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签约
当悠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耿乐包括酒吧老板都震惊了，纷纷看向顾悠然。 “悠然，你可想清楚了，这不是闹着玩的，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方式，你可以拒绝的，我们或许还能想想别的办法！” 耿乐拉着顾悠然，很认真的朝女孩儿确认道。 酒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大部分的人都挺开放了，即便是脱衣舞这种限制级的事情，愿意做的，愿意看的，一抓一大把。 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底线，悠然从小家风就严，也算是出生于书香门第，她如果过不去这个坎，是很正常的。 “我想清楚了，事关紧急，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任何时候都能要面子，唯独这个时候不能要面子，和这十万块钱比起来，我的面子一文不值。” 悠然白净的小脸带着坚定的表情，既像是在对耿乐保证，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啊，和奶奶的命比起来，她的面子算什么，她坚守的这些东西算什么，她如果因为这些虚无的东西错过了救奶奶的最佳时期，那她才会后悔一辈子！ “哼，小姑娘，我们这儿可不是游乐场，一旦答应的事情，那得立字据生效的，我们这边要表演的脱衣舞，也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走个过场，那是实打实的脱衣舞，话说你知道什么是脱衣舞吗？” 酒吧老板抽着烟，一脸市侩的朝顾悠然问道。 “我……我没有看过脱衣舞，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脱衣舞会脱到怎样的程度？” 悠然涨红着脸，看着一脸色眯眯的老板，结结巴巴的问道。 像她这种乖女孩，酒吧都不怎么去，又怎么可能见识过脱衣舞的‘盛大’场面。 她想当然的觉得，脱衣舞么，就是一边脱衣物一边跳舞嘛，跳舞不用说，是她的强项，但衣服……她真的很好奇会脱到何种程度？ “这个么……看你自己，你能够接受脱光光，那你脱光光，你若接受不了，动作挑逗一点，意思一下，也可以。” 酒吧老板难得‘宽容’的说道，但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又带着太多太多的算计。 顾悠然和耿乐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心机没有那么深厚，自然也没有想太多。 耿乐拍拍顾悠然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脱得太夸张的，不然我们酒吧早就关闭了，我当时也只是意思了一下，脱的极限也留了根底裤，你自然不能更过分，加上你跳舞厉害，尽量把注意力往你的舞姿上引吧！” “恩，只要不是全脱，我……我应该都能接受。” 悠然咽咽口水，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应该能够接受这些。 谈妥之后，酒吧老板从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叠十万块的现金，扔在办公桌上，又拿出一份借款合同，递给顾悠然，说道：“既然都说好了，那就签吧，签完之后，跳完了脱衣舞，这笔钱就是你的。” 悠然拿起笔，看着借款合同，犹豫着没有签，朝酒吧老板问道：“那……要什么时候还呢？” “一到三个月之内，看我心情。” “能不能……不能再拖得长一些，我……我一到三个月可能还不了这么多，或者每次我少还一点，还款日往后延一点，可以吗？” 悠然知道，自己一旦借出了这笔钱，一时半会儿是还不了了。 后期还有巨额的手术费需要她去筹，所以三个月之内她肯定是还不清的，只求还款日能往后拖一点，就往后拖一点吧！ “没有问题。” 酒吧老板答应得很干脆，笑得却很狡猾。 悠然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断的朝男人道谢：“那谢谢您了，真谢谢您了，您真是个好人啊，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的，只是可能时间久一点，希望……希望你见谅！” “没事，换衣服吧！” 酒吧老板在顾悠然签完借款合同之后，立马便把合同给收了起来，催促着女孩儿赶紧去换衣服表演。 “跟我来吧！” 耿乐领着顾悠然来到酒吧后台的化妆间。 化妆间里，有很多像耿乐一样的驻唱歌手，也有些浓妆艳抹的跳厌恶的，三五个围聚在一起抽烟打牌，还有当众热吻以及做那啥的，这种环境让悠然很不习惯，也很不喜欢。 但是为了钱，没办法，她就算再不喜欢，也只能硬着头皮待下去。 化妆师用很三流的化妆手法给顾悠然化了一个很浓的妆，大红色的烈焰红唇，配上黑色烟熏妆，头发也用细卷发棒给卷成了一头小波浪，配上了一条紧身的皮衣皮裙，加上黑色的网袜高跟鞋……总之，看着很廉价，典型的夜场女风格。 “好了，你马上可以出台了。” 化妆师不耐烦的给悠然那一头卷发喷完固定的发胶之后，故意一语双关的说道。 耿乐在旁边黑着脸，冲化妆师吼道：“你胡说什么呢，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哈哈，耿乐，你以为你是谁啊，英雄救美么，自己都快吃不饱饭了，还想着泡妞，她这不是出台是做什么，赶当众跳脱衣舞的，那素质，不比出台女厉害多了，我有说错么！” 化妆师叉着腰，冲着耿乐，继续阴阳怪气的嘲讽道。 旁边看热闹的人唯恐天下不乱，吆喝着起哄，纷纷指责耿乐欺负女人。 耿乐算是酒吧的台柱子，只要他开嗓唱歌，酒吧上座率居高不下，早就成了其他表演者的眼中钉了，处处挤兑他。 眼看双方马上要打起来了，悠然赶紧拉住耿乐：“算了，耿乐，不要为我得罪了你的同事，我跳完就走了，你还得跟他们相处，别冲动！” 悠然顶着那头爆炸头，还有那完全不适合她的俗气妆容，小心的安抚着耿乐，浓厚的妆容之下，善良无辜的表情却是藏不住的。 耿乐看到悠然如此着急，这才将火气压下来，他拉着悠然，往酒吧走去，说道：“对，我们不能跟这些垃圾一般见识。” 男孩儿心里多少是有些自责，有些生气的，尤其是看到干净清纯的悠然被打扮成了这副浓妆艳抹的样子，心里更是悔恨不已。 “我现在后悔得不行，我就不该带你找我们老板借钱，看到你被如此的糟蹋羞辱，我简直觉得自己罪不可赦。” “别这么说，我这样子也挺好的，像是戴了个面具，无论我在台上做什么事情，下了台，卸了妆，我还是我，不会有任何影响的，倒是你……耿乐，我看到你生活在这样的环境，我心里不是滋味，如果可以的话，你不要在这里工作了吧！” 悠然抬头看向耿乐，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唉，再说吧，我也要生存的，不唱歌，我不知道如何养活我自己。” “可是你唱歌那么好听，也不一定非要在这些混乱的地方唱啊，你可以去找一些正规的演出团什么的，或者你再试试重新读书，考上大学，念声乐，你……” “行了，你别说了，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有机会上大学，我是没那么好命了，混一天算一天，只希望你……经过这一晚，再也不要做这些没有尊严的事情了。” 耿乐不太想和悠然谈论未来，谈论人生之类的东西，那会让他觉得恐慌。 自己已经是一团垃圾了，但不希望悠然这样干净的女孩儿也陷入他这样的人生，他希望悠然能够前程似锦，能跳脱他们固有的身份背景，变成那种光鲜亮丽的人。 “耿乐……” 看着耿乐的样子，悠然觉得很难过。 和自己一起长大男孩儿，明明唱歌那么好听，那么有天分，却因为家庭出身不好，只能埋没了，想一想……命运真是不公平啊！ 比起来，自己还能上大学，自己还有奶奶，也算是幸运的吧！ 快要入场的时候，听到酒吧外那吵杂喧闹的声音，悠然才真的开始紧张，开始害怕了，手心全都是汗。 好在那浓厚的妆容太成功了，竟然掩盖了她害怕的表情。 “马上要上台了，你准备好了吗？” 耿乐转身，看着顾悠然，朝女孩儿问道。 “我……我应该是准备好了。” 悠然咬了咬嘴唇，默默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恩，一般一段舞也就是十来分钟的样子，你不用全脱光，意思下就行了，跳完之后，我和你一块去拿钱，拿完钱之后，你什么都不用管了，这笔钱……我替你想办法还。” 耿乐笃定的说道，这也是他早就做好的打算。 他替悠然借到十万块钱，然后他替悠然还。 “什么？不用了，我自己借的钱我自己可以还的，耿乐……我知道你比我还要困难，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接受！” “接不接受以后再说，你先上台吧，记住……待会儿台下可能会有一些垃圾朝你说些恶心的话，你不用管，十多分钟，跳完就走人，我会一直在台下守护你的，不要害怕！” 耿乐拍拍顾悠然的肩膀，朝女孩儿加油打气。 而酒吧里，每天晚上准点都会上演的脱衣舞秀已经让全场沸腾起来，都伸长脖子等待着舞者的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