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好看。”赢烬喃喃道,“你说过些日子我带你去会发热的水池,那里你肯定喜欢。” “好。”楚楚点了点头。 送赢烬回去的时候,赢烬还呆呆的看着不远处骑马的人,他的精神有几分恍惚。 “爸爸……”楚楚开口道。 赢烬没有说话,楚楚将人给送回去了,给赢烬找了一个人专门照顾赢烬的饮食起居。 赢烬夜里头一个人在外面发呆,他不是所有时候都神志不清,而是有时候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 赢烬坐在石桌子面前,桌子上放着一把刀,刀身早已经被磨得很薄很薄了。 …… 这种日子对于赢烬来说是一种屈辱的活着。 可他答应了楚宓,他要活得正常老去,正常的死掉。 他害怕楚宓会不高兴。 他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意识清楚的时候越来越少,他应该自己死掉,给自己体面跟尊严。 看着刀久久都没办法回过神来,最后的时候神情有几分恍惚,“宓,会不高兴的……” 她不高兴的事情自己不可能做,她不高兴的事情自己不要去做。 …… 隔日的时候,赢烬还是浑浑噩噩的。 赢烬后面几乎是谁也认不清了。 只不过偶尔会说一些事情,楚楚靠近的时候才可以听清楚对方说的话。 他说,“我看到你mama,她好像要来接我了。” 楚楚看着周围,“mama要来了?爸爸……你很高兴吗?” “嗯。”赢烬点了点头,虽然看上去呆呆的,楚楚还是觉得对方很高兴。 赢烬的发热身子也渐渐不舒服起不来,楚楚打算断了赢烬的药。 赢觅听到这话跑过去找自己的meimei,“楚楚,我听赢臣说,你让人断了爸爸的药,为什么?” “不好吗?”楚楚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兄长,“哥哥,mama的一句话留下了爸爸,让爸爸他不想活着,却还是努力的去遵守承诺的活着,我不希望在这样下去了。” 楚楚神情带着几分悲伤,“他想走自己的路,想去找mama了,哥哥……我们不再是孩子了,我们都要三四十的人了。” 他们早已经不再是孩子了,父亲也早已经老了,这些年父亲是不是高兴的? 也就是他精神恍惚看到mama的那一段期间,他是高兴的。 她在那一段日子里头,去父亲的住处,就可以看到她在下棋,五子棋高高兴兴的下。 有时候还会佯装成自己mama悔棋的语气,就算那时候他是神志不清,可最少他是高兴的。 而别的时候浑浑噩噩,在这样下去吊着一条命,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父亲的一种伤害。 “哥哥……你愿意这样活着吗?”楚楚看着自己的兄长道。 赢觅被自己meimei的一句话,问得反应不过来,他神情发愣的看着远方,“那是我们的爸爸,是爸爸。” “我知道,因为是我们的爸爸,所以我们更加应该懂得成全,而不是强求,他想去看mama就去。”楚楚神情带着悲伤,“我们不是需要父母陪伴的孩子了。” 赢觅扭过头一双眸子通红,那一刻悲伤淹没了他,一个人在大他在自己父母面前还是孩子。 看着自己兄长哭了,楚楚伸出手抱着自己的兄长,“哥哥,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