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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爸爸mama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小嘉理,生日快乐!”许时沅摸了摸她脑袋。

    “谢谢mama呀。”小女孩头顶上戴着生日帽,笑起来时,露出两颗小虎牙。

    聂嘉理吹灭了蜡烛,许完愿,突然想起什么,她从椅子上蹦下来,,把礼物递给她,“对了mama,这是给你的礼物。”然后就张开手,抱了一下许时沅,“辛苦你啦,mama。”

    许时沅有些讶异,“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给mama送礼物啊?”

    “我知道呀,”聂嘉理说,扭头看了看她身侧的聂洲泽,“可是爸爸跟我说,我出生的那一天的,你是很辛苦很辛苦才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以我想啊,我也要送礼物给你才对。”

    聂洲泽对她点头,“嘉理很棒。”

    许时沅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宝贝。”

    聂嘉理乐滋滋地,从小袋子里拿出装蛋糕的碟子。这时候,许时沅耳边传来男人淡沉嗓音,“那我呢?”

    许时沅看了眼在捣鼓生日碟子的小嘉理,随后,两只手扳过聂洲泽脸颊,对着他薄唇,重重地亲了下,“你也有的,别着急呀。”

    聂洲泽笑了声,“切蛋糕吧。”

    他起身帮嘉理切蛋糕,身上是布料柔软的居家服,依然掩不住修长身姿,许时沅看了这么多年了,也还是看不厌。

    “先给mama。”

    “我知道啦,爸爸我不用你说,”聂嘉理说,她怎么会不知道,有好吃的爸爸每次第一个想到的都是mama,然后是她和弟弟,再然后才会轮到他自己,她把最先切好的大蛋糕递给mama。

    “嘉修睡着啦,那我们给他留一块放在冰箱里吧。”聂嘉理说,她今年六岁,嘉修是比她小三岁的弟弟,很早就在房间里睡觉了。

    聂洲泽刚坐下,转头看到许时沅,忍不住勾唇笑了,她唇角上侧的位置,沾了点儿白色奶油。

    “你笑什么?”许时沅纳闷了。

    他捏起她下巴,俯身想吻那一处,一转眼,却瞥见聂嘉理目不转睛望着他俩,聂洲泽动作顿了下,随后改成用指腹抹了她唇角,抹去了奶油,“嘴上有奶油。”

    许时沅“哦”了一声,“正常。”

    闻言,聂嘉理哈哈大笑:“mama这么大个人了,竟然把奶油吃到嘴巴上啦,哈哈哈。”

    闻言,聂洲泽也笑得肩膀直抖。

    许时沅指尖沾上奶油,在她小脸蛋儿和聂洲泽脸上分别抹了点儿,“现在你们也有了,不能只笑我。”

    等聂嘉理睡着后,聂洲泽和许时沅在客厅里收拾“残局”,等把最后一点东西搞定之后,聂洲泽牵着她手腕,让她坐在他腿上,交换带着奶油清香的吻。

    许时沅打开嘉理的礼物盒,里面装着一张纸,是一张水彩全家福,还有一枚漂亮的胸针。

    许时沅弯唇笑了,整个人被幸福感萦绕着,聂洲泽拿起胸针,为她佩戴在衣领领口的位置,“这胸针很衬你。”

    “是你带嘉理去挑的吧。”

    “对,你喜欢吗?”

    “喜欢,但更喜欢挑它的人,”许时沅没忍住笑了,她想起什么,拧眉道,“其实那时候我怀嘉理,没少折磨你吧。”

    那是她最难熬的时候。

    她怀着嘉理的时候,她脾气不知为何很差,还有些阴晴不定,也比以前更喜欢胡思乱想。

    那一段时间,许时沅会有很多奇怪的问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担忧,经常给他打电话,他不在身边就心里发慌,这是她不能控制的。

    聂洲泽很快便发现她心理状态不对劲,他请了一段长假陪着她,公司事务暂时交予他人打理。许时沅晚上睡不着,他不知从哪儿买了本故事书,给她讲故事,就像哄小孩儿似的不厌其烦。

    她嫌家里闷得慌,不得劲,聂洲泽就带她去附近好看漂亮的地方散心,牵着她的手散步,陪着她熬过了开头那段有些不知所措的日子,许时沅情绪也慢慢稳定。

    她肚子越来越大,行动都有些不便,他给她剪脚趾甲,给她穿鞋袜。聂洲泽也是第一次当准父亲,没有任何经验,但他把他能想到的,能注意到的,都为她做到了最好。

    小嘉理生的那天,他坐在手术室门前,神情凝重地等待,心脏被揪扯得紧紧的。

    当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时,他没时间看一眼,神情紧张冲进了产房,握着她的手都是抖的,在她汗湿的额抢印下一吻,“没事了,沅沅,我在这儿。”

    回想起她那天刚生完,脸色苍白虚弱躺在病床上的画面,他依然心疼不已。

    “那怎么能算是折磨,”聂洲泽收回思绪,低头吻了吻她鼻尖,“我乐在其中,辛苦的是你。”

    “别担心,我现在不辛苦了,身强体壮,就是有点困,想睡觉。”许时沅说完,打了个哈欠。

    她趴着他胸膛,把他当成床垫儿似的,听到他在她耳边儿提醒,“老婆,你还没洗澡。”

    “差点把这事儿忘了,等会就去,我要再休息一会儿,你洗了没?”

