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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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夏进入了一个房间。 然后她就吃惊于这个房间的大小。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举办宴会的地方。 而朱夏走进来的那个门,开在这个厅堂的一角。 考虑到这座建筑物的历史，朱夏很有理由怀疑，这里过去是用作为宴会厅和舞厅。 但如果是宴会厅的话…… 她走进来的那个门,看起来就有些不合常理的小了！ ——结合自己在游历毛熊国的时候，参观过的那些旧式建筑……朱夏在心里暗自对比着,这里和其他建筑之间存在的差异。[1] 当然，因为建筑物的主人的级别不同,这里没有办法和其他的建筑物相提并论,但是,从建筑物内的结构,还有装潢来说……它们之间也存在着十分大的差距。 朱夏之所以开始思考这些问题，是因为,在她进入这个宴会厅之后…… 她发现,自己失去了那位红发少女的踪迹！ 或许就是在对方进入这里的那个瞬间,在她的身影,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朱夏，无法再从她那儿,得到什么别的信息了。 所以朱夏只能靠自己，靠她依然贫瘠的，与这个建筑物的历史,或许有其他的关联的记忆的蛛丝马迹,去探索这里的秘密。 也就是在朱夏对比着自己在冬宫参观时,看到的一些资料图片，去想象这里……过去或许会是何种模样的时候。 在她想到…… 这个地方的窗户开得太高了，并不适合淑女们倚在窗边聊天，或许在宴会的时候,主人会用厚重的天鹅绒帘子，将整一面墙壁与墙上的窗户，一同遮挡起来的时候…… 很难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但就像是在慢镜头中…… 孢子植物喷射扩散、菌菇张开了伞盖、花朵从蓓蕾的模样盛开到怒放…… 以“窗户”为基点…… 在朱夏的眼中，窗户所在的位置上，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不…… 不是朱夏的眼底内出血。 而是……她又看到了！ 淡红色飞速地向外扩张着，覆盖了整面墙。 然后，纹理感出现在了这些淡红色的上面——像是，厚重的布料才会产生的那种垂坠感。 ——像是天鹅绒的窗帘。 朱夏还没从……自己的“想法”竟然眨眼就以这种方式被“实现”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就看到，在这天鹅绒帘子的两端，靠着两边墙壁的部分，浅浅的花色墙纸也跟着出现了。 然后……是墙纸与窗帘，与地板相交的地方……另一种颜色的地毯，也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随着这个场景被“过去”的模样所覆盖，一个又一个人的身影，也渐渐浮现在了这片空间里面。 他们就像是白色的雾状、又或是由电波虚拟而成的频闪…… 朱夏知道，这里在的，都不是真人。 她只是，以这个宴会厅为媒介，“看”到了他们所在的时空。 随着人影浮现得越来越多，朱夏很快意识到了，这是一个…… 和她刚才追上楼梯时，相类似的状况的场合！ 这里的客人，只有男性。 他们的手里挽着的，绝大部分是穿着极其类似的服装的少女们。 只有很个别的人，他们或许自带了女伴过来。 非常明显的，外面来的女伴，和庄园里“提供”的这些少女，她们在头颈部的装饰上，有很大的不同。 少女们的头发上，没有发饰，脖子上，也没有项链。 ——她们的脖子上，倒是都有红色的……被束缚过的痕迹。 朱夏的视线焦点，落在了这群少女的脖子上。 她们中没有人……脖子上的皮肤，是完好的！ 但在朱夏刚才上楼梯前，那个队伍里的少女们，她们并没有这种情况！ ——不是同一个时期的！ 但两者之间，应该存在关联！ 或许，这是在那之后的一段时期？ 这个庄园里，在这期间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是这件事情，导致了少女们生存状况的改变？ 是庄园的主人换了，还是…… 有人逃跑了？ 朱夏的目光，突然停在了被帘子遮挡住的墙壁的其中一个墙角位置。 那里跪坐着的…… 好像是……刚才引导她来到这里的那个红发的少女！ 她不着片缕！ 她被……“布置”成了，一件“家具”、一个“摆设”！ 朱夏有些心慌，她的目光，快速地在四角扫射！ 每个角落，都有这样的一个少女。 朱夏干咽了一口唾沫，在眼中开始出现过去的景象之后，第一次迈出了自己的脚步。 朱夏想要更靠近一点，靠近那个红发的少女。 对方看起来……很不健康的样子，像是在生病…… 比起对方出现在走廊里的时候，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很多。 