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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往过去(加更)

    进入主建筑后,朱夏先走向了厨房。

    但只是在里面扫视了一眼,她就抽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位职级最高的警察,格拉西姆·瓦连京诺维奇,他眼神一瞥,队伍里就主动站出来了一人。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在这里进行搜查,然后就带队转身,跟上了灵媒的脚步。

    在离开厨房之后,朱夏的脚步逐渐加快。

    她跑进了门厅,大步地踏上了二楼的地板……

    她跑到了二楼宴会厅前,那条漫长的走廊……

    她跑过了暴露在壁纸外的,二楼的电梯间……

    她跑上了连接通往三楼的楼梯的二楼露台……

    她的脚步越迈越大,步频越来越高,直到在主卧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在40分钟的挑战时间内,也就是在离开主建筑之前,朱夏并没有来过三楼。

    但是此时的她,准确无误地,在主卧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亚历山德拉从库尔斯克州的刑警队长手里,接过他递出的钥匙,正想提醒朱夏……“钥匙在这里”。

    他就见到黑发的华裔灵媒,像是发了疯一般,把木偶塞进了包裹里,然后一把抽出了维塔利背上的羊角锤。

    她的手完全不带抖地……极其高精准度地,一锤头抡向了主卧房门的门锁上!

    门锁上的锁梁,应声断裂!

    像是将她在花圃中无法打开门锁的愤怒,在此处发xiele出来。

    华裔灵媒手一松,就将羊角锤留在了主卧的门外。

    主卧室并不仅仅是一间“卧室”。

    它包括从进门开始的小型会客厅、真正的卧房、衣帽间、盥洗室和浴室,还有一个书房。

    灵媒在进入会客厅后,脚步不停地,先走向了右边的那扇门。

    她在这间卧室的大床前,停下了脚步。

    就像是……幽蓝色的火焰。

    明明是冷色调,偏偏是2500摄氏度以上的极致高温。

    此刻的黑发灵媒,就给人以这样的印象!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或许这么说吧……

    因为火焰燃烧时,需要助燃物。

    所以,在场的所有人……哪怕是跟在摄像机后面的刑警们!

    他们都有同一种……压抑得,甚至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就像是……真的有一把看不见的火焰在燃烧!

    让人感觉身边的空气,都渐渐变得稀薄了起来。

    在灵媒开口说话的时候,她身边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得救了”的感觉!

    维塔利下意识地,就对她言听计从。

    他配合着灵媒,抬起了床脚。[1]

    而翟星漫听到朱夏以华语发出的命令,更是直接身体比大脑快地,就往地下一趴,想要钻进床下将地毯掀开。[1]

    但是朱夏大声喝止了她!

    在他们的面前……地毯开始下陷。

    就像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吸附着一般。

    回过头的翟星漫,看到那里出现的凹痕,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她几乎是颤声地说:

    “那底下是什么……”

    “我如果刚才直接上去了,我会掉下去吗!”

    “不……”

    “你不会掉下去的。”

    “这是有底的洞。”

    “这个洞……它也并不是为了人设置的。”

    “不是……人设置的。”

    朱夏的声音,古怪地降低,似乎开始自言自语。

    翟星漫再度忧心忡忡地,将目光凝聚在朱夏身上。

    ——她的状态,真的很不对劲。

    好像就是自打拿到了那个木人偶之后,朱夏的情绪状态,就开始变得十分消沉。

    说……消沉,甚至都已经是在美化了!

    真的!

    翟星漫再一次地,在朱夏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

    ——死气。

    她不知道作为一个通灵者,朱夏在这个庄园里,究竟先看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再次看到了什么……

    翟星漫所关注的,是“朱夏”这个人。

    她承认自己可能动机不纯,但是和朱夏相处过后,她是喜欢对方的,希望对方能过得“好”一点的。

    ——虽然……那种“好”,也有可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翟星漫在心中发狠。

    也不知道自己向场外求援拨出的通话,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回应。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她将地毯从床底下……抽了出来![1]

    ——她要打破朱夏这种不对劲的状态!

