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鱼上钩了
冯瑞芳与车祸后她来看过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 那时虽然刚经过手术,头上还包着纱布,脸上还是有rou的。 可现在,整个脸颊都凹陷下去,鼻腔内插着管子,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这样的人还能继续活下去么? 还能开口说话么? 谢芷爱在护工回来之前,就先离开了病房。 icu病房外,谢殊闭着眼睛坐在长廊椅上,单条腿曲起。 谢芷爱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侧。 “桐桐给你打电话了?” 谢殊睁开了眼睛。 “嗯。” 谢芷爱:“桐桐一直以来都缺少父爱,她现在肯主动和你发消息,就已经是在接纳你了。” 谢殊眼睛里遍布红血丝,自母亲住院来,他已经有几天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谢芷爱说:“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母亲。” “不用。”谢殊生硬的说。 谢芷爱也并没有离开。 “你觉得柯灏是良配么?他只是在报复我,利用桐桐。” “柯灏为什么要报复你?” 谢芷爱:“因为他认为是我算计了他母亲的车祸,是我找人害死了他。” “那是么?” “是么?”谢芷爱笑了起来,笑声咯咯的渗人,“我说不是,你信么。” 谢殊扭过头,“不信。” 谢芷爱:“你看,你从来都不信我的话,又何必问我呢。” 谢殊冷笑了一声:“你不会说真话的。” 谢芷爱:“我爱你是真的,我永远都不会骗你。” 谢殊突兀的站了起来,他的双手握成拳,迈步就走了。 谢芷爱笑了起来。 “谢殊,你忘了么?你以前最喜欢听我说这句话了。” 谢殊脚步停顿住。 那时,他把谢芷爱错认成已经去世的杨蓓,被她蒙蔽。 他转过头来,眼神是极致的苦楚,猛地抬手,卡住了谢芷爱的脖颈,将她按在后面的椅子上。 谢芷爱的喉咙被制住,也并不挣扎,嗓音刺哑道:“你就算是再怎么抹,也抹不去我们相处的那段时光,你再……否认,也不能否认桐桐和绾绾的存在,她们……也是你的女儿。” 谢殊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似乎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有经过的护士看见了这一幕,惊的叫了一声,急忙过来拉人。 谢殊被拉开,谢芷爱倒在座椅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谢芷爱的保镖也随后赶到,将谢殊压在墙面上。 谢芷爱咳嗽了一阵,缓慢的站了起来。 她走到谢殊面前,目光里是沉浸的痴迷和怨念,她抬手覆上他的脸,“你也不无辜,谢殊。” 她的声带受损,声音似是在砂纸上狠狠地摩擦。 她抬了抬手,叫保镖放开谢殊。 谢殊被松开。 他的手指蜷缩了下。 他转身就朝着走廊尽头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留恋。 他直接上了天台。 寒冬的北风凛冽,好似能撕开人的血rou。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个巴掌的疼痛,掩盖住了皮肤上被谢芷爱触碰的时候那种异样感觉。 ………… 皓星签约的时候,柯灏并没有出现,而是找来了一个负责人。 谢芷爱当即毁约,“若是你们柯总不出现的话,这个字我是不会签的。” 负责人立即就去打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柯灏出现在签约会议厅内。 谢芷爱坐在桌边,看见柯灏走进来,直接就站了起来。 “谢夫人,先签约吧。” 谢芷爱叫助理拿出自己的签章,在合约上签了字。 “雪桐呢?” 柯灏抬了抬手,挥退了身后的人,会议厅内只留下两人。 “谢大小姐么?不应该是在谢家么?” “你简直是无耻!”谢芷爱拳头重重的砸在桌上,“柯灏,你要钱要投资,好,我可以给你,可做人不能太贪婪!你不能既从我这里拿了钱,还想要拐走我的女儿!” “怎么不能?”柯灏反问,“这不是谢夫人的一贯作风么?” 谢芷爱闭了闭眼睛。 现在谢雪桐在他的手里,她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那你如何才能放了我女儿?” “我说过,谢夫人,”柯灏站起来,镜片后的眼睛里迸出森森寒光,“我要的是谢雪桐。” 谢芷爱眼神里是怨毒的光。 她现在整个人是恨毒了柯灏。 她慢慢缓了下来,“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 谢芷爱抓着手包转身离开,嘭的一声关上了会议厅的门。 柯灏在木椅上坐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将身上那股深沉的戾气给压了下去。 手机嗡的响了一声。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一条刚发送过来的微信。 柯灏手指轻滑,解了锁。 对话框跳了出来。 是谢雪桐发来的一张照片。 【新出炉的饼干。】 在烤盘里,刚烤好的饼干横七竖八的倒着,形状怪异,颜色焦黑。 烤盘旁边,有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入镜。 她在手指甲上涂了烟粉色的甲油,即便是照片没有带滤镜,都格外漂亮,像是她今天的心情。 嗡的一声,手机里又进来一条消息。 【方便接语音吗?】 后面带了一个萌萌的期待表情。 柯灏看着这行字,停顿了有半分钟后,把手机按了静音,起身走了出去。 秘书站在办公室内,“柯总,陈氏有人来约您会面。” 柯灏抬眸:“谁?” 秘书:“陈大少陈南锋。” 柯灏嘴角勾起一抹笑来,顺手给陈东铎发了一条消息:【鱼上钩了。】 陈南锋现在职权被架空,急于寻求合作对象。 而柯灏送上来的货运代理权,就像是饥渴的旅人看见了水源。 他在调查过后,得知这的确是值得争抢的一块蛋糕。 陈南锋若是想要重新拿回陈氏的大权,就必须要给陈嵩涛看到利润。 比起来所谓的血缘亲情,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父亲,更加重利。 ………… 深夜。 冯瑞芳的病房内,护工已经在旁边的折叠陪护床上陷入深度昏迷。 窗帘紧紧地拉阖着,病房内漆黑一片。 就在这时,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黑暗里,隐现着这人的脸。 目光注视着在这病房中唯一的亮光,就是那放置在床头的仪器。 上面缓慢波动的曲线和数字,昭示着生命的存活。 走了过去,然后,直接拔掉了冯瑞芳鼻腔上插着的管子。 仪器上的波动,归于平寂,缓缓拉成一条直线。 /85/85980/2977200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