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尉迟恭箭射高俅
第九回尉迟恭箭射高俅 方腊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地上,眼神中充满了遗憾与绝望。 看着一旁方杰的尸首,还有满地的南军尸首。 方腊心中痛如刀绞,情绪开始失控了起来。 虽是被捆缚的紧,但方腊还是一阵死命挣扎。 左右士卒几乎按压不住,忽然上前一小卒到了方腊正面。 但见那小卒猛用一力,将方腊顿时给牢牢控制住了。 那小卒大喝道:“贼子,此时还敢嚣张吗?!” 这小卒,正是方才将方腊生擒之人。 方腊被那小卒按的再也无力动弹,那小卒方才松手。 但见方腊苦着脸对那小卒道:“你姓甚名谁,我想死个明白。” 小卒同方腊扬面道:“我姓韩,双名世忠。” 方腊苦笑一声道:“好一个韩世忠,我记住你了!” 韩世忠大怒道:“哪个教你记住?像你这等反贼,就该千刀万剐!” 这段话被韩世忠说的铿锵有力,给人十分震撼的感觉。 旁边忽有人拍掌道:“好一番言辞,不愧国之壮士!” 众兵将一看乃是童贯近前,赶忙施礼起来。 童贯摆手笑道:“诸君免礼,我等现在都是大宋的荡寇功臣也。江南巨寇的覆灭,都是我等的功劳也!” 众兵将听童贯此话,纷纷喜悦不已。 童贯又转头与韩世忠道:“韩世忠,今日你是首功。一举擒获江南渠魁,真乃国之石柱!” 韩世忠忙道:“童大人过赞了,皆是您领兵有方也。” 童贯便开始细细打量起韩世忠,他要好好看看这个壮士。 但见韩世忠仪表堂堂,身高八尺余。 英雄气概真可谓十足,童贯也感觉到十分满意。 童贯满面堆笑的与韩世忠道:“你现在于军中,任何职务? 韩世忠道:“回童大人,末将为王禀将军麾下一步卒也!” 童贯脑筋一转,拍着韩世忠肩膀道:“你即刻升为振武将军,为我童贯中军护卫主将。” 韩世忠大喜道:“谢童大人!” 却见方腊在旁仍看着南军众多尸首,一时大悲道:“都是我方腊无能也!” 童贯听此言,走至方腊面前与之冷笑道:“方腊你已打的不错了,就凭你城内的这些人马。竟能抗住我十二万大军猛攻数日,很不易了!” 这段语气有些郑重,却也不乏对方腊的调侃。 方腊听童贯这话,不免一阵苦笑道:“倒也谢你童大人夸奖,我方腊甚是受用。但有一事,方腊还想知道。” 童贯饶有兴致的方腊道:“但说无妨!” 方腊淡淡道:“自腊月以来,张叔夜一军便一直在乌龙岭与我南国兵将胶着。即便是到了此时,他张叔夜也没有到我清溪城下。你这十多万大军到底是从何而来,是怎样越过我南国最后一道屏障。将我国都团团包围,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段话是方腊的真心话,他确实想搞清楚。 面前的这位童大人,到底是如何跃过乌龙岭杀到清溪城的。 方腊的想法倒也简单,他只是想死个明白。 他这位叱咤一时的江南之主,不想做个糊涂鬼。 童贯哈哈大笑的回应方腊道:“我童贯乃是得天将相助,出奇兵擒你也!” 这回答很是简单,却也很是真实。 这童贯的确是得了白客新和杜云歌两位天庭神将相助,不然也不会到了这清溪城下。 不到清溪城下,自然也不会拿下方腊。 但方腊对于童贯这个回答却只是冷笑,他实在无法相信。 主要是他不敢相信童贯这等阉人,居然会得到神将的庇佑。 但也不由方腊不信,天意就是如此。 忽见童贯猛然向前,一个巴掌将方腊打翻在地道:“不由你这反贼信与不信,我童贯就是得了南征首功也!” 方腊被童贯打的愤恨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童贯坏笑一声,笑的很邪魅。 笑完便将腰间佩剑拔出,指着清溪城道:“众家兵将,随本大人一同杀入清溪城内。将这伙江南妖孽,斩草除根也!” 说罢翻身上马,率向冲向清溪城。 众军随后也是欢呼雀跃,押着方腊便杀入清溪城内。 方才方腊与方杰所率人马,乃是清溪城中全部能战之军。 所剩余之兵,不过百余伤兵也。 都在城内皇宫调养,哪里还有战力可言? 此时的清溪城,与空城相差无几。 童贯率领大军长驱直入,直到了南国皇宫。 