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张老爷子的局

    坐在办公室，环顾四周。发现这些年我的这些同事，挺符合二八比例的。百分之二十的人，能接受设计行业，在干设计。其余百分之八十，都不适合这个行业。

    结果就是，这些不适合干设计的同事，只有百分之二十时间是在干设计，百分之八十时间，都在消磨时光。

    阿宝虽然悲观，但挺有耐心，勉强属于干设计的。最近偶尔会问我，什么时候跳槽到兴盛公司，他好提前准备，跟着我走。

    我跟他说，在哪儿上班，都差不多。我也没想在工程行业做大做强，跟着我，没什么前途。

    他说：“不一样，董哥。是你招聘我进来的，你都走了，我在公司也没了立足之地。你知道，我也不是那种拼命工作的人，也不擅长溜须拍马，反感办公室斗争。你一走，我很快就会被边缘化。”

    的确，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上下五千年，无论大大小小的圈子，都要讲站队的。跟着我走，不一定有前途，但呆在老板这里，肯定没有出路。

    以前赞美知遇之恩，叫做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而阿宝跟着我，纯属无可奈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对他说：“阿宝，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究竟想干啥？”

    他说：“想过，但是一直读书、上班，大家怎么活，就随大流，跟着活。除了考试和画图，其他都不会。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能干嘛。如今又被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来，就更不敢有什么念想了。他们说生活不光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但我觉得，生活不光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背后的辛酸，很可能这辈子，我只能当个命奴。”

    我说：“不对，你业余时间，别玩游戏了。用来想，一直想，想想自己这辈子该干啥。”

    他点点头，继续画图。

    为了确保我和阿宝的退路，我在办公室外面，跟刘辉打了个电话：“师兄，我想通了。区里确实市场小，环保又查的严，很多项目都停了。尽管建设局和投资公司都答应我们去做设计，但这么久了，只有几个小项目，万儿八千的，没多大意思。我还是去你那边跑市场吧。”

    刘辉说：“好啊，这两天我们碰个头，商量一下具体怎么合作。唉，今年公司资金运作相当困难，不知道我哪天会不会顶不住。”

    我说：“抓紧收款呐，快年底了。”

    .他有气无力：“我看今年过年都困难了，外面欠我两三千万。现在每个月收的钱，还不够公司运转。天天跑融资，头都大了。具体情况，见面我再跟你吐槽吧。”

    我说：“行吧，我要带一个设计人员过来，没问题吧？”

    他说：“见面再说吧。”

    听他口气，实在是累的很，没有谈兴。约定见面时间，我就挂了电话。

    园区项目的假发票，没有当初想象的那么简单。那位专管员，权限有限，不敢做主，让张教头和票贩子找他们分管副局长。张教头和票贩子骂了专管员收钱不办事之后，没办法，还是去找了副局长。几经周旋，票贩子给副局长塞了个大红包，最终税务上才让他们那批假票，不计入成本，没有定性为假发票。