    “还没有。”他说。

    “那你先洗吧。”依然趴在他身上纹丝不动,片刻后,整个人被他托着抱起,身体腾空,“去哪儿?”

    聂洲泽淡声道,“去浴室洗澡。”

    “谁先洗啊?”

    “我们。”

    “……”

    ***

    聂嘉理上一年级,她在客厅茶几上写作业,她仰起头,脑袋上两个牛角辫,朝着红色的小皮筋,突然冒出个问题,“爸爸,你和mama结婚的时候,mama有没有哭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聂洲泽摸了她的小脑袋。

    “今天老师给我们讲,她上个月结婚了,但是她说她结婚的时候,很感动就一直哭一直哭,把妆都哭花啦,像个小花猫。”聂嘉理越讲神情越认真,“所以你和mama结婚的时候,mama有没有变成小花猫呀?”

    聂洲泽转头,视线移向墙壁挂的结婚照,想起什么,勾唇笑了下,“mama结婚的时候呢,还是很好看,没有变成花猫。”

    聂河川也在客厅,他是来找聂洲泽说点正事的,没想到恰好听到父母俩对话,他插嘴说:“变成大花猫的是你爸爸。”

    “哥哥乱讲!”聂嘉理撅起嘴,“鼻子会变长,我爸爸又不爱哭。”她从来就没看过聂洲泽掉过眼泪。

    “哥哥没乱讲,我那时候可是参加了你爸爸mama婚礼的,怎么会乱讲?”聂河川笑得一脸得逞,“不信你看我鼻子有没有变长。”

    “爸爸待会儿给你看个录像,等会你就知道了。”聂洲泽说,“先写作业,我跟哥哥说点儿事。”

    聂嘉理点点头,爸爸的话一向可靠,她便认认真真低头,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晚上,许时沅检查了嘉理的作业,还没检查完,嘉理就在旁边神情兴奋,“mama你检查快一点,我好想快点看录像啦。”

    “看什么录像啊?”

    “不知道哇,”聂嘉理眼睛亮晶晶的,黑色眼珠滴溜溜转了转,“等一下你和我们一起看不就知道啦!”

    聂嘉理一听作业检查好了,就跑进房间去找聂洲泽了,他这会儿刚把弟弟聂嘉修哄睡着,轻轻拉开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小u盘。

    聂嘉理好奇不已,“这是什么东西呀?”

    “这是一个可以存很多文件的小东西,叫u盘。”聂洲泽把u盘递给她。

    “哇塞,u盘,那里面是存有爸爸mama结婚的录像对不对?”聂嘉理期待万分,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

    “对。”

    “爸爸,要不要叫聂嘉修和我们一起看什么呀?”

    “弟弟刚刚才睡着,下次再带他看。”

    他话音刚落,聂嘉理顿时捂住了嘴巴,小声说,“我刚刚讲话好大声啊,会不会把他吵醒啦?”

    聂洲泽眉眼温柔好看,“没关系,脚步声轻点儿。”

    聂嘉理捂着嘴巴点点头,一出房间,她就蹦蹦跳跳跑到许时沅身边,“mama,我猜对啦,ye!”

    许时沅看向聂洲泽,笑得略微有点懵,“要看什么啊你们父女俩?”

    聂嘉理抢答:“你们两个结婚的录像。”

    “噢——”许时沅了然地点头,想起什么,笑了笑,“那个视频啊,我结婚的时候才发现,你竟然还有唱歌的技能。”

    聂洲泽把u盘在电视机后边接口上,转身揽过许时沅,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下,“你过来一起看吧。”

    “嘉理,坐后面的凳子上看,保护眼睛。”聂洲泽说完,嘉理立刻从茶几旁,跑到后面的她的专属小凳子坐下,手肘撑在茶几上,格外乖巧。

    他和许时沅结婚时,婚礼盛大,台下有摄影师用摄像机记录了全过程,还没开始播放,那时的情景便历历在目。

    他们是在2020年10月3日举行的婚礼,这一天所有的画面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看着画面出现,嘉理忽然拍起手,激动道,“mama好漂亮啊。”