此时的皇宫内,百余伤兵竟还想抵抗。 一时间,全数聚在宫门之外纷纷道:“愿以死报国也!” 还别说,这些江南小卒还真是足够忠诚。 但在童贯看来,这真是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行为。 童贯令王禀,赵谭,毕胜,酆美率部冲杀,可想这伙伤兵如何是这些虎狼的对手? 顷刻间,百余伤兵皆作南柯一梦也。 官军随即突入宫门,进入宫内。 此时皇宫之内,仅剩下一伙手无缚鸡之力的皇亲国戚。 还有许许多多,可怜又无助的宦官宫女。 童贯接着下令道:“统统杀绝,一个不留!” 于是整个南国皇宫喊杀声,哭喊声混作一片。 众军士追逐着这些手无寸铁之人,肆意杀戮。 可谓是刀刀见杀,鲜血四溅。 更有甚者,将女眷按在地上便行玷污之事。 玷污作罢,也是一刀杀之。 同时众军也不忘将宫内金银宝器,物资辎重尽行掳走。 可怜南国皇宫众人未曾走脱一个,俱死在兵刃之下。 待将所掳物品尽数移到宫外,童贯又下令放火烧宫。 随后,熊熊烈火便在南国皇宫之中燃起。 三十六宫与七十二宛,皆作飞灰也。 童贯特意安排将方腊,押到近前观看。 方腊看到如此一般光景,却是毫无表情。 童贯见方腊如此麻木,不禁问着方腊道:“你作何感想?” 方腊仍是面无表情,回应童贯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此乃是天命所归也,我无力改变。” 这一番话,又引得童贯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方腊你这话说的好。本枢密能擒你,也是天意命所归也!” 童贯这番话也没错,他能率军擒获方腊的确是天命所归。 如果没有天意的帮助,结局可能就不一样了。 童贯又转头与众兵将道:“今日正好是腊月三十,我等全军便在这伪国都同新年!” 背后众军听童贯言过年之事,一同欢呼雀跃。 待皇宫焚尽,童贯令出榜安民并将方腊牢牢看押。 又命讯兵前往乌龙岭报之张叔夜会合之事,其实主要为了炫耀自家功绩。 讯兵马不停蹄,很快便到了乌龙岭将此事报知了张叔夜所部。 这童贯攻破清溪城,生擒方腊的消息一下就在乌龙岭上张叔夜所部传开。 可怜张叔夜还在昏睡之中,却不知这样一个霹雳般的消息。 如果这张叔夜此时醒来,定会被气的再晕过去。。。。。。 邓宗弼见消息已然传开,只得先教张伯奋和张仲熊照看张叔夜。 自家则召集众将商议,这也不得不商议之事。 邓宗弼,辛从忠,张应雷,陶震霆,金成英,杨腾蛟汇聚于中军帐内,个个默然不言。 邓宗弼见众将不言,只得先自开言道:“众位将军,就是这样一事。童枢密率部奇兵围了方腊老巢清溪城,已将城池打破。方腊,已经就擒也。” 这番话被邓宗弼说的有气无力,但对于张叔夜所部众将杀伤力却是甚大。 这是一个他们到死,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童贯这个老狗头,居然如此轻易的便将南征之首功给抢到了。 这也意味着,张叔夜他们这次南征几乎就成了徒劳。 甚至可以说,是给童贯作了一套华美的嫁衣。 众将的面色,一时间都甚是难看。 辛从忠道:“真不晓得,这童贯莫非是从天而降?” 张应雷道:“是也,我等昨日才拿下乌龙岭,他今日就破了清溪城。这乌龙岭乃是方腊最后一道屏障,他等是如何跃过的?” 陶震霆道:“想来有奇术,方才有了这般奇兵。” 金成英叹道:“如此这首功,便是他童枢密的了。” 杨腾蛟听到金成英这句,随即暴怒起来大喝道:“我把他个童贯老儿,我等辛苦数月于江南血战。岂能被他轻易抢功,我等何不引军出击清溪城抢回方腊?!” 这杨腾蛟正是心直口快之人,言语毫无遮拦。 但这番话,确实也说出了众将心声。 他们现在真的想这样做,去和童贯好好的大干一场。 但是现实,却绝不允许他们那样做。 这童贯本就与雷部众人向来不睦,这不正好是中其下怀吗? 邓宗弼断喝道:“杨将军休得放肆,我等与童枢密皆是大宋臣子岂可自相残杀?杨将军这般言语,岂不是授人以柄?” 杨腾蛟听邓宗弼之言方才作罢,恨恨的坐下。 