    一个巨大的地洞……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瓦连京诺维奇打了个手势。

    摄影师盖上了镜头盖。

    灵媒身后的人,走上前来,接手了她和维塔利手中的四柱床,移向了靠外墙的位置。

    有人走上前来,对这个地洞进行长宽高的测量。

    得知地洞的长宽高分别接近0.8、1.2和0.75米,主持人脸上连震惊的表情,都已经做不出来了。[2]

    因为一个0.75米深的地洞,就意味着……

    在这座建筑物的第二层和第三层之间,至少要有一米一以上的层高。

    这样的层高……结合今天在这座建筑物内的种种经历……

    亚历山德拉的心中,已经开始产生了诸多不详的联想。

    他有点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原来那些灵媒所说的话,都很有可能是真的啊!

    无论是安东或安娜斯塔西娅说的有人在爬、还是塔拉·玛雅和蒙特亚努说的被鞭打、又或者是蒙特亚努说的血池子……[3]

    这也倒不是说——他之前就一直对这些人说的话嗤之以鼻、完全不信。

    他是大体上相信的。

    但是这个“相信”,是很“轻浮”的。

    尽管从庄园的历史上而言,他们说的这些事情,确实很有可能发生过。

    ——但不能被否认的同时,也无法证明灵媒所言的真实性。

    可是现在……

    这些隔着时光岁月、隔着历史记载的“可能性”。

    就好像是突然带着证据,杀到了亚历山德拉的“眼前”!

    强迫他……去面对、去正视!

    突然有一只手,将灵媒原本留在门外的那个大羊角锤,递到了亚历山德拉的手中。

    他茫然地接过这个沉重的大锤子,抬起头,看向将这玩意儿递给自己的人。

    是格拉西姆·瓦连京诺维奇。

    不像朱夏,她或许还被瞒在鼓里。

    主持人亚历山德拉,可是从监听耳机里,从导演等人对面前人的态度中,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军衔职级,一定不会低。

    这至少也得是个,少将级别的……

    而且……他还是个情报官员。

    亚历山德拉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看着对方的手势,声音有些紧地开口:

    “斯嘉丽,我得向你借一下锤子。”[2]

    这么说完了之后,亚历山德拉又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脸部表情不要那么僵硬,走近了这个地洞的边缘。

    他握紧了锤柄的一头,然后俯身,借此挡住自己不自然的表情,将锤子垂直伸向了地洞内。

    将锤子递回给朱夏,亚历山德拉就仿佛挑战从未被打断过一般,开口询问朱夏,她对这里的看法:

    “你认为这里……过去是做什么用的?”

    “……你是很确信,这里存在这样一个地洞吗?还是说,你只是在怀疑,但现实证明了你的猜测?”[2]

    华裔灵媒从亚历山德拉突兀的举动里,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她有些不快地,将脸转向了格拉西姆·瓦连京诺维奇的反方向。

    ——也就是被移开的四柱床所在的位置。

    在看向靠向窗边的四柱床时,朱夏却突然感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熟悉感。

    这张床,曾经被放在那里过!

    那个……棕发的男人!

    他在这张床上,亵弄、糟蹋过不少女孩们![4]

    ——但这是不应该的!

    在起义之后,这个地方原本所有的家具,应该都已经都被抢、盗……

    不,应该说……

    被起义者泄愤式地打砸,然后才意识到了价值,于是瓜分并变卖了!

    这张床……不应该还在这里的!

    朱夏突然间觉得自己浑身发凉。

    就好像是……

    一个巨大的“轮”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座庄园……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历史上一直在剥削女性。

    而她自己……

    也一次、两次、三次……踏入了属于这座庄园的“时间长河”里。

    地洞是在私立孤儿院成立之前,由那对“守卫”父子,他们改造了这里的第三层,制作出来的。

    地板被加高……然后洞xue的上方,被打通……

    等等……为什么地下原本就会有洞xue?

    因为这里在就是更早以前,是宴会厅的正上方!

    作为惩罚……要被放血的女孩,她们是被固定在“洞”里的。

    血池……是在棕发男人之后的那位庄园所有人,他“开创”的吗?

    ……好像有什么对不上!

    朱夏绞尽脑汁,她很确定……

    因为那个红发的少女,她身上牵出的红色丝线,就有伸向了天花板的![5]

    ……但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个红发少女,和浅金发的女孩,她们两个所在的时间点,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相隔多远。

    那怎么会呢……

    朱夏意识到,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十分重要的线索!

