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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谢西逾出差回来那天,顾溪正好在新荷的姑姑家。

    两人就这么错过了,也没见着面。

    她想着马上就要回去了,就没给他打电话,哪知赶飞机那天,正好起了台风。顾溪买的那趟航班被迫停机,从新荷到京城的火车也没有票了。

    所以,顾溪比预期晚了一点儿到京城。

    到京城后,她便直接来到谢西逾家里。

    行李箱有些沉,书包也重的很。顾溪下了出租车后一直往小区里面走,也没给他打电话。

    谢西逾刚洗完澡,身上挂着条浴巾,浴袍松松散散的系了根腰带。脖后压出一撮黑色的碎发,湿漉漉的凝着水珠。

    倚靠在门边,整个人显得有点懒。

    眸中黑得有些复杂,喜怒不辨。

    看清楚她的脸,他垂眼,伸手,将她的行李箱单手拎进来。顾溪低低地冒了个音:“别……”着急。

    没说完这句话,腰际一沉,男人弯着手臂,小臂勾住她的腰,轻轻一带就把她带进室内。

    只听“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了。

    顾溪整个人有些晕,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他给抵在门板上,背脊钻心的凉。

    她仰头,对进一双黑沉的眸,顾溪开了口,嗓音有些哑:“谢西逾……”

    肩膀上落了些重量,谢西逾弯腰,眼中明暗忽灭,脑袋枕在她的肩。

    抵着颈窝上,他的呼吸有些沉。

    一下一下的,从鼻腔里哼着。

    顾溪这才意识到,谢西逾似乎情绪有点低。

    她稍微后退了一些,背却重重的砸在了门板上。顾溪闷哼一声:“你怎么了?”

    空气里沉静了一下。

    接着,她听见了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又低沉。

    “溪溪。”谢西逾抿着薄唇,侧了侧头,细微地磨了一下牙,炙热的唇贴上她的颈。

    “怎么不给我发消息?”他垂了垂眼,视线盯着她瓷白的脖颈,牙咬了上去,“我发消息也不回。”

    “……”顾溪赶路太着急,坐车时有些晕车,所以没有看手机,她僵了一下。

    不知道是被他咬的,还是心虚的。

    顾溪张了张口:“我……”

    只听男人呼吸沉重,啧了一声站直,四目相对,黑眸沉沉。

    他往后稍微退了一点,手抵在她脑袋一侧的门上,头虚虚的悬在她肩窝的上方,没说话。

    互相看了一会儿。

    顾溪悄悄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眨了眨:“我忘记了。”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谢西逾抿抿薄唇,勾唇角勾起一丝弧度,视线复杂的看着她,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无奈:“你知不知道……”

    他的嗓音润过水似的,有点哑。

    顾溪手脚发烫,不知道该往哪儿搁。

    她只想起,他漆黑的眸色,以及微微颤抖的语音。他好像从未有这一刻如此的脆弱。

    谢西逾沉默着,半晌开了口:“有架从新荷飞往京城的航班遇难了,我以为是你坐的那架。”

    “我没有坐飞机回来啊。”顾溪眨了眨眼,盯住他锋利的下颌线,“我坐火车回京城的。”

    “……”

    对视了几眼。

    顾溪立刻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了,以及,这副表情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以为她搭了那架出事故的飞机了吗。

    谢西逾头低低侧过来,嗓音也低低的:“幸好。”

    身上带着清晰的皂角味和清冽的松木香,他一根手指伸过来,修长的指尖擦过她的下颌,捏住她的下巴。

    低头咬住她的嘴唇,舌头伸了进来。

    顾溪心跳漏了一拍,一时有些懵,她眨了眨眼睫,她的视线穿过他的肩侧,投向墙上悬挂的时钟,然后偷偷摸了摸自己的心跳。

    有些快。

    她刚晃了晃神,手腕被他给抓住。

    然后被带向他的肩膀。

    “嗯?”男人冒了个音,有些沙哑,懒笑,“接吻要专心啊。”