邓宗弼又是长叹一声,起身道:“就如此吧,我等也只有吃这哑巴亏了。现在童枢密才是南征的最大功臣,待正午过后我等引兵便往清溪城与之会合吧。” 金成英道:“那石宝一伙贼军还未擒杀,该是如何?” 邓宗弼苦笑道:“方腊这条大鱼都落网了,他等这伙小虾蟹谁还顾得上?” 金成英听邓宗弼此言,也只能叹息一声。 午后,众将在整顿兵马之时张叔夜却悠悠醒转过来。 众将纷纷将其围拢,将童贯破清溪擒方腊之事尽数与之说了。 此时的张叔夜依旧是虚弱无比,背上锤伤还在发痛。 但是这件事,众将又不得不告知张叔夜。 就算张叔夜无法接受,众将也得说。 张叔夜听罢,却表现的很平静。 绝对没有杨腾蛟的那班激烈的反应,或者说表面看不出来。 张叔夜沉吟了许久,才苦笑道:“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此乃天意也。不论谁擒方腊,都是我朝廷荣耀也。” 众将听张叔夜如此说,倒也略略释怀。 其实张叔夜听到这个消息,比其麾下任何一将都要悲痛。 南征辛苦一场,折损数万军士先不提。 这张叔夜此次南征,有一个重要目标。 那就是与梁山私通多年的童贯,这就是重要目标。 本来张叔夜想着凭着这番南征的功绩,向皇帝趁势进言。 就此一举将童贯除掉,将其成为第二个蔡京。 怎奈此时竟被他莫名得了首功,失去功劳不提。 他却还如何能向皇帝言,除童贯之事? 这童贯不寻自家麻烦,便是谢天谢地了。 如此一来,除掉童贯的计划便彻底落空。 想到此处张叔夜心中的痛,比他背上的锤伤更要痛上数倍。 但他也只能是强颜欢笑与众将,他深知如果他方寸一乱。 还不知他麾下众雷将,要生出什么事情来。 杨腾蛟那个家伙,兴许真的敢杀向清溪城。。。。。。 这样的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所以张叔夜只能硬撑。 张叔夜等整顿军马已毕,便往清溪城与童贯会和。 此时张叔夜所部人马,仅剩六万余众。 多是在乌龙岭鏖战之中所消耗的,即便这样还是跑了石宝一支人马。 张叔夜背后伤处仍在剧痛,只得乘软轿前行。 邓宗弼,辛从忠为前部。 张叔夜居中军,张伯奋,张仲熊,金成英,杨腾蛟守护中军。 张应雷,陶震霆为后合。 整支军马因童贯抢了首功而士气低落,行军速度甚慢。 直至夜色降临,方才到了清溪城。 但见城门紧紧闭着,仅有几个偏将在前迎候。 邓宗弼,辛从忠见此十分不快。 二将开言道:“几位将军,烦劳下令开门。我等乃是张公所部军马,受童枢密将令于清溪城与与之会合。” 却见内中一偏将上前道:“童枢密有令,令张公所部人马皆在城外扎营,以防南贼残部偷袭!” 言罢将手一招,城头上忽现出无数弓弩手来。 对着的正是邓宗弼和辛从忠之人马,这些便是童贯安排也。 这些安排,就是童贯为了给张叔夜一个下马威。 邓宗弼和辛从忠见此,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只得差人飞马入中军,报之张叔夜。 张叔夜在轿子内听此消息,不禁苦笑道:“不想童贯在此便开始寻我麻烦也!” 众兵将皆是压了一肚子的气,却也无从撒放。 六万余人马无一人进城,皆在城外扎营。 今日正是宣和二年腊月三十,除夕佳节。 童贯所部在清溪城内休整,欢欢喜喜的过起大年来。 美酒佳肴,鞭炮除岁,好不快乐! 而张叔夜的队伍,则在城外冷冷清清的守着营寨。 整个军营内死气沉沉,毫无新春喜悦。 这是张叔夜过的最凄冷的一个新年,也是最郁闷的。 待到宣和三年正月初五,童贯这才同张叔夜一军合兵一处。 两军共在一处,押解方腊往京城回师。 于路童贯看着张叔夜身裹纱布,不禁在心中幸灾乐祸。 却仍装作一脸忧虑问道:“叔夜兄,这是怎了?” 张叔夜见童贯这等表情,不禁心中冷笑。 但口中却道:“无妨,不过被一只蚊子抢先咬了口罢了。” 这话正是暗讽童贯抢功也,这童贯如何听不出张叔夜弦外之音? 童贯冷笑道:“那叔夜兄可要小心,莫总教蚊子抢了先。也许咬你的并非蚊子,而是翱空苍鹰是也!” 张叔夜朗声回应道:“是蚊是鹰,我心里有数!” 童贯冷笑连连,也不再言。 