    ——仔细想想,红发少女身上牵出的红线,到底都连接到了什么地方!

    ……玻璃酒桶、侍者服装的男人……[5]

    ——等等,这不是那个守卫吗?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个守卫,怎么会有资格,成为舞厅内服务的侍者呢?

    这两者之间,无论是素质要求还是身份差异,其实都挺大的!

    即使是人手匮乏的情况下,一个普通的巡逻守卫,最多也就能被安排在舞厅外面,做简单的侍应工作……

    这个问题,朱夏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

    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

    那个老人瓦列里……

    他绝对和这个庄园之间,有着超乎想象的深入的联系!

    朱夏之所以会在红发少女消失后那一幕丝丝红线的画面中,感到奇怪的熟悉感……[5]

    就是因为那个穿着侍者服装的守卫……他真的和瓦列里……

    ——太像了!从身形到姿态!

    红线……还连到过哪儿呢?

    宴会厅的角落……或许是餐台的地方……还有天花板……[5]

    所以血池,那个时候就存在了?

    还是有哪里不对!

    如果那个时候,就已经是“血池”放血的话,那么为什么,还会有玻璃酒桶呢?

    ……不对劲!

    餐台……和玻璃酒桶,为什么布置在两个不同的区域?

    为什么玻璃酒桶,不放在餐台上?

    餐台上……有什么?

    朱夏干咽了一下。

    餐台上……

    有rou。

    ——是“圣餐”。[6]

    朱夏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恶心感,袭击向了自己!

    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干呕。

    从她的胃到她的食道、她的咽喉,都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痉挛感。

    他们……那些宴会的参与者!

    他们知道餐台上的红rou……来源是和他们同样的“人类”吗?

    朱夏弓下了腰。

    她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摸着自己脸颊上那道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

    而右手,颤颤巍巍地摸向了自己的胃部。

    她……打了一个嗝。

    ……胃里,仿佛出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错觉!

    ——那只可能是错觉!!

    她的眼睛快速地向着左右移动,让自己从属于“过去”的记忆里挣脱![7]

    这太古怪了……

    甚至……诡异了起来!

    她之前一直只以为,这个庄园涉及的……

    是“性/剥削”、是“性/虐待”、是“虐/童”、是“儿童色/情”、是“人口买卖”……

    ——是“犯罪”。

    但现在,她可能得纠正自己的想法。

    这里……

    是“基地”。

    是……邪/教的供奉场所!

    为什么豢养大量的少女?

    为什么后面选择以此作为孤儿院?

    一块如此大面积的地皮,还有本身堪称豪华的建筑,而建筑的所有人,竟然坚持用它,做孤儿院?

    因为……

    少女和儿童,一直以来,就是邪/教喜欢的“供品”!

    性/剥削与性/虐待,不过是“副产物”。

    是……被视作“供品”,又或者说是“祭品”的那些少女和儿童们,能够为邪/教徒,带来的其他的价值。

    同时,这种对待“祭品”的方式,能够产生大量的“怨气”。

    这是……

    邪/教所供奉的,他们的邪/神……所喜欢的!

    所以,棕发男人……

    他看似是这个庄园幕后的主人。

    而实际上,“寄生”在这里的……守卫一家……

    还有那个代理人!

    代理人一定什么都知道!

    不然……守卫不可能以侍者的身份,进入到舞厅之内!

    这座庄园,有可能在建造之初,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又或者……

    庄园一开始,其实就是在邪/教徒的手中!

    而那个棕发男人,其实才是那个节外生枝的“插曲”!

    把这个庄园的历史……

    往更黑暗的角度去想,大概也不会有错了。

    因为这里……

    就是真实存在于人间的地狱。

    朱夏将木偶从身后的包裹之中取出。

    她摸着木偶的毛线头发……

    她想要知道……

    这个木偶,“她”如果有“灵”……

    会是被这片庄园的罪恶……所滋养诞生的吗?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胃里出现了东西?

    因为……

    给“羔羊”们吃同类的rou,才能让她们变得……

    ——既“纯洁”又“罪恶”!