    -

    去民政局领证那天是个周末。

    顾溪拿着手里那本红红的本,仍旧有些恍惚。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好像她读高中,还是一眨眼之前的事。

    “走吧。”谢西逾单肩披上外套,耳侧后夹了根烟,显得痞气又俊。

    出了民政局,顾溪和谢西逾回了家。

    她在京城报社工作,报社的地点里谢西逾家十分近,林薇也不再提出明显的反对。所以这个月月初,顾溪就搬到了谢西逾家里。

    窗边养了一束雏菊。

    她很爱在阳台上养许多花花草草,家里多了一个人,变化很大,仿佛多出了不少生活气息。

    下楼遇到小区门口的门卫。

    门卫大叔检查了一下顾溪的门禁卡,惊讶道:“这家住户经常看见他一个人在小区散步,没想到你住这里啊。”

    “是。”顾溪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刚和他结婚。”

    门卫愣了一下,随后也笑了笑:“新婚快乐。”

    -

    七八月份的时候,谢西逾前往西北训练队指导训练。

    顾溪刚好回新荷参加表哥祁荆家小孩的三岁生日宴,宴会办了两桌酒席,很简单,请的都是认识的人。

    谢西逾赶来时已是夜里十一点。

    顾溪没住在姑姑家里,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宾馆。

    夜里灯光有些暗,顾溪开了门,谢西逾站在门外,身边放着行李箱。

    他走了进来,啪嗒一声关上了背后墙面的灯。

    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了个不轻,顾溪猛地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腰被瞬间拖住。

    屋内没有光线,谢西逾垂眸看着她,将她往上抱了一点儿,带点鼻音:“嗯?”

    顾溪搂住他的脖子,手臂紧紧抱住:“再抱一会儿。”

    谢西逾直接将她抱到床上,床面弹了几下,她仰头,视线状似不经意地和他对上。

    男人喉结微突,黑暗里眸光微亮。

    “睡不着?”

    顾溪顿了顿。

    她低头,又轻轻的点了点:“嗯。”

    确实睡不着。

    知道他今晚会来新荷后,就睡不着了。

    这会儿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小幅度的仰起脖子,清棱棱的眸盯着他看。

    “你工作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谢西逾垂了垂眼,回答:“今年下半年要去国外比赛了,我带队,在九月底。”

    “累吗?”

    “还好。”谢西逾勾唇笑了笑,懒声道,“不累。”

    顾溪和他对视几秒,指尖捏住床单,撇了撇唇:“骗人。”

    怎么会不累。

    她其实算是一个不太喜欢出差的人,大学实习期间跟着记者团一起去过各地采访,那时就累的不行,一趟远门要休息半天才能缓过来。

    他这种强度的训练,既要管别人,还要带队训练。

    不累就怪了。

    “我们出去散散步?”谢西逾修长的指尖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捏了捏她的侧脸,突然问。

    “好。”

    虽说是散步,但这个点正儿八经出门散步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出门吃夜宵的人。

    经过一片夜市。

    再穿过一条马路,对面是一所学校。

    上面的校名写“新荷市第九中学”。

    顾溪走过学校的矮墙,也看见了散漫的靠在墙边的谢西逾。耳边传来一声轻笑,她回过头。

    谢西逾套着条黑色的牛仔裤,单手抄兜,斜斜的靠在墙角边,指尖夹着一根烟。

    火光明灭不定。

    顾溪突然想,好像高中时,她也是这样,与他隔着一定的距离站着,远远的看着他。

    谢西逾笑了笑,下巴微微仰起,默了默,他说:“还记得这里吗?”

    顾溪点了点头。

    他忽的勾唇,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就没松开。叼在嘴里的烟轻晃了一下,拿了下来。

    黑灯瞎火的,顾溪却从他的眸中看到了光。

    他步步朝她走来,每走一步。

    他们间的距离就缩短一步。

    谢西逾垂了垂眸,无比郑重地,承诺。

    “我爱你。”

    你是我的人生之光,庆幸与你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