到了京师正好是宣和三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之时。 宋徽宗见童贯擒了方腊,更是喜出望外当即于朝堂之上论功行赏。 徽宗与童贯君臣刚刚会面,立刻便封其为广阳郡王。 就这样,童贯成为了历史上唯一封王的宦官。 童贯此时的风头到了极致,哪还有张叔夜扳倒他的份儿? 韩世忠擒方腊有功,封为荡寇将军加万户候。 童贯之四大部将王禀,赵谭,毕胜,酆美,也得封重赏。 而后韩世忠于抗金战中屡立战功,位列中兴四将。 可以说童贯此次出奇兵抢功,不仅保住了自家性命。 还为大宋江山,提拔出了一位护国名将。 而张叔夜作为南征主帅,仅仅封了候爵。 张伯奋等众将仅仅受了些赏赐,官爵丝毫没有。 可怜张叔夜一伙雷将血战江南,到头来几乎成了徒劳。 方腊的结局自不必说了,庭讯后被判处凌迟之刑。 随后就是押赴市曹,剐了三日而死。 但至死,方腊却无一声叫苦。 待散朝后,张叔夜扶着后背创痛同两个儿子走在回府的路上。 张府之上,盖天锡和贺太平已等候多时。 正想与张叔夜报知山东荡寇军情,此时星君与雷部之战,已经有了根本的改变。。。。。。 且将话转回宣和二年十一月十五,乾坤关梁山军与郓城官军战事。 距梁山军攻破黑犀河已有数日的光景,期间梁山军与官军都未有动作。 双方一直保持着僵持状态,哪方都没有朝对方发起进攻。 就目前两边的状态来看,官军要惨的很多。 起初云陈徐三部会师郓城,尚有近十二万兵马。 后与梁山军交手官军输多胜少,已减员至近九万人马。 这也正是官军数日未出击的原因,不仅是人数问题。 主要是士气,实在是太低落了。 尤其是刘广父女,刘家兄弟死后便失魂丧魄一般。 相比之下,乾坤关梁山军一处。 则是胜多输少,十万人马有增无减。 梁山未出击的原因则是另有玄机也,尽在乾坤关军师徐绩掌握之中。 十一月十四日深夜,战事有了微妙的变化。 郓城夜空之上,忽地降临下一道青色光束。 这光束化作一人,直往陈希真房间而去。 但听得一声巴掌响动,一番言语道:“你这般拖沓,何时才能将梁山一百八贼尽数擒杀?” 又过了一时,那青色光束便望天空飞回。 不错,陈希真正是因为此人方才有了这般决定。 先前陈希真因自家失策,丢失黑犀河而一蹶不振。 却因此人一番语言,将陈希真激起。 此人便是陈希真师父是也,至于其底细此时还不宜揭露。 陈希真次日便与云天彪,徐槐商议,准备带走其部将回大名府补充兵力。 打算再带起数万人马,起码在人数上碾压乾坤关一筹。 云天彪和徐槐听此,也觉得有理。 这几仗兵力损耗巨大,的确应该补充一下。 而陈希真部将之中,刘麒和刘麟已然阵亡。 刘广不愿再相随陈希真,就留在了云天彪部下。 其所部的数万军就尽数留在了郓城,补充到了云天彪部中。 这也算是,陈希真对黑犀河一战自家失策的补偿。 所以只有祝永清,陈丽卿,苟桓,祝万年,栾廷玉,栾廷芳,真祥麟,范成龙,娄熊相随陈希真返回大名府。 就这样,陈希真率着其部将趁着茫茫夜色离开了郓城。 云天彪和徐槐等再城头之上望着陈希真等离开的背影,心中不住的感叹。 感叹的是,对于星君与雷部之争的茫然。 按天意来说这陈希真等一离开郓城,就再也没机会返回了。。。。。。 就在陈希真等离开郓城后的第二天,宣和二年十一月十六的清晨。 忽然有一名讯兵,到来了郓城。 这讯兵,乃是从山东首府济州而来。 他带来的消息,使云天彪和徐槐等众将几乎崩溃。 这消息就是,前番所擒的梁山俘虏尽数为梁山军救走。 云天彪惊道:“怎会如此?!” 那讯兵道:“都是高太尉的安排!” 云天彪道:“哪个高太尉?” 讯兵道:“就是高俅太尉嘛!” 云天彪又惊又怒道:“他怎会到了济州?!” 这问题我想不仅仅是云天彪要问,大家也同样要问。 这高俅不是在京师任殿帅府太尉吗,如何到了济州? 原来这高俅自前番梁山未得神将相助之时,被雷部围困紧急期间便开始想自家之事。 所谓自家之事,便是与雷部纠葛。 高俅深知,雷部对朝廷内的几个佞臣都是必除无疑的态度。 尤其是自家,迫害过雷部之中的陈希真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