也就是在朱夏踏出右脚的那个瞬间…… 从她踏足的那一处开始，另一幅新的画面，开始渲染和扩散。 朱夏加快了脚步！ 她想在红发少女消失之前，赶到对方的身边！ 然而…… 朱夏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新的画面，并不是覆盖了旧的画面！ 红发的少女……依然还在她的眼中，还在墙角的位置，纹丝不动。 但朱夏的眼中，在同一个位置…… 此时，却已经存在着……不止一个人！ ——“画面”被叠加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朱夏，脚下的动作有些迟疑。 她尝试去分辨…… 但这……真的很难。 后面出现的，已经不仅仅只是“画面’了，还有动态的“影像”。 在这个宴会厅里，人群来来往往，在移动着，在中心，还有人正在跳舞！ 此时，在朱夏的眼中，这个宴会厅里…… 竟然足足有数百人之多！ 有穿着鲸骨束腰和依靠裙撑的大礼服裙的外来的女性，也有穿着这个庄园里那种制式的礼服裙的女性，还有穿着……朱夏在那个金发少女的身上见到过的，那种很脆弱的吊带睡裙的女性……还有……穿了等于没穿的、和彻底没有衣服穿的女性。 她们中的大部分，都只在宴会厅的外围。 而在宴会厅的中心位置，除了被男人带进去的，几乎没有单独一个人呆在那里的女孩子。 几乎没有……也就是还有！ 因为在层叠的画面之中，有一小块区域的画面相对较少，朱夏很快就辨认了清楚。 那里……是在进行“表演”。 少女们……在那里按照庄园主人的、又或者是客人的要求，在做着……能取悦他们的事情。 太多的人…… 太多的信息…… 太多的荷尔蒙…… 朱夏开始感到生理上一种强烈的反胃感。 她的喉咙上下移动着，胃里却空空如也。 因为头晕，朱夏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深呼吸，冷静一下。 她试图让自己集中精神。 不要被画面里充斥的各种……让她难受的……所干扰。 可是，也正是闭眼的行为，让她的视野里，突然失去了红发少女的踪迹。 她只能想办法，再度从这一层层叠在一起的、褪色的画面和影像中，找到那个红发的少女。 ——即使是在淡色的、多层画面的叠加里，红色，也应该是具有强存在感的颜色！ 朱夏在心里默念着。 试图安抚自己躁动的、想要打砸掉这一切的心和手。 然后她真的看到了一抹红色！ 她将视线投向了那个角落！ ——她看到了什么？！ 不……不是红发的少女！ 是一桶……玻璃酒桶！ 然而这酒桶里面，必然不是葡萄酒！ 随着有人拧开酒桶下面的黄铜龙头……玻璃酒桶内，出现了粘稠的挂壁的情况。 ——那是人血！ 朱夏瞪向了那个地方。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酒桶里，还有几丝红色的头发。 朱夏急促地喘着气，好像开始耳鸣。 她开始……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她之前苦苦搜索，都再也没能从这混乱的场景中找寻到的……那个红发的少女…… 此刻，盛满了血液的玻璃酒桶里，却有和她的头发同样颜色、同样卷度的发丝…… 也就是看清了酒桶里的发丝的形状，受到巨大的冲击性的下一刻。 朱夏就好像是装上了定位雷达一般，目光一转，就精准地……找到了她所在的位置！ 之前因为其他“人”的存在，而被淡化到了……朱夏已经分不出来的她，又鲜明了起来。 ……然后，她的身影消失了。 她鲜明的红发、白皙的皮肤，彻底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在朱夏的眼中……消失了。 在她消失的地方，有丝丝缕缕的红色的线…… 就像是她的头发的延伸一般，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朱夏用力地双手一擦自己的脸。 她也不知道…… 自己想擦掉的，到底是疲惫……还是恐惧？ 她凝神细看，目光追逐着这些红色的细线。 第一缕红丝，去到的是那个玻璃酒桶…… 朱夏的不祥预感，得到了证明。 第二缕红丝，往离酒桶不是太远的，大概是宴会厅的短边墙的一半距离处，连上了一个身着侍者服装的男人…… 朱夏隐隐约约地，觉得他身上……竟然给她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第三缕红丝，往宴会厅的另一个角落…… 朱夏辨认了很久，才确定，连接上的，或许是类似于餐台的地方。 第四缕红丝，飘向了天花板上…… 朱夏迎着刺耳的灯光，看向了自己的头顶。 红线如蔓延的蛛网，开始在天花板上穿梭交织！ 一条……管道一样的东西，被勾勒了出来！ 然后，红线组成了一具少女的躯体，进入了一个……将“她”完全束缚住的地方！ 两扇凹凸有致的盖板合上。 红线丝丝缕缕地，垂落下来。 涌向了…… 宴会厅的墙壁，和墙壁上的……比水桶上更大的黄铜龙头…… 朱夏扭头看向了那里！ 但是她没想到…… 自己竟然和另一个人的眼睛对视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