    婚礼在酒店举行,现场以蓝调为主,白色软饰点缀,舒缓欢乐的音乐缓缓穿梭其间,酒红地毯从门口铺向正中央的圆形舞台。

    聂洲泽黑色西装,白色衬衣,挺拔修长的身姿立在圆形舞台,聂洲看见了许时沅,他过了这么久都依然记得,那一刻忽然加速的心跳,以及瞬间沸腾的心情。

    他的女孩身穿纯白婚纱,慢慢地,提着洁白的白纱裙摆,带着他熟悉的微笑,缓缓朝着他走来。

    “请新娘子站在红毯中间,下面,有请我们的帅气的新郎出场。”——主持人说。

    许时沅停在红毯中间的位置,她抿了抿唇,同样也紧张着,这种紧张是期待,她爱了一整个青春的男孩,在红毯的尽头等待她,手捧花束。

    伴奏音乐响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手拿话筒,视线汇聚在她身上,他开始唱歌。

    聂嘉理:“原来爸爸会唱歌呀。”

    许时沅,“对呀,是不是特别好听。”

    “当然好听,那我感觉好像从来没有听爸爸唱过歌呀……”

    聂洲泽笑了下,“只给你mama唱过。”

    自从婚礼上的他唱过歌时,许时沅后来就缠着他让他唱歌哄她睡觉。其实他也不怎么会唱,策划婚礼时他主动提出要加入这个环节,朋友给他罗列了一大堆歌,他选了其中一首,《慢慢喜欢你》。

    这首歌听起来简单,但聂洲泽偷偷练了很久,只是希望在婚礼的时候,给她最好的体验。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

    “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给你……”

    只是唱着唱着,她捏着裙摆,笑意盈盈望着他,朝他点头,如此坚定。

    一瞬间,热意涌上他眼眶,男人低沉嗓音渐渐染上柔和,眼也红了,泪水盈眶。

    他性格稳重内敛,自懂事以来,他从未在除她以外的人哭过,但此时此刻,没有人不会发现,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湿润了。

    看着即将与他踏入婚姻殿堂共度余生的女孩,他激动难抑,带着对她的珍视与心疼,以及对未来绵长相守的期望。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许时沅“慢慢”地走向他,周围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画外音。

    最后后半段的歌,聂洲泽克制着情绪唱完整首歌,在唱完最后一句时,男人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手捧花束献予她,热泪盈眶,“许时沅,我爱你。”

    许时沅接过他的花束,另一只手牵起他,指腹在他眼角抹着,抹掉他眼角的泪水。

    看着彼此眼睛相视而笑,他俯身,神圣虔诚地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

    少女时代,她幻想过和走进神圣的婚姻殿堂,幻想和他会有的种种可能性,她唯独没有想过——这些都会变成真实,在2020年10月3日。

    脑海中模糊虚幻的印象,在这一天全都变得具体真实,她为他穿上洁白婚纱,她喜欢的少年变成了男人,身着黑色西装唱着没什么技巧却有充沛感情的情歌,她心跳如鼓,一如漫长岁月里,对他的每一次心动。

    台下,掌声如雷。

    红毯之外,看着这一幕,许源摘下眼镜,悄无声息地抹掉眼角的泪滴。紧接着,众人注视下,进行爱情宣誓,最后。新郎为新娘戴上钻戒,与她拥吻。

    视频的末尾,是她对着摄像机问他,“聂洲泽,你会爱我多久?”

    “至死不渝。”

    视频看完了,许时沅悄悄凑近他耳畔,叫了他一声,“老公。”

    “嗯?”聂洲泽垂眸望她,眼底藏着无限温柔。

    “你现在还爱我吗?”

    这问题有点无聊,但许时沅还是不厌其烦地问,而他也会不厌其烦认真回答,“很爱很爱,有增无减。”

    他说的话很有分量,因为和他结婚的这些年里,他是真正真正地身体力行。每天晚上回来时,第一时间会给她拥抱,亲吻她的脸颊,在她肠胃炎做做手术时。彻夜不眠守在她身边,在她睁开第一眼就是看见他。那些大大小小的节假日,聂洲泽以前不常关注这些,自从她提醒他过后,他便从来没忘记在这些日子带回一束花。尤其是在她怀两个孩子时,他给足了她想要的安全感。

    正如他自己一样,聂洲泽给她的爱,温柔而绵长。

    这边,小嘉理才发现聂河川哥哥说的并没有错,在爸爸mama结婚典礼上,哭的并不是mama,是爸爸。老师说结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但是感到很幸福的时候,不是应该笑吗,她有些想不明白。

    一抬头,才发现爸爸和mama不知道再说什么悄悄话。

    “爸爸,为什么结婚这么开心的事情啊,你却要哭啊?”

    聂洲泽:“因为爸爸很爱mama。”

    聂嘉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起什么,问:“那mama不是也爱爸爸吗?”

    许时沅说:“也爱呀。”

    聂嘉理:“那为什么mama没有哭呢?”

    许时沅:“宝贝,要是mama哭了,就不能给爸爸擦眼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