    朱夏想起了自己作为木偶的时候,在公立的儿童之家。

    表现最好的、最乖巧的孩子……

    他们将会在能“独立”之前,获得独属于他们的一顿……大餐。

    作为奖励!

    然后……他们就能离开孤儿院,去城市里……成为一名工人,又或者进入军队里,成为一名军人。

    他们真的……拥有这样的未来吗?

    如果说……

    如果说最深的绝望是什么?

    是知道自己身处地狱,几乎不可能从中脱身,重返人世间……

    还是……以为自己活在天堂,然后一夕之间,告诉你你就是“恶魔”?

    在这些孩子们已经看到了光明未来的时候,甚至……

    有可能是在他们已经触碰到那“光明”的时候!

    找个机会告诉他:

    “你知道你当初最要好的那个玩伴,当初被领养走的那个谁谁谁……他现在在哪里吗?”

    ——在你的胃里。

    被你的胃液消化了。

    他构成了你的躯体、你的四肢百骸的一部分……

    然后,被你的身体……自然代谢掉了。

    ——他已经,完全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这才叫……

    ——绝望!

    朱夏的手指都在发抖。

    她借着抚摸木偶的头发,掩饰自己的手指的动作。

    她……还能做什么?

    那个曾经在这里疗养……

    甚至……晚年非常热爱这里的那个高官……

    他……也是邪/教徒吗?

    还是说……他和棕发男人一样,有自己的私心,但并不知道更深的内幕?

    代理人并不是真正的代理人。

    他们,才是这个庄园立在外面的“靶子”!

    或许是朱夏沉默了太久。

    她听到身后,有来自军人的脚步声。

    ——对,当然不可能是刑警。

    那个格拉西姆·瓦连京诺维奇,大概率是SVR的人吧?[8]

    情报人员,也用的是部队的军衔。

    朱夏迎向了主持人亚历山德拉打量的目光。

    她决定先放一放自己的困惑。

    朝着大床的方向,灵媒走了过去,然后,趴在了地上,又转过了身。

    她朝着举着摄像机的那个“临时摄影师”,说了一句“过来”。

    ——我并不知道,究竟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那……就让你们自己看吧!

    看着摄像机伸向了床底下,朱夏将自己的身体,向着床底中央移过去。

    她伸出手,在床底抠弄,将机关,展示给这些人。[2]

    绝望,自然包括对“死”的恐惧。

    玩弄人心,看捆缚在上面的少女和儿童,竭尽全力地……挣生!

    甚至还可能给她们开出空头支票!

    ——“只要你在xx时间内,没有死去的话,我就会安排人来治疗你/我就会放你走”……

    然后,在宣布“时间到”的下一秒……

    松开固定着她们手脚的镣铐!

    朱夏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她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如果这张床,能被邪/教徒们重新收集——当然,也有可能是重新制作出了另一张!

    那么……书房里的书桌呢?

    她匆匆地离开了卧室,向着书房的方向跑去。

    闯进书房,映入她的眼帘的,竟然真的是同样的一张书桌!

    回忆着自己曾经见过的,棕发男人打开书桌的cao作……

    朱夏按部就班地,开启了桌子中间的机关,拿出了信件盒。

    然后,再拿到信匣的钥匙……

    一边回答着主持人的问题,朱夏一边……

    ——打开了信匣![2]

    里面……真的有纸张!

    是信件吗?

    还是契约?!

    朱夏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她觉得……笼罩在这个庄园上方的那只巨大的黑手!

    ——即将被她抓到!

    在她的手拿起那张纸之前……

    有另一只手横挡在了她的手前方!

    格拉西姆·瓦连京诺维奇站在了桌子的另外一边,脸上带着十分公式性的笑容:

    “朱女士,你觉得你作为一个‘外国人’,适合先于我们毛熊国人,看到这里面的东西吗?”

    “当然……如果你愿意成为毛熊国人的话,我觉得也可以让你先看的。”

    格拉西姆·瓦连京诺维奇……

    他不装了。

    他摊牌了。

    维塔利站在书房的门口,一脸状况外的表情。

    翟星漫还没有修炼好。

    她站在朱夏的身边,抖得跟筛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