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姐,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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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远山村到西关镇上,在这大雪天儿里,牛车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杏林堂,西关镇最大的医馆。 薛绯烟跳下牛车,拍打着紧闭的大门。 “谁啊?” 里面的人不耐烦的应了一句。 紧接着,从里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药童皱着一双眉毛,打开了医馆的大门。 薛绯烟不由分说的拉住他。 “小先生,大夫在吗?我弟弟快要病死了,求大夫救命啊!” 小药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姑娘拉着手。 他一下子醒了神,耳根子一热,磕磕巴巴地说道:“在,大夫......在里堂,你等着,我去......帮你叫。” “多谢小先生。” 得了准信儿,薛绯烟才出来,让薛长贵帮着,把已经不省人事的楮墨从牛车上抱下来。 好歹也是个十岁的孩子,抱在手里,愣是一点分量都没有。 薛长贵心里头有些堵。 “来来来,把他放这儿。” 杏林堂里头,有专门安置病人的小榻。 小药童将薛绯烟一众人带到那里,手脚麻利的铺开了一张小榻,薛长贵这才把楮墨放在上面。 “哎呀,这孩子怎么病的这般严重?” 胡善之为楮墨切脉之后,眉毛皱成了一团。 薛绯烟那颗心又是一揪。 “寒入肺腑,五脏俱侵,难呐!” 胡善之摇头。 “大夫,我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求求您救救他吧!” 薛绯烟跪在胡善之的面前,“我有银子。” 她将揣在怀里的银子拿出来,递到胡善之的面前,“大夫,我真的有银子,我求你一定要把我弟弟治好。” 薛长贵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对着胡善之做了一个揖。 “我是远山村的村长薛长贵,孩子还这么小,还请大夫您大发慈悲,尽力救治,这对姐弟,命苦啊!” 本就是医者仁心。 胡善之沉吟一口,“他这病情乃是薄积厚发,来势汹汹,老朽并无十成的把握将他治好,只能尽力一试。” 治病归治病,丑话他还是要说在前头的。 可不能因为这一桩事,毁了杏林堂多年来积累的声望。 “只要先生尽力,剩下的,便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胡善之看得出来,薛长贵是个能主事的,也是个讲道理的,跟那些蛮横无理的泥腿子到底不一样。 打消了最后的疑虑,他才郑重点头。 “既如此,老朽尽力便是。” 漫长的一夜。 外头的雪丝毫要停的预兆。 天蒙蒙亮的时候,里间终于传来了动静。 薛绯烟整个人已经冷到,四肢完全没有知觉。 她踉跄从客座的椅子上起身,好在薛长贵扶了她一把,她才没有摔跤。 “大夫,墨哥儿他......怎么样了?” 胡善之揉了揉满是疲色的眉心,“我已经尽人事,若是三天之内,他能醒,那便相安无事,如若不然.......”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可话里的意思,却十分直白。 生死有命。 得了这句话,薛绯烟忐忑一夜的心,竟然莫名安定了下来。 楮墨一定不会死。 他会熬过这一关。 薛绯烟无比肯定。 她对着胡善之深深一拜。 “多谢大夫救命之恩。” “他还得在我这待几天,你们谁留下来照顾他,你们自己商量着办,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问厚朴便是。” 年岁大了,熬不住。 他得赶紧睡一会儿,等到天明开门,他还要坐诊。 “是,这几天,便麻烦大夫您多费些心。” 薛长贵虚送了胡善之一下,随即转来。 薛绯烟道:“三叔公,您先回去吧,晚了,我怕大雪封路,不安全。” 薛长贵也确实想要回去,西关书院今日放假,他儿子薛锦元今日便会归家,他得赶去书院接他,顺带买些好酒好菜带回去。 “我这里还有些散碎银子,虽然不多,好歹能应应急,你先收着。” 薛长贵将怀里的银子塞到薛绯烟的手里,“不要推辞,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等墨哥儿好了,你来我家,我有事要同你说,是关于你爹娘的。” 薛绯烟连忙摆手,“三叔公,您能冒着大雪夜送我和小墨来镇上,我就已经对您感激不尽了,您快把银子收回去,我手里有钱,真的,我不能拿您这钱。” “听话。” 薛长贵坚持,“眼下墨哥儿还人事不省,手里有钱,心里才有底啊!” “可是......” “我还得去接锦元下学,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好好保重自己,千万别为了照顾墨哥儿,累垮了自己。” 还不等薛绯烟说话,薛长贵便快步出了杏林堂。 薛绯烟硬生生的将杏眸里的水汽重新憋回去。 这份恩情,她一定铭记在心。 临近傍晚的时候,楮墨才开始发汗。 厚朴帮薛绯烟烧了热水,又帮着薛绯烟一起,将楮墨里里外外擦个干净,还十分妥帖的,找了一套自己穿不下的衣服,给楮墨换上。 忙完了这些,厚朴才有胆量再悄悄的看一眼薛绯烟。 薛绯烟那一双眼睛,却动也不动的落在楮墨身上,唯恐错过了他醒来的时刻。 “姑......姑娘,你一天没吃饭了,饿......饿不饿?” “啊?” 薛绯烟没听清他说的话,转头看向他。 厚朴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他连忙低头,慌乱起身。 “没......没什么,你饿了吧?街口有一家卖馄饨的婆婆,她们家的馄饨可好吃了,我去给你买一碗。” “不......”用字还没说出口,厚朴就已经消失在了房里。 起先挨了打,紧接着,又熬了一晚上没睡。 薛绯烟疲惫的很,守在楮墨的榻边打盹。 厚朴端着热腾腾的馄饨进来的时候,薛绯烟已经睡着了。 白嫩的小脸,有一半埋进了臂弯,露在外面的另一半,不安的皱眉。 厚朴轻手轻脚的将碗放在桌子上,忍不住凑上前,看着薛绯烟的眉眼。 原来,姑娘的睫毛这么长啊? 他这样想着。 冷不丁的,一道锐利的眼神,倏地落在他的脸上。 他抬头,便看到一双泛凉的冷眸,死死地盯着他,像是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狼王,下一秒,便要冲起来,咬断他的脖子。 厚朴猛地后退两步。 后背撞上了桌角,突兀的响动吵醒了浅眠的薛绯烟。 她睁开惺忪的眸子,第一个看向的,是躺在床上的楮墨。 “阿姐,我冷!” 苍白的少年,耷拉着眼角,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可怜,仿佛